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等卑鄙……”
——與此同時,永寧西北六十里——
正如馮榮、章傑所料,長孫湘雨正與劉奕萬餘大軍,朝着澠池進發。
忽然,長孫湘雨秀眉一皺,側過頭去。用扇子遮住自己的面孔。
“嚏!”
“唔?”此軍主將劉奕聽到聲音,轉過頭去,連忙說道。“軍師莫不是受寒了?——來人,將禦寒衣服取來!”他的話中,充斥着擔憂。
“不必了。”長孫湘雨微微搖了搖頭,繼而輕笑說道,“並非受寒,多半是有人再背後罵我吧……比如說,永寧的守軍!”
劉奕聞言一愣,繼而忍俊不禁,輕笑着說道,“倘若末將是那永寧守將,多半也要被軍師氣死呢……他們定以爲是疲兵之計,卻想不到,那陣陣鼓聲,不過是爲了掩飾我等從城池側旁潛行罷了,在永寧守軍傻乎乎地與城下草人對峙時,我等早已金蟬脫殼,遠奔澠池……”說着,他頓了頓,猶豫說道,“不過軍師,放着永寧不顧,這樣好麼?”
長孫湘雨微微一笑,淡淡說道,“本軍師既然說了輕取永寧,自然會兌現……當馮榮、章傑二人瞧見城下與其對峙一宿的並非是我軍將士,他二人自然也會想到,我軍定當是奔澠池而來,澠池乃叛軍屯糧重地,不難猜想,此二人定會點盡城內兵馬,飛奔趕來……齊郝將軍身旁儘管只有千餘人,但要取一座空城,費地了什麼氣力麼?”
劉奕聞言一愣,繼而笑着點頭說道,“軍師所言極是,齊郝將軍儘管帶着人在城下敲了一夜的鼓,不過要取一座空城,自是不在話下……咦?軍師的意思,是叫齊郝將軍取永寧?那項青副將的四千弓騎兵……”
“自然是伏擊永寧的追兵!”瞥了一眼劉奕,長孫湘雨淡淡說道,“用四千弓騎兵去取一座空城,未免也太掉價了吧?”
劉奕面色一紅,抱拳說道,“軍師深謀遠慮,末將不如!”
“呵!”長孫湘雨淡淡一笑。
而這時,前方忽然奔來一匹快馬,至長孫湘雨面前。
“啓稟軍師,羅副將來報,觀澠池防守,似乎並不知我軍靠近……”
“很好!”啪地一聲合攏了手中的摺扇,長孫湘雨沉聲說道,“快**之羅副將,叫他莫打草驚蛇,藏於林中,待半個時辰後我大軍趕到!”
“諾!”那騎兵抱拳領命,撥轉馬,飛奔而去。
望着那名士卒離去的背影,長孫湘雨回顧劉奕,問道,“烏彭將軍準備地如何了?”
劉奕還未說話,烏彭已騎着一匹快馬從大軍後方趕來,只見他身穿叛軍衣甲,髮束凌亂、渾身鮮血,看上去說不出的悽慘。
見此,劉奕笑着說道,“看樣子是準備妥當了!”
或許是聽見了劉奕的笑語,烏彭咧了咧嘴,苦笑說道,“在新城時被你-- 5-->了一次,眼下,又要被你-- 5-->一回……軍師,下次要不換換吧?”
長孫湘雨淡淡一笑,也不說話,緩緩打開了手中的摺扇,喃喃說道,“那傢伙,不知眼下在做什麼呢……”
劉奕與烏彭二人對視一眼,很識趣地沒有上前打斷長孫湘雨的念想。
在長孫湘雨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迅速掃平函谷關後方的叛軍勢力時,謝安這十一萬餘大軍,依然被拒在函谷關外。
按理來說,這種僵持對於兩軍士氣而言,着實是個打擊,但是這一次,西征周軍的一方,沒有一個人擔憂。
要知道在這幾日,每到夜晚,函谷關上的叛軍士卒,便陸續不斷有人偷偷溜出關外,向周軍投降。
起初是一個兩個,繼而是一個伍、一個什,緊接着是一個百人營、兩百人營,以至於到後來,一發不可收拾,儘管函谷關主帥秦維派人督查,但依然是屢禁不絕。
截止到第三日,便已有大約兩千餘叛軍向周軍投降,這還不包括函谷關上的叛軍將士在趁夜色逃出關時,被逮住就地斬殺的人。
而謝安也遵守承諾,按照先前請唐皓對函谷關叛軍的喊話,不曾傷害那些降卒一人,反而是頗爲優待,將其暫時編入了張棟、歐鵬、唐皓等人的二軍,等函谷關陷落後,再一併赦免。
要說謝安唯一要那些降卒們做的,無非也就是叫他們在唐皓等叛將的帶領下,到函谷關下溜達一圈,叫函谷關上的叛軍瞧個清楚,他們昨日的同伴,如今已經歸順周軍。
榜樣的力量是無窮,只要有了敢第一個喫螃蟹的人,後面的事,就輕鬆許多了,甚至於,謝安根本不需要叫麾下的將士強攻函谷關。
他只要在軍營中等着,每日好喫好喝,坐等函谷關上的叛軍陸陸續續前來投降。
短短三夜,便有兩千餘叛軍投降,找這樣下去,不過一個月,那秦維恐怕連一個可用之兵都不會剩下。
當然了,這是最好的估計,但不得不說,眼下的函谷關叛軍,處境確實是岌岌可危,內有逃兵屢禁不絕,外有強敵虎視眈眈。
或許就連函谷關上的叛軍也沒想到,殺害他們性命的,竟然不是西征周軍,而是同爲一方的將領們、同澤們。
從某種角度來說,秦維想禁止麾下士卒叛逃的現象,殺雞儆猴,將那些有意投周軍的士卒都斬殺,非但沒有給眼下的局勢造成任何的改變,反而是加速了這種現象,暗地裏幫了謝安一把。
也正是因爲這樣,西征周軍的將士們,心情極爲輕鬆,根本不像是在戰場上,除了夜裏的守衛工作外,幾乎就是閒着沒事做,坐等函谷關不攻自破。
這種攻城方式,簡直是匪夷所思。
當然了,軍營之中,也有因爲眼下這種大好局面而感到非常不愉快的,那便是太子李煒派來誅殺謝安與李壽的刺客,-- 5-->之一的千面-- 5-->,金鈴兒。
她本打算借函谷關上叛將陳驀的手,將李壽與謝安剷除,結果倒好,謝安根本就不攻函谷關,這讓她有些坐立不安。
因爲她知道,照眼下這種局勢發展下去,函谷關勢必會不攻自破,這樣一來,她如何還能借叛將陳驀之手,將此二人剷除?
“嘁!——最終還是要老孃親自動手!”
在費國側目而視的觀瞧下,金鈴兒拔出了靴子裏的匕,狠狠紮在她面前的案几上。
<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