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一下,謝安鑽入了馬車,在放下了手中的兩隻箱子後,疑惑問道,“你怎麼來了?”
“奴家不能來麼?”長孫湘雨眨了眨眼睛,隨即伸手給謝安倒了一杯茶,推到他跟前,在深深望了一眼他後,吩咐車伕道,“劉福,去朝陽街!”
“是,小姐……”名叫劉福的車伕在車外應了一聲。
望着長孫湘雨眼中那略帶着幾分揶揄與捉弄的目光,謝安沒好氣說道,“你怎麼就知道我要去那?我回家!——回我的住處!”
“咯咯,你的住處,不也在朝陽街麼?”長孫湘雨戲謔說道。
見自己又被小小戲耍了一下,謝安無語地搖了搖頭,沒頭沒腦地說道,“確定?每次都要這樣?”
顯然,也只有長孫湘雨聽得懂這句話,只見她咯咯一笑,眨眨眼說道,“你是個聰明人,每次看到你這種無可奈何的表情,我就覺得很有意思啊,戲弄聰明人,最有趣了,咯咯……”
謝安額角的青筋跳了跳,在瞧了長孫湘雨半天后,忽然點了點頭,諷刺道,“真是好性格,能認識你實在太好了!”說着,他將摺扇還了回去。
“要感恩戴德喲!”接過了自己的摺扇,長孫湘雨眨了眨眼睛,咯咯笑道,絲毫不理會謝安那咬牙切齒的諷刺。
謝安聞言翻了翻白眼,不想再與她繼續這種沒有營養的話題。
“直說吧,今日過來,究竟爲什麼事?”
長孫湘雨聞言氣惱地望了一眼謝安,一股幽怨口吻地說道,“你真是沒良心,人家可是幫了你那麼大一個忙……你在東公府的屋子裏,不是還掛着[一飯之恩必償]的字幅麼?”
“姑奶奶,您別丟下後半句好麼?——算了算了,說吧,你到底想要我做什麼?”
“你都答應?”長孫湘雨眼珠一轉,笑嘻嘻說道。
望着她臉上那不懷好意的笑容,謝安連忙說道,“有違我原則的不行!”
“你的原則?那是什麼?說來聽聽?”
“呃……總之到底什麼事,你就直說吧!”
只見長孫湘雨咯咯一笑,說道,“離發榜還有好些日子呢,反正你也閒着沒事,陪我玩耍幾日……”
“哦,是這個啊……”謝安釋然般點了點頭,沒好氣說道,“早說嘛,嚇我一跳……”
“還沒說完呢!”
“你說你說……”
“可是每日來來回回太麻煩了,所以,我打算在你這裏住幾日!——你可要好好照顧我喲!”
“……”謝安臉上的笑容僵住了,難以置信地說道,“什麼?住……在我這裏?住幾日?”
“是呀!——每天坐馬車來來回回好麻煩的嘛!怎麼樣?”長孫湘雨歪着頭問道。
“再見!”
說完,還不待滿臉愕然的長孫湘雨反應過來,慌忙跳下馬車,跑入了自己的屋子,砰地一聲關上了屋門。
不多時,屋外便傳來了篤篤篤的敲門聲,還有長孫湘雨那氣急敗壞的聲音。
“謝安,你給我出來!”
用後背抵着門,謝安搖頭說道,“不!”
“你……那開門讓我進去!”
“不!”
“你……我再說一遍,開門,讓我進去!”
“不!絕不!”
“呼……謝安,我不是在求你哦,你最好給我乖乖開門,否則……”屋外的女聲軟了下來,那平心靜氣的話中,卻帶着濃濃的威脅。
聽着門外那句話,謝安只感覺後背一涼,因爲門外那個女人的口吻,讓他不由回想起了最初見到的那個她,那個外表看似無害,實則很是危險的長孫湘雨。
“吱嘎……”門開了。
“算你識相!”瞥了一眼謝安,長孫湘雨冷哼一聲,一揮衣袖走入了房中,淡淡說道,“要是再遲片刻……哼!”
儘管意識到自己算是逃過一劫,不過對於眼前這個女人究竟想要怎樣令自己就範,謝安不禁也有些好奇,聞言小心問道,“再遲片刻會怎麼樣?”
長孫湘雨瞥了一眼謝安,用衣袖撣了撣牀榻,淡淡說道,“也沒什麼,就說你薄情寡義,對我始亂終棄……”
“嘶……”謝安聞言倒抽一口冷氣。
好狠的絕戶招!
說到底,長孫湘雨在冀京、尤其是在冀京各個世家公子心中的地位,謝安也是耳聞已久,要是這個女人真的傳出這個謠言,就算是梁丘舞恐怕也護不住他。
“要不要這麼狠啊?”
“誰叫你把我關在門外的?”瞥了一眼謝安,長孫湘雨略有些惱怒地說道,“給個說法吧,你到底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謝安哭笑不得,想了想,忽而訕訕說道,“上次那個是玩笑啊,陪你喫、陪你玩可以,不陪你睡的……”
長孫湘雨聞言愣了愣,繼而俏臉微紅,狠狠瞪了一眼謝安,啐道,“你想得美!——別說我沒事先提醒你,你若是敢趁機對我動手動腳,就算是舞姐姐,也護不了你!”
“是是是……”
“哼!——我餓了!”
“啊?”
“我說我餓了!”
“那就喫飯去……呃,你帶銀子了麼?”
“本小姐出門從不帶……什麼意思?你身上……”
“身無分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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