“......滅世血嬰!”
念及於此,雷清元的臉色陰沉下來。
“滅世血嬰,殺念深重,若是不盡早除去,日後必定成爲大禍!”
“可是......他又可以控制自如......對了,是他經那磨刀後人指點過......”
“如此看來,他應該能控制心中殺性......”
雷清元雙目閃爍,足以看出心中躊躇不定。
如今雷家覆滅,難得出了陸羽一子,親手誅之,着實不忍。
他的修爲,已至陽神。
不用多少時日,他隨時都可進入祕境。
他這一走,雷家就真的沒落了。
而留下陸羽,雷家終是有了延續。
但,這有一個前提,那就是陸羽不至淪爲魔道。
斟酌了片刻,雷清元嘆了口氣,“我且看你行之,希望你能控制得了,否則,我不可由你爲禍。”
......
陸羽將巫清君扶起,便走了出去。
卻在這時,身後傳來巫十九的喝止,“等等!”
陸羽轉過身,說道,“你還想如何?我已手下留情。”
巫十九蹌踉站起。
他望向巫清君,臉上佈滿複雜之色,“君兒,你真要隨他走?”
“是。”巫清君語氣淡漠。
巫十九所爲,徹底傷透了她的心。
爲了名聲,爲了家族,居然不惜對她痛下殺手。
也是因爲這個,巫清君死心了,對於巫家,她再無留戀之意。
巫十九沉默一下,苦澀地道,“爲父,也是被情勢所逼,你身不在其位,自是不知爲父身不由己......”
“父親,多說無用。”巫清君頓了頓,又道,“你好自爲之。”
說完,便與陸羽一起走出。
不過走出幾步,陸羽停了下來,轉身望向巫十九,說道,“今日我不殺你,就當給你留個教訓。如果你想再糾纏下去,我隨時奉陪。”
......
兩人施展御氣之術,離開s省,直接飛往g市。
這一路上,言語不多。
只因巫清君說了一句,“剛好,我陪你一同回去,照顧母親幾日。”
“她,去世了。”
這就是陸羽的迴應。
一直回到g市,都沒說過一句話。
凌晨時分。
陸家別墅。
兩道人影從天而降,落在大院之中。
陸羽和巫清君站了一會兒,隨即對視一眼,開門走入。
燈開。
地板,傢俱,已積了一層薄薄灰塵。
客廳非常凌亂,就如家中進了小賊洗劫過一般。
幾灘已經乾涸而變得漆黑凝塊的血跡印記,讓巫清君的神色爲之一變。
未等她問,陸羽就走到沙發坐下,從儲物戒指抽出長刀,與一塊羊脂玉磨了起來。
氣氛,沉默中帶着一股無形的壓抑。
巫清君走近,輕輕拍了陸羽肩膀兩下,就清理起來。
等她清理完好,已是即將天明。
她走到陸羽對面的沙發上,斜躺下來,她靜看了陸羽片刻,就緩緩閉上了雙眸。
直至晨曦破曉。
陸羽,停止了磨刀。
刀刃刮蹭着羊脂玉發出的“沙沙”聲,也隨之靜止。
“母親,是怎麼走的?”
巫清君坐起,輕聲問道。
“以洪武,洪文宗爲首,具體情況,我也得詳細過問一人。”
陸羽似是在述說着一件與他無關的事情。
“難得,你還能如此平靜。”
巫清君嘆了口氣,繼而問道,“你打算怎麼做?”
這個問題,倒是提醒了陸羽。
他沒有正面回答,而是淡淡地道,“你離開了巫家,還有沒有別的去處?”
“沒有,你趕我走?”
“你跟着我,日後兇險難料,我不敢保證,能護你周全。”
“我曾經說過,既然成了你妻,那麼從此往後,我們一同共赴患難。”
陸羽深深地看了巫清君一眼,隨即起身。
“我要去找一個人。”
巫清君沒有再問,而是隨着陸羽,離開別墅。
......
陸羽,和巫清君一走。
巫十九就狂吐黑血。
他被傷到元嬰,卻並不致命,他很清楚,這是陸羽留手了的緣故。
雖然陸羽修爲與他相距不遠,但是陸羽的心機,卻是狡詐無比。
可笑造化弄人,今時今日,他與陸羽結下了仇。
長女,也離他而去。
事成定局。
世上亦無後悔藥。
不過,他的心裏還是抱有狐疑。
動手之前,陸羽一身令他都爲之膽寒的殺意。
卻是在傷他之後,說收就收。
這說不過去。
就如一個暴怒之人,理性幾乎全無,又怎麼可能,突然心靜如水?
這是不可能的。
可是,陸羽的確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