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落勳領着兩人一進院。
陳海江已經一身便衣，笑容可掬的從屋裏出來：“聽見汽車聲，想着就是你們幾個到了。這是令愛吧？長的就很有福氣啊。”
秦小雨臉上帶着微笑，不露痕跡的打量了幾眼陳海江，四十多歲保養的很好，臉上的皺紋也很少，眼神和笑容都是久練出來的精明，帶着謙恭和客套。
秦落勳微微一笑：“喫陳處長一頓飯，真是跨了整個京城啊。”
陳海江笑着打哈哈：“保證不讓你後悔，羅團長胳膊怎麼受傷了？沒什麼大礙吧？”
羅湛客氣的搖頭：“勞陳叔叔掛心，沒什麼大礙。”
“好了，我們都不要客氣了，進屋坐，今天也沒有外人，就咱們幾個隨意喫點啊。”陳海江說着招呼秦落勳他們進屋。
等飯菜上桌，秦小雨才知道什麼就隨意喫點。
桌上並沒有七碟八碗的擺着，只是放了兩個大盆子，裏面滿滿的都是肉，一盤子梅花鹿肉，還有一盆子穿山甲肉。
旁邊放着兩盤熱菜，還有兩盤涼菜。
這時候沒有家養梅花鹿，像盆裏的梅花鹿肉肯定是從山上獵來的。
秦小雨知道這一年野生動物法還沒有提出，民間喫野味的很多，城裏的高官喫的更甚，但是由於剛剛改革開放，很多還是不敢過於張揚。
陳海江笑着說：“這會兒的梅花鹿最好喫，我還搞了兩瓶鹿血酒，一會兒羅團長拿回去嚐嚐，你們年輕人正是喝這個的時候。”
羅湛聽了，扯了扯嘴角沒有回話。
秦落勳卻對着兩盆肉皺了眉頭：“陳處長，能不能把這兩道菜換了，你也聽說了，我食素。”
秦小雨心裏驚訝，秦落勳在家喫飯時也喫肉啊，怎麼突然食素了？
陳海江臉上閃過尷尬，愣了幾秒，看看羅湛和秦小雨，起身出去喊人進來把兩盆野味端了出去，命令重新炒一桌子素菜上來。
等菜期間，氣氛有些尷尬，陳海江好半天才笑着說：“真是不好意思啊，我忘記秦科長食素了，秦科長信佛？”
秦落勳微微笑了一下搖頭說道：“我是唯物論者，不搞封建迷信，我只是戒口欲而告誡自己不墮泥壺。”
陳海江愣了一下，笑着說：“秦科長說的是啊，人的貪慾往往從一口酒一口肉開始，看來以後我該像你學習纔是。”
秦小雨乖巧的坐在羅湛身邊，看羅湛的杯子裏的水沒了，趕緊給他添上。
廚房速度很快，上了一桌的素菜，韭菜炒雞蛋，涼拌木耳，清炒蒜苗……
秦小雨安靜的喫飯，順便給羅湛夾菜，盛飯。羅湛左手嫺熟的夾着飯菜往嘴裏味，兩人時不時偷偷用眼神交流一下。
陳海江一直跟秦落勳熱絡的聊着，都是一些和工作沒有關係的瑣事。
飯菜下去一半時，陳海江話鋒一轉，說道：“小雨，你
是不是有個哥哥叫秦朗。”
秦小雨點頭，神色自然的說：“嗯，陳叔叔認識我哥啊？”
秦小雨一副驚訝的模樣：“呀，小陳護士是陳叔叔的女兒啊，真是沒有想到這麼有緣分。”
“葉蘭跟我提過一次，說在醫院看見你和羅湛了，我當時還納悶羅湛不是秦科長的女婿嗎？怎麼成又成了秦朗的妹夫，沒有想到你們還有這麼一層關係。”陳海江說的和藹親切，覺得因爲這件事，跟秦羅兩家有一個共同的祕密了。
秦落勳微微一笑：“是啊，這也不是什麼祕密，小雨從小在養母身邊長大，今年纔回到我們身邊，她養母雖然是邊疆人，但是生性淳樸善良。”
陳海江笑着點頭：“是啊，見過一次，確實是個實在人。”
秦小雨悶頭喫着碗裏的米飯，心裏有些明白陳海江的意思了。
果然陳海江話鋒一轉：“葉蘭跟我說秦朗是個能幹踏實的青年，說秦朗母親很慈祥溫暖。葉蘭媽媽去世的早，這孩子跟在我身邊，沒有享受過母愛。哎，日子過的也苦，現在日子纔算過的好點。我就想了，以後不圖她能嫁進什麼富貴人家，只要婆婆能對她好就行。”
秦落勳微微頷首，表示贊同陳海江的話。
陳海江夾了口青菜，慢慢咀嚼了會兒，纔開口：“秦科長，咱們也都是自己人，我也不繞彎子了。我家閨女也二十四了，一般大的姑娘都成家了，我這天天忙工作也沒管過她，最近看她對秦朗挺上心，就想託秦科長給做個媒。”
秦小雨有些驚訝，哪有女方這麼放低身份央人去做媒的，陳海江有些太心急了吧，她都能看出來陳海江的心機，秦落勳肯定更明白。
秦落勳放下快，端起茶杯輕輕抿了幾口，才緩緩開口：“這個媒我可做不了啊，你也知道最近工作組檢查的多，我都很少回家，其二就是我一個男人，也不方便出面做媒。”
陳海江像是知道秦落勳拒絕一般，笑着說：“是我欠考慮了，要不哪天一起喫個飯？”
這次秦落勳倒是沒有拒絕，點頭應下：“這倒是沒問題。”
又閒聊了一會兒，陳海江才讓司機送秦落勳他們回去。
到了四合院，秦小雨和羅湛跟着秦落勳回去。
一進門，秦小雨就迫不及待的問秦落勳：“爸，陳處長是什麼意思？是真的要讓我哥當女婿嗎？”
秦落勳搖搖頭：“好了，你們先去休息吧，阿湛你跟我來屋裏一下。”
秦小雨知道兩人肯定要說工作上的事，聽話的回屋換衣服洗澡。
洗完澡順便把大黑貓抓進洗澡間，給大黑貓洗了個澡。
威風凜凜的大黑貓一進水裏，立馬小了一大圈，狼狽的不得了，每次秦小雨給大黑貓洗澡，都要使勁樂一會兒。
“大黑，我給你用新買的海鷗洗髮膏洗澡吧，這個香香的，每次我洗頭都捨不得用很多。”秦小雨摳了一大疙瘩藍色的洗髮膏往大黑貓身上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