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陸羽巫清君 >第924章 這只是一個夢
    雖說雷劫已過,但是陸羽早就被那一百道雷霆劈得渾渾噩噩。

    至今,都沒有恢復過來,思緒依舊是一團漿糊。

    有些好像不屬於他的記憶,朦朦朧朧的,有種異常的熟悉感,那種感覺,卻又在快速消散。

    就如做了個夢,這一清醒過來,夢中的內容和真實感,便隨着時間的過去而消淡一般。

    而在剛纔,當他夢中記憶即將與現實重合之際,不知爲何,他的心臟猛然一痛。

    這是一種無法形容的痛,而這一種痛楚,陸羽並不陌生。

    在他與上官凝霜第一次碰面的時候,陸羽就已嘗試過一次了。

    當時,他還以爲,是上官凝霜對他下的黑手。

    這驟然而來的劇痛,陸羽能做的只有捂着心臟直挺挺倒下,他就如離開了水的魚兒,雙眼暴睜,張合着嘴做出大口呼吸的動作。

    這一劇痛傳來,那個似是夢中的記憶消散得就更快。

    他竭力想要記住什麼。

    其實就如普通人,在夢醒之後,偏執而刻意地去記住夢中的內容,通常的結果是,夢中的片段是記住了,但是那種夢境的真實感,卻是消褪得乾乾淨淨。

    陸羽,也是如此。

    眼前的這個灰衣少女,與他夢境中的那個灰衣少女,真正重合到了一起。

    夢中。

    那是一片廣闊無邊的黑色海洋,就連頭頂上的天空,都是昏昏沉沉的,那張廣闊無邊的黑海,翻騰着黑色的海浪。

    一波接着一波,潑灑在佈滿了礁石的岸邊,其後,海浪剛退下去,下一波海浪又涌了上來。

    嘩啦啦的海浪聲,帶給人的並不是開懷愉悅的舒暢之感。

    貧瘠的海岸,與那個似是永遠都昏沉的天空,還有黑色的大海,海浪聲......

    一切的一切,都充滿了令人絕望的壓抑。

    陸羽夢到自己邁開步子,不緊不慢地走向前去。

    因爲。

    海岸那邊,有一名左手揹負腰後,右手持着一隻紅色酒葫蘆,面向黑海沉默深思的背影。

    這道背影對他宛如有某種吸力,吸引着他邁步向前。

    由於是在夢中,他並沒意識到,這道灰色的背影,究竟是何人。

    他就這麼,一步一步地,往前走,靠近着。

    當他走到距這灰色背影身後,大概只剩下三米距離的時候。

    這道背影,終於是有了動作,她舉起酒葫蘆,灌了一口酒,便轉過了身。

    至此,一張五官精緻,如人間絕色,襯托着平劉海齊耳短髮的絕美容顏,呈現在了陸羽的眼前。

    沒有在遇上熟人以後應該露出的會意笑容。

    她神情平淡,淡淡地說了一句,“陸羽,你終於來了。”

    這淡漠的語氣,卻未有使得他感覺半分疏遠,好像早已習以爲常,而他還能從這句話之中,聽出些許欣慰之意。

    接着,他也終於認出,站在他面前的這個短髮少女,不是上官凝霜是誰?

    “凝霜!”他驚訝地呼出了短髮少女的名字。

    那時他的感覺,好像在此之前,根本就沒有想到,短髮少女會出現在這裏。

    上官凝霜沒有回答,只是輕輕一笑。

    這個淺笑,頓時就讓他的心升起了一股異樣非常的情緒。

    接着,她將手中的酒葫蘆,隨手一拋,拋了過來。

    陸羽伸手去接。

    就在接到酒葫蘆那一刻,他便霍然從夢中驚醒。

    清醒以後,他還沉浸在那個夢境之中,茫然而渾噩地回味着。

    然後就是一擡頭,夢境中的短髮少女,與眼前的上官凝霜相互重合。

    那股異樣非常的情緒,似是觸動了他心臟的某處神經,陡然就傳來了陣陣難以形容的劇痛!

    很痛,很痛!

    在抵抗這劇痛的同時,他近乎偏執地要記住那個夢。

    而到最後,那道模糊而朦朧的倩影,烙印在了他的記憶之中,他記住了。

    可是,那種感覺,那股情緒,已然消散於無。

    他記住了那個夢中的倩影,而夢境再度回想卻已索然無味。

    由此同時,心臟的劇痛如潮水般消褪。

    他捂着心臟坐起,臉上依舊留存着驚悸之色,迎上上官凝霜的視線,他下意識地就開口說道,“我認......”

    陸羽想說的是我認識你,不過話至中途,噶然而止。

    這只是一個夢,如果憑着一個夢,以這個爲根據一口咬定他認識上官凝霜,這未免太荒唐。

    然而,事實上上官凝霜手臂上的刺青......

    迎上這個稍帶不解的淡漠眼神,陸羽改口說道,“你那個酒,能不能給我嚐嚐?”

    上官凝霜的臉上,露出了一抹不屑冷笑,再不搭理陸羽,轉身就走了出去。

    而當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腦海裏關於那個夢境的記憶,就定格在了那道背影之上。

    就像一張畫。

    而他,並不是畫那張畫的人。

    如同看一張別人畫的畫,畫中雖美,卻無法體會畫師的那種作畫時的心境。

    陸羽也被外面傳來越趨劇烈的爭吵,吸引了注意力。

    他也起身走了出去。

    外頭,是一片狼藉。

    儘管這是黑夜,陸羽依然能目視清晰。

    這方圓百米之處,盡是大小不等的大坑小坑,滿目瘡痍,不用問也知道,這是他渡劫留下的痕跡。

    此時,索朗一家正站在一起,竭力地想對一名陌生老者分辨着什麼。

    可惜的是,這根本沒有他們插嘴的餘地。

    因爲哈駑達赤,正與那個老者進行着一場劇烈的爭吵,兩人,皆是吵得面紅耳赤,誰都不謙讓誰。

    摩拳擦掌着,大有一副隨時動手的架勢。

    至於爭吵的內容,自然是索朗和達瑪之事,只不過,達瑪沒有來。

    “多吉,我告訴你,這是小輩們的事,我家索朗贏了,你就不服了?”

    哈駑達赤雖然激動,卻是鼻孔都要翹上天了。

    可以想象,他並不是生怒,而是在得瑟,不想在口舌方面做出任何的妥協讓步。

    反觀那個名爲多吉的老者,已經氣得一佛出世二佛涅槃。

    他抖抖索索地指着哈駑達赤,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其實都在陸羽的預料之中。

    如果沒有意外,接下來就得開打了。

    他們一開打,那就是他和上官凝霜逃離的時候......

    念及如此,他瞥了一眼上官凝霜,卻發現她的視線,並不在眼前的爭吵上。

    而是,天上。

    天上?

    陸羽下意識地順着上官凝霜的視線望去。

    在下一刻,他的身形就是一頓。

    只因,在千米高空之上,懸浮着一名身披紅袍的年老喇~嘛,怪異的是,這年老喇~嘛的身上,卻未有半分氣息泄露。

    要知一名修行者,在運轉精元的時候,氣息是無法遮蓋的。

    屏息靜氣這個詞的意思,就是什麼都不做,這纔是真正的屏息靜氣,精元一轉,那就會有氣息泄出。

    而這個年老喇~嘛,陸羽沒有見過。

    只是不知爲何,陸羽一看這年老喇~嘛,就情不自禁地與之前,在平原上對一衆西域修行者佈道的活~佛聯繫在了一起。

    這是一種無從說起的感覺。

    這年老喇~嘛,卻是在打量着地面上的坑坑窪窪,或是察覺到了陸羽和上官凝霜的視線。

    他微微轉頭,也投視了過來。

    他的目中,似有神光一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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