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不是麼?她長孫湘雨可是大周第一美人……你敢說你不是垂涎她美色?”
謝安想了想。搖頭說道,“不能,不過……”說到這裏,他湊到梁丘舞耳邊,附耳說道,“不過我也垂涎你的美色……”
梁丘舞聞言臉上不免泛起幾分羞紅,故作不在意地說道。“我又不如她長地漂亮,又不如她懂討人歡喜……”
“誰說的?”謝安輕輕摟住梁丘舞,在她耳邊溫聲說道。“我的舞又漂亮又討人歡喜,雖然笨笨的,但武藝高強……”
梁丘舞只聽得心中歡喜,忽然,她感覺有點不對勁,在思忖了半響後,望着謝安古怪說道,“你……方纔有說我笨,對不對?”
“現在才反應過來?”謝安作怪般擡起右手,手指輕輕一刮梁丘舞的鼻樑,這親暱的舉動,讓梁丘舞臉上泛起羞澀,在瞪了一眼謝安後,憤憤說道,“我纔不笨!”
“是是是,我的舞最聰明瞭……”
梁丘舞滿意地笑了笑,忽然眉頭一皺,不確定地問道,“這是……諷刺麼?”
望着她一臉猜測的模樣,謝安心中暗笑一聲,在她耳邊輕聲說道,“不,是討好!——你也可以認爲是求饒……別生氣了,舞……”
梁丘舞聞言氣悶悶地望了一眼謝安,在嘆了口氣後,皺眉說道,“我不是生氣,我只是……我只是不敢相信你竟然瞞着我?安,你明明說過,我是你的正室,是你謝家的大婦,可你……”
謝安心中恍然大悟,他終於明白梁丘舞爲何會那般激動,因爲她感覺謝安沒有當她是他的正妻,沒有提前將這麼重要的事告訴她,換而言之,她感覺謝安並不在意她。
“不不不,不是那樣的,我想告訴你的,可是你那時還在冀京,知道麼?——你,你一問,我就告訴你了,沒有用什麼謊言、藉口欺騙你,對不對?——正如你所說的,我沒有騙你……”
梁丘舞緩緩點了點頭,起伏不止的胸口逐漸平靜下來。
見此,謝安試探着問道,“那麼,舞,你對這件事,有什麼法麼?——我是說,對於湘雨……唔,你的意見……”
梁丘舞聞言咬着嘴脣猶豫了一番,低聲說道,“我討厭她……”
謝安無力地捂着臉,有氣無力地說道,“能說說理由麼?”
只見梁丘舞微微皺了皺眉,低聲說道,“滿嘴謊言,口是心非,心狠手辣、爲達目的不擇手段,使陰謀、耍手段,將冀京許多人玩弄於鼓掌之上,你也知道,安,她曾經甚至令我差點……”
“是啊……”謝安苦笑着嘆了口氣,說道,“換而言之,你不同意,是麼?”
梁丘舞擡起頭來,望着謝安,搖頭說道,“不!”
“我明白了,”點了點頭,謝安自嘲一笑,有氣無力地說道,“我會和她說的……”
梁丘舞聞言眼中露出幾分疑惑之色,詫異說道,“你……要毀約麼?”
“這不是你說的麼?”謝安沒好氣說道。
“不!”梁丘舞增強了語氣,搖頭說道,“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娶她!”
“……”謝安聞言張了張嘴,傻傻地望着梁丘舞半響,語無倫次地說道,“什、什麼?我……我沒聽清楚,你說,我可以娶她?你同意了?”
“嗯!”梁丘舞點了點頭。
“爲、爲什麼?你不是說了一大堆她的缺點麼?爲什麼會同意?”
梁丘舞微微嘆了口氣。擡起手撫摸着謝安的臉龐,輕聲說道,“因爲,我的夫婿已應下了這樁婚事……”
這短短一句話,卻深深觸動了謝安,他深情地望着眼前的妻子。
“已應下的事,就當信守承諾!——我討厭她,僅僅只是我討厭。作爲妻子,我不會違背夫婿已應下的承諾,只不過,日後期望安你能夠尊重一些作爲你正妻的我……”說到這裏,梁丘舞擡頭望着謝安。
正所謂峯迴路轉,就連謝安也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有如此大的轉機,連連點頭說道,“一定一定!——下次我一定提前告訴你……”
梁丘舞愣了愣,帶着幾分難以置信,說道。“下次?”
望着懷中女人那逐漸變冷的面色,謝安連連搖頭說道。“不不不,只是修辭手法,我的意思是,隨口說的,隨口……”
梁丘舞冷淡的表情這才逐漸緩和,將頭埋在謝安胸口,輕聲說道。“不過有一點你說的對,安,湘雨確實令人感到不安。在冀京時,我最忌憚的人莫過於她,因爲你根本猜不到她什麼時候就會暗中算計你……此次你立下大功,勢必得到升遷,可朝廷的兇險,你卻不甚了了,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復,而倘若你娶了她,她能夠幫你解決一些來自背後的冷箭,儘管我不想承認,但她確實是最善於處理一些勾心鬥角之事的人選,而我卻幫不了你……”
梁丘舞聞言一愣,驚聲說道,“安,你犯了什麼事?”
“……”謝安張了張嘴,傻傻地望着梁丘舞半響,沒好氣說道,“拜託,姑奶奶,只是修辭,修辭啊,我要是真的犯了事,用不着別人來抓,你肯定第一個就拿歸案了!”
梁丘舞面色一紅,在白了一眼謝安後,正色說道,“莫要開這種玩笑!——大丈夫需行得正,站得直,無愧於人,無愧於天地……”
得!
又來了……
“是是是,夫人的教誨,爲夫定當銘記於心……”
梁丘舞聞言皺了皺眉,不悅說道,“[是]一遍就夠了,說得太多,反而顯得你心不在焉!”
“……好吧!”謝安徹底沒脾氣了,投降般舉了舉雙手。
見此,梁丘舞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忽然,她好似想到了什麼,試探性說道,“安,你真的……不怕我麼?”
“不怕!”
“當真?”梁丘舞懷疑地望着謝安。
“好啦,稍微還是有一點,只是稍微……”比劃了一個手勢,謝安訕訕說道,“平日的你,我已經不怕了,只不過嘛……打個比方說,我不怕刀劍,只怕那些會傷到我的……你生氣的時候,稍微還是有點……那個,你懂的……”
梁丘舞微微點了點頭,她的表情,似乎對謝安的回答並不是很滿意。
見此,謝安連忙岔開話題,說道,“說起來,我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
梁丘舞聞言愣了愣,古怪地望了一眼謝安,帶着幾分不悅說道,“安,別告訴我你除湘雨外,還與另外一個女人立下了婚約……”
天吶,這個笨女人究竟在想些什麼?
謝安又好氣又好笑,直直注視了梁丘舞半響,搖頭說道,“不,不關女人的事!——眼下我可以說了麼?”
梁丘舞面色一紅,輕輕點了點頭。
見此,謝安深深吸了口氣,正色說道,“此次長安、洛陽等地叛軍一事,十有**是太平軍在背後挑唆,而你那位堂兄梁丘皓,正是太平軍第三代主帥!——換句話說,他是南唐餘黨的首領!”
梁丘舞愣了愣,繼而面色驟變,難以置信地望着謝安。
“噓!”謝安連忙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
“怎麼可能……”梁丘舞連連搖頭,急說問道,“安,究竟怎麼回事?”
見此,謝安便將陳驀失口說出自己身份的事簡單與梁丘舞說了一遍,只聽得梁丘舞眼中怒色越來越濃。
“難以置信!我梁丘家世代忠良,竟……竟然出了這等叛國逆賊!”
望着梁丘舞憤怒的表情,謝安連忙勸道,“舞,別激動,別激動,你那堂兄幼年遭那般罪過,好不容易逃出祖陵,多半已不記得自己的出身……”
梁丘舞一聽,彷彿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般,急聲說道,“你的意思是,他是受奸人挑唆麼?”
望着她那期待的目光,謝安還能說什麼,他只能點頭。
“多半是了……”
“呼!”梁丘舞長長吐了口氣,如釋重負般倚在謝安懷中,在猶豫半響後,嘆息說道,“就算如此,我還是要抓他回梁丘家,作爲梁丘家的家主,我必須給呂伯伯一個交代,必須給被他所殺的人一個交代……他怎麼能這樣?他是梁丘家的嫡子,本來應該由他來繼承梁丘家,振興我梁丘家,可是他卻……”
望着一臉痛苦之色的梁丘舞,謝安輕輕撫摸她的後背,輕聲說道,“錯不在他,也不在任何人……他只是不記得自己的出身!——別擔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梁丘舞微微點了點頭,摟着謝安,將頭埋在他胸膛。
也不知過了多久,屋外傳來一名士卒的聲音。
“啓稟大人,我軍找尋到了叛軍私藏的大量金銀財物……”
謝安愣了愣,繼而臉上浮現出濃濃喜悅之色。
叛軍私藏的金銀……
發財的機會到了!
想到這裏,他猛地站起身來,繼而面色一變,倒抽一口冷氣,跌坐在椅子上。
“舞,你能扶着我去麼?——我感覺,有一根肋骨好像真的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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