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賀揮了一刀。
這一刀，直指天穹。
......
然而，這一刀，卻並未引起什麼動靜。
平平無奇。
如果說這一刀，是於賀爲了要證明自己的一刀。
那麼這一刀，在神刀門一衆看來。
不過，又是一個荒誕的鬧劇。
但真的是鬧劇？
大長老不這麼認爲，張宏圖也不這麼認爲。
之前不同尋常的動靜，於賀在他們眼睜睜之下，從一個廢人，晉境至元嬰進神之境！
大長老似有所覺，擡頭望天。
下一刻，他猛地瞪大了駭然的雙眼。
剛纔天地靈氣的異動，已是使得方圓千里範圍風起雲涌。
可是此際，天穹上的雲層，像是被一刀從中劈開，呈現出一條長達幾千裏的真空地帶！
陽光，正從那條真空地帶洋洋灑落。
而其他地方，則是烏雲密佈，這一明一暗，就形成了一個再明顯不過的對比。
元嬰，可運用一部分天地大道了沒錯。
比方說大長老也揮出這一刀，也絕非難事。
但這不同。
這於賀的這一刀，沒有用上精元，只是，就這麼揮了一下。
抑或是說，這一刀運用的是純粹的刀意，就造成了這種天地異象。
這是一個元嬰能辦得到的事？
“不......不可能！”張宏圖最先失聲叫道。
這一刀，已遠遠超乎了他能理解的範疇。
於賀不是成廢人了嗎？他不是把於賀的元嬰斬了？
他可以肯定，他的確是那麼幹了！
可是，怎麼可能，在他眼前就這麼......恢復了修爲！
而且於賀的這一刀，他直接就看不懂了。
這一刀，表面上看上去，不過是劈開了雲層，但這一刀若是斬在他的身上......
他看得不明白，卻並不代表他沒有感知到什麼。
他感知到了，於賀那一刀所蘊含的刀意。
純粹到了極致的刀意！
倒是那二百餘數神刀門弟子，都紛紛驚叫起來。
他們有些修爲甚低，而有些修爲不夠，都看不出什麼門道。
不過，能一刀劈開幾千裏高空上的雲層，豈不是說就能一刀取人首級於千里之外？
“啊！難道這就是於賀長老的真正修爲！”
“胡說，他元嬰被斬，哪裏還有什麼修爲......”
“那麼你給我解釋解釋，這一刀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這......”
“於賀長老，這太厲害了！”
“難不成，他遇上了一樁千年難遇的機緣？”
在場衆人，都在議論紛紛，他們的臉上，都是一片難掩的震驚之色。
只因這一刀，懂的人，會覺得駭人聽聞。
不懂的人，就覺得這一刀驚世駭俗！
......
那把直指蒼穹的斷刃，緩緩收了回去。
此時於賀臉上的神色，也帶上了一抹熱切。
“掌門，大長老，我沒有瘋，我是真的領悟了一刀刀意，我定能引領整個神刀門，邁向修行界的巔峯門派之列！”
張宏圖和大長老的臉色，接連變了數變。
至此，怎麼還不能證明，於賀那番瘋瘋癲癲的狂妄之語，是真的無疑。
而且於賀所說，也是沒有一字半句假話。
就憑這一刀的刀意，絕對能夠在短短數年之內，讓神刀門縱橫南疆修行界。
再過幾年......
邁入修行界的巔峯門派之列！
可是。
大長老想得更多。
這刀意，是強，還是非常的強，簡直是無堅不摧，驚世駭俗。
他不能讓於賀引領神刀門，也不能讓這一刀刀意，讓神刀門弟子修習。
道理很簡單。
如果他同意這麼做了，神刀門就等於是斷了傳承。
所以他不能答應。
其實不是說，不能將這一刀的刀意，融合到神刀門的刀法裏頭，他是元嬰進神之境，勉強是能這麼做了，若是等他邁入更高境界，明悟了更多天地大道，或許能完完整整地將之融會貫通。
不過，他還是不能這麼做。
刀意沒問題，有問題的是於賀這個人。
刀意，是怎麼來的？
他絕對不信，這是於賀自己領悟而來。
其次就是，他已經信不過於賀。
不是說他品格有問題，也不是說，他不對神刀門忠心，而是......
誰都不知，他到底會什麼時候發瘋。
若是再把神刀門的大權，交由於賀手中，萬一一旦發瘋起來，恐怕到時整個神刀門，都......
然而，說一句心裏話。
這一刀刀意，大長老完全有理由相信，這絕對是天底下最爲純粹的刀意，而再無有出其左右者。
所以問題就來了。
他捨不得這一刀刀意。
也如於賀所言，若是神刀門能利用好這刀意......
神刀門從此往後，就能一步登天！
同樣。
張宏圖所想，與大長老的想法也大相徑庭。
毋庸置疑的是，他對這刀意，眼熱無比，但處在神刀門掌門的角度，他不能應允於賀的要求。
一旦答應，那麼他這個掌門，也算是做到了頭。
兩人交互一眼，皆是明白到了彼此所想。
大長老揮了揮手，淡然地道，“神刀門一衆弟子，散了。”
儘管這些神刀門門人，再想看看這件事的後續，卻是礙於大長老的威嚴，只能撤出後山。
幾分鐘以後，就只剩下於賀，張宏圖和大長老三人。
沉吟半響。
大長老直視着於賀，問道，“於賀，告訴我，這刀意是怎麼來的？”
於賀聞言，也隨之一頓。
他早就想到，這刀意的來處，掌門和大長老二人，必然問起。
說辭，他也已想好。
只是說出來，信或不信，他沒有信心。
於賀抱拳說道，“掌門，大長老，這一刀刀意，乃是一路過前輩所授，不過他沒有留下名諱，所以我也不知。”
他說的這番說辭，沒有假，卻也沒有全真。
真裏有假，假裏也有真。
而他在說這句話之時，目光平靜，並且與之對視，毫不畏怯。
張宏圖只是凝神一望，就笑着說道，“於賀，我相信你。”
“不過，之前，我斬你元嬰，那是你犯了大錯！我於神刀門掌門，必須公事公辦，不能亂了規矩，你懂？”
“於賀明白。”
於賀又抱拳說道。
他懂。
他同樣也是神刀門長老，怎麼可能不懂。
而這些，都不是他所看重的。
只要他能夠將那一刀刀意，在神刀門門中發揚光大，那不就夠了。
“好，很好。”張宏圖點點頭，滿意地道，“看來上一任掌門，沒有選錯人。你雖犯下大錯，卻也能將功補過，這，也算告慰了師傅的在天之靈。”
他似是諒解了於賀所犯之錯。
他也憑三言兩語，不輕不重地略去了，斬了於賀元嬰的那件事情。
這時。
大長老也淡淡一笑，和聲說道，“於賀，那麼，現在來跟我們解解惑，那一刀刀意，是怎麼回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