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妻乃上將軍 >第二十三章 後續的風波
    “看看再說吧……”長孫湘雨撇了撇嘴。

    “看看?”

    “啊,最近結識一個蠻有意思的傢伙,倘若不出意外的話,那傢伙知道一些我所不知道的事……”微微皺了皺眉,長孫湘雨淡淡說道。

    “連乖孫都不知的事?”胤公眼眉一挑,看得出來,他很是喫驚,畢竟自己這位孫女的才能,他可是清楚的,比起她那個不成器的父親,簡直就是不可同日而語,甚至於,連胤公自己都沒有把握勝過這個小丫頭。

    胤公還記得,十七年前那一個下着濛濛細雨的早晨,他以及他的兒子長孫靖站在後院的院子裏,滿懷期待等着長孫家第一個孫輩成員的降生。

    繼而,一聲響亮的嬰兒啼哭,衝散了院子裏的緊張與不安。

    何以世家能幾十年、甚至幾百年經久不衰?

    靠的是財富?是權勢?是地位?

    不!

    是人丁!

    在冀京,有的是傳承幾十年以及上百年的家族,其家譜內的族人,就好像大樹一樣,有着數不盡的枝梢,父子,叔侄,兩代人合到一起,少則數人,多則數十人,這些人中,雖說或多有少都會出現一些庸才,敗壞家門,但至少也會出現一兩名可造之材,而這一兩位,便足以肩負起家族至少三十年的興旺。

    即便是胤公,亦難以免俗,他迫切希望長孫家能誕生孫輩的男丁,但是令他感到失望的是,他兒子那位臨產的侍妾王氏,卻生了一個女嬰。

    不可否認,女嬰的父親與祖父都很失望,要知道在此之前,這對父子正打算將早已取好的名字[晟],作爲家族中第一個孫輩成員的名字,卻不想老天如此出乎意料,生下的,是一個女嬰。

    [就叫……湘雨吧!]

    擡頭望了一眼細雨濛濛的天,胤公有些失望地說道。

    長孫湘雨……

    有些隨意地,胤公替自己的長孫女命名了,那時的胤公哪裏會想到,他長孫家,誕生了一位妖孽般的奇才!

    一個在九歲時便能耍弄心機、耍弄手段,險些將整個長孫家玩弄於鼓掌之間的世間奇才!

    但是一想到這位奇才的性子,胤公暗暗嘆了口氣。

    自從自己這個孫女的生母王氏在三年前逝世之後,胤公便逐漸感覺到,她越來越不服管教、不受約束,在她眼裏,長孫家的名號,一文不值。

    若不是她那位性子溫順、知書達理的母親臨終前囑咐過她,或許她早已離去,離去了這個對她而言可有可無、同時也感受不到幾分親人溫暖的長孫家。

    對此,胤公亦是毫無辦法,他只能用僅存的一絲親情維繫着她與長孫家之間的關係,但是,這能維持多久呢?

    胤公暗自嘆了口氣,忽然,門外傳開了篤篤篤的叩門聲,繼而,他唯一的兒子長孫靖邁步走了進來。

    一瞧見自己的女兒長孫湘雨,長孫靖的臉頓時就沉了下來,劈頭蓋臉怒聲斥道,“孽子,看你做的好事!”

    回想起昨日東渠街的那場鬧劇,以及今日早朝時的鬧劇,即便是他才能不足,也不難瞧出,那兩件事,皆與自己的女兒有着無法撇清的關係。

    畢竟這種事已不止一次發生過。

    “哼!”長孫湘雨輕笑一聲,淡淡說道,“父親指的什麼,女兒可不明白……”

    長孫靖聞言眼中慍色更盛,怒視斥道,“收起你那副虛僞的笑!爲父還不知你這孽子秉性?”說着,他走過去,擡起右手便要打向自己的女兒。

    見此,胤公皺眉喝道,“靖兒,還不住手!”

    長孫靖聞言一愣,下意識轉頭望向自己的老父,見他面帶惱怒,慌忙收回了擡起右手,拱手說道,“是,父親!——孩兒住手便是,父親大人莫要氣惱!”

    “呵!”一旁,長孫湘雨啪地一聲打開了手中的摺扇,她臉上那暗帶譏諷的笑意,讓長孫靖心中怒火更甚,只是礙於老父在場,不好發作罷了。

    “好了好了,乖孫也退讓一步,莫要挑撥你父氣惱……乖孫不是說他是一個凡夫俗子麼,與他爭執,乖孫就不怕失了身份?”胤公半開玩笑的話,總算是說動長孫湘雨不再刺激自己的父親了。

    “父親大人,您這般維護這孽子,實在是……”

    “好了好了,”見這對父女二人不再鬧,胤公擺了擺手,說道,“靖兒,小湘雨的事,我都知曉了,她既不願意嫁,你又何必苦苦相逼?——這樣,乖孫在老夫府上先住些日子,待過些日子,再回你府,如此可好?”

    “父親開口,兒子豈敢不從……”

    “這樣就好,反正你府相距府上也不過一堵牆,倘若小湘雨在老夫府上呆得悶了,自會回去……”

    “是……”

    滿意地點點頭,胤公這纔想起兒子進門時那急促的腳步,說道,“方纔你走得那麼急,莫不是有什麼緊要之事?”

    見胤公問起,長孫靖這纔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行禮說道,“是,孩兒方纔前往韓大人府上赴宴,不想於途中聽說一件緊要之事,感覺不對,是故急忙回府,向父親稟告……”

    “何事?”

    只見長孫靖稍一停頓,面帶焦急之色說道,“昨日陛下不是頒佈了那道削減四鎮軍費的聖旨麼?——就在方纔,孩兒聽說東公府連夜趕製路引二百份,出讓與我冀京城內富豪商家,每份路引,價五萬兩白銀……”

    胤公聞言心中咯噔一下,喃喃說道,“真是沒想到,方纔小湘雨還在與爲夫談論此事……”說着,他愣了愣,捋着白鬚暗自嘀咕道,“東公府竟然有人能看出那道聖旨的破綻?真是不簡單,老夫還道他府內都是些舞刀弄槍的莽夫……”

    “……”瞥了一眼皺眉嘆息的祖父,長孫湘雨秀目一轉,腦海中浮現出謝安的身影。

    還不錯嘛……

    謝安……

    越來越對那個傢伙感興趣了,唔,明日瞧瞧去吧,順便問問,那一日那傢伙所說的東西……

    嘻嘻!

    用打開的扇子遮掩着自己的面龐,長孫湘雨眼中露出幾分難以琢磨的笑意。

    想到這裏,長孫湘雨徑直走出了書房,渾然不管她的父親,正用惱怒的目光望着她離去的背影。

    “孽子,竟如此不遵禮數!”

    望着自己兒子氣地滿臉通紅,胤公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四鎮中,其餘三家,有何動靜?”

    長孫靖聞言欠了欠身,恭敬說道,“孩兒打聽過,南公府也曾暗中叫家僕準備這類路引,不過比起東公府要少的多,大抵是七、八十份左右,至於期限以及售價,這兩家一致,都是五萬兩銀子,限期一年!——其餘兩家,沒有動靜!”

    “哦?”見藉此機會斂財的不單單隻有東公府,還有南公府,胤公不禁有些驚訝,不過一想到梁丘家與呂家這些年來交情不淺,他也就釋然了。

    “多半是東公府的那個小丫頭,暗中提醒呂家的吧,亦或是……”說着,老丞相眯了眯雙目,喃喃說道,“亦或是南公府內,也有那能夠看破聖旨破綻的能人!”

    “父親,此事該如何應對?”

    “還能如何?”胤公苦笑一聲,繼而沉聲說道,“你親自走一趟皇宮,奏請陛下補一道詔書,倘若另外兩家也察覺此事,摻乎進來,那今年戶部的虧損,可就不止四五千萬兩了!——速去!”

    “是,父親!”點點頭,長孫靖轉身疾走而去,只留下負背雙手,站在書房門口的胤公。

    “梁丘家那個老傢伙眼下不在冀京,按理來說,那個小丫頭,應當看不出那道聖旨的破綻纔對……究竟是何人?”

    望着書房外花圃內的草木,胤公微微皺了皺眉。

    次日清晨,正如謝安所料,朝廷果然察覺到了那份聖旨中疏忽之處,急忙補發了一道聖旨,叫四鎮不得私造路引出讓給冀京的商人,但對於已經賣出去的路引,朝廷也沒有什麼辦法,畢竟此次的過錯在於戶部官員的瀆職。是故最後也只能不了了之。

    而該日,那名擬寫詔書的戶部侍郎田大人,被革職查辦,交於刑部問罪,雖說罪不該死,但至少,他戶部侍郎的位置是保不住了。

    畢竟,根據戶部官員的統計覈算,那些已售出的路引,要讓戶部虧損八千兩萬、乃至一萬萬兩白銀上下,這幾乎已接近於大周全國境內一年總稅收的一成左右的份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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