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妻乃上將軍 >第四章 預料之外
    “你……我……”於賀面色大變,當着天子李暨與衆朝臣的話,給他十個膽子也不敢說將那三、四十萬人全部處斬。

    “說啊!”謝安沉聲斥道。

    於賀恨恨望了一眼謝安,死活不開口。

    謝安玩味一笑,轉身面向天子李暨,拱手笑道,“陛下,來於大人是打算勾銷微臣這一項罪狀了……”

    這小子,真是好本事啊!

    一直冷眼旁觀的大周天子心下暗暗稱讚一句,點了點頭。

    見此,謝安再一拱手,繼而轉身望向於賀,似笑非笑說道,“繼續呀,於大人,下官記得,下官還有九條罪狀吧?”

    強忍着心中的怒氣,於賀不動聲色地望了一眼太子李煒,見他面無表情,遂在稍一遲疑後,沉聲說道,“好,好,就算謝少卿不曾包庇那些降將……”

    “就算?”謝安雙眉一挑,打斷了於賀的話,淡淡說道,“於大人這般模糊用詞,可無法讓下官滿意啊!”

    “……”於賀長長吐了口氣,在目視了謝安一陣後,咬牙說道,“是本官誤會了,還望謝大人莫要介意……”

    “莫要介意?大人覺得可能麼?”謝安嘴角揚起幾分笑意,譏諷說道,“倘若下官這般污衊大人,大人可否做到一笑了之啊?——暫時不與於大人計較,繼續吧!”

    於賀用充滿怨恨的目光望着謝安,繼而沉聲說道,“本官得知,謝大人在率軍攻打長安城叛軍時,曾私自放走叛軍猛將陳驀,可有此事?”

    謝安聞言皺了皺眉,心中暗暗想道,難道除了費國這雙面間諜外,西征周軍中還有太子李煒的人?否則,太子李煒如何知曉萬里之外的事?

    記得,金鈴兒曾對他謝安提起過,太子李煒曾給她一份名單,如果單單只是費國一人,又何需名單?

    想到這裏,謝安也就釋然了,搖了搖頭,淡淡說道,“不!絕無此事!”

    於賀一聽,彷彿是抓到了謝安的把柄一般,緊聲追問道,“謝少卿可莫想辯解,當時十餘萬人親眼着你下令放走那陳驀!——此賊害死我大周無數良帥猛將,謝大人私自放走此賊,還敢說不是私通叛軍?!”

    撇了撇嘴,謝安淡淡說道,“可笑!——下官若是當真私通叛軍,何以眼下長安、洛陽等數城已復歸我大周?”

    於賀聞言皺了皺眉,沉聲說道,“那陳驀之事,謝大人又作何解釋?!”

    “很簡單啊,”聳了聳肩,謝安問道,“敢問於大人,陛下命下官率西征軍前往長安的目的是……咦?於大人連陛下的聖命都不記得?”

    於賀連忙說道,“此事本官自然記得!”

    “空口無憑,大人倒是說說!”

    “攻克長安,擒殺賊首王褒……”

    “對呀!”謝安攤了攤手,輕笑着說道,“這不就是了麼?”

    什麼就是了?

    於賀皺眉望着謝安,不悅說道。“謝大人尚未回答本官的話,本官問的是。謝大人何以要私自放走陳驀!——謝大人顧左言他,莫非是心虛?”

    “心虛?”謝安失笑地搖了搖頭,繼而望着於賀淡淡說道,“真不知於大人究竟是如何坐上御史監右都御使這個位置的!——下官已說得明明白白,陛下命下官前往長安,乃是爲攻克該地,擒殺賊首王褒……這邊長安將破,這邊陳驀欲逃。於大人啊,你覺得下官是該專注攻城好呢,還是擒殺那陳驀好呢?”

    “謝大人的意思是,那陳驀不好對付?”

    “對,就是這個意思,倘若好對付的話,討伐叛軍這等美事。又豈能輪得到九殿下與下官?”說到這裏,謝安有意無意地瞥了一眼太子李煒,言下之意,暗諷太子李煒欲行借刀殺人之事。

    見謝安對答如流,於賀心中愈加憤恨,卻又奈何謝安不得。心中火氣越來越盛,沉聲說道,“那謝大人私自藏匿叛軍所留……”然而,他的話尚未說完就被謝安打斷了。

    “等等!”擡手打斷了於賀的話,謝安輕笑說道。“於大人突然轉變話題,下官是否可以認爲。這第二樁罪狀,亦是誣陷之詞?”

    於賀面色漲紅地如豬肝一般,在咬了咬牙後,沉聲說道,“是本官失職,謝大人滿意了?”

    “只能說是勉強認可,至於滿意嘛……待會再與於大人計較!——繼續吧,於大人!”

    聽着謝安言語中的那幾分威脅口吻,於賀深深吸了口氣,勉強壓下心中的憤怒,沉聲說道,“本官聽說,謝大人在長安城內發現了叛軍私藏的大批金銀庫藏,然而,謝大人呈交朝廷的戰報文書上卻寫明,僅僅只有價值一千餘萬兩銀子的財物……叛軍久踞洛陽、長安一帶,收刮衆城池足足四、五載,僅僅只留下價值一千餘萬兩銀子的財物?”

    連這事都知道?

    謝安心中微驚,臉上卻面不改色,淡淡說道,“或許是我等搜查地不夠徹底吧,不如於大人親自去長安搜查一番,不就知道了?——反正於大人整日裏也閒着沒事,不是麼?不如親自走一遭,也省得某些人彈劾大人尸位素餐!”說到這裏,他故意指了指自己。

    於賀眉頭一皺,不渝譏諷道,“謝大人何以覺得本官無所事事?”

    “難道不是麼?”謝安聞言面色一正,雙目直視於賀,義正言辭地說道,“下官怎麼說也是此番討伐長安叛軍的功臣,於大人身爲御史大夫,不去彈劾、揭發真正的貪官污吏,卻逮着下官問東問西,若不是閒着沒事,難道還是喫飽了撐着?”

    “你!”於賀面色一滯,手指謝安氣地說不出話來,在深深望了一眼謝安後,忽然冷笑說道,“好,好!——謝大人不承認是吧?好!那本官問你,你等犒賞三軍的賞賜,從何而來?犒賞十餘萬大軍的花費,可不是一個小數目,若不是謝大人私下昧了叛軍的藏金,何以能分給大軍士卒那般賞賜?”

    “這個嘛……”謝安咂了咂嘴,聳肩說道,“是這樣的,在攻下長安後,下官撿到了一張藏寶圖,按着藏寶圖上所畫的位置,發現了一批財物,下官心想,雖說此乃無主之財,但正所謂[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大周萬里山河皆乃陛下所有,地下所藏寶藏,自然亦在其中,是故,下官如何敢私昧?當然是分予了此戰的功臣們……分發賞賜之時,下官確實分到了銀子,一筆五十兩銀子的鉅款,連一名尋常士卒亦不如,此事天知、地知、人知、我知,要是於大人不信的話,可去問問那近乎二十萬的大軍將士,下官所言可是屬實!”

    一聽到謝安這句話,梁丘舞繃緊的面色稍稍緩和了幾分,與長孫湘雨對視一眼,二女眼中隱約浮現出幾分笑意。

    確實,謝安所言句句屬實,於心無愧,他只拿了五十兩。

    當然了,歸根到底,那是因爲梁丘舞怕他有了錢後四處鬼混,因此緊緊扣着錢財方面的事。

    之後,於賀一條一條地問罪謝安,謝安口沫飛濺、對答如流,只說得於賀啞口無言,眼睜睜着謝安將那十條罪名,一條一條駁倒。

    瞥了一眼好似是落敗公雞般的於賀,謝安心中暗自冷笑。

    呆瓜!跟哥耍嘴皮子?

    也不哥平日裏都與什麼樣的人物鬥嘴!

    不得不說,比起平日裏一直與謝安鬥嘴的長孫湘雨來,這位於賀於大人差的太遠了,可以說完全不是謝安的對手。

    “真相大白了!”聳了聳肩,謝安轉身面朝天子李暨,拱手正色說道,“陛下,微臣有本奏!”

    睿智如李暨,如何不知謝安心中所想,一面感慨着謝安詭辯的本事,一面輕笑說道,“謝愛卿欲奏何事?”

    瞥了一眼呆若木雞的於賀,謝安沉聲說道,“微臣欲彈劾御史監右都御使於賀於大人,身爲朝臣,誣陷同僚,黨同伐異,其心歹毒!——微臣不敢自誇,只覺得,縱然微臣此番無功勞,卻亦有苦勞,似於大人這般小人行徑,實在是叫大周千千萬臣民心寒,倘若傳揚出去,御史監必然是顏面掃地……”

    “……”李暨聞言一愣,略帶幾分驚訝地望着謝安。

    這小子來真的?

    想到這裏,大周天子皺眉思忖了一番,儘管他起初只是當好戲那樣待這件事,而如今被謝安一句話挑明,迫使這位明君不得不仔細考慮。

    在李暨來,過不了多久,整個大周都會知曉是李壽以及謝安剿滅的長安叛軍,換而言之,他二人是有功之臣,倘若不能妥善處理這件事,多半會引起屯紮在大梁城的二十餘萬大軍的不滿,甚至於,世人還會針對此事評擊朝政,橫生枝節。

    想到這裏,李暨微微吸了口氣,沉聲說道,“革除於賀御史監右都御使之職!——殿內侍衛何在?將於賀朝服剝下,押往大獄寺受審!”

    此言一出,滿朝文武皆驚,面面相覷。

    就連謝安都愣住了,更別說身爲當事人的於賀,只見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悽聲哀求,連連叩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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