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妻乃上將軍 >第二十八章 兩個人的世界(三)
    終究,謝安再也無法忍受旁人驚駭莫名的眼神,拉着身旁這個作怪的女人逃命似地跑向廣安街深處,一直來到幾座五彩花樹之前。

    所謂的花樹。並不是真正的樹,它指的是掛滿了各種彩燈的木架。高十餘丈,衣以錦綺,飾以金銀,燃萬盞明燈,簇之爲花樹,端地是世間罕見。

    有詞其贊曰,花萼樓門雨露新,冀京城市太平人。龍銜火樹千燈焰,雞踏蓮花萬歲春。

    在花樹四周,冀京許許多多名流圍觀左右,其中不乏有撐着紙傘的世家千金,相伴着自己的意中人在此賞燈,誠可謂是郎情妾意,情意濃濃。

    也難怪,畢竟上元節本來就是年輕男女幽會的節日,說它是大周的情人節,絲毫不爲過。

    古人有詩讚其曰,有燈無月不誤人,有月無燈不算春。春到人間人似玉,燈燒月下月似銀。滿街珠翠遊春女,沸地笙歌賽社神。不展芳樽開口笑,如何消得此良辰。

    饒是長孫湘雨素來膽大,此刻與謝安貿然闖入這屬於一對對相慕的青年男女之中,心口亦砰砰直跳,尤其是當她見到有些青年男女的親暱舉動時,她眼中隱隱流露出幾分癡迷、動情之色。

    見身旁的女人呼吸漸漸變得急促,謝安就知道要壞事,果不其然,縱然長孫湘雨平日裏擅長控制自己的感情,但在此時此刻,受到了周圍氣氛影響的她,不禁也動了情,忘乎所以地抱緊了謝安,將臉蛋埋在他懷中。

    平心而論,香玉滿懷的感覺雖然不錯,可問題是,長孫湘雨眼下可是穿着男子裝束啊,片刻之際,謝安就注意到周圍像他射來許許多多古怪的視線,以至於他甚至沒敢擡頭。

    是個人都知道,眼下正是俘獲長孫湘雨芳心的最佳時刻,在此與她定情一吻,比什麼誓言、承諾都來得有效,這種事,謝安又豈會不知。

    甚至於,長孫湘雨已主動踮起腳尖,將鮮豔可人的紅脣呈現在謝安面前……

    望着她紅撲撲的臉蛋,謝安暗自咬了咬牙。

    啊啊,死就死了!

    想到這裏,謝安擁緊了懷中的麗人,當着周遭無數對年輕男女的面,吻在長孫湘雨的紅脣上,以至於周遭響起一片驚歎之色,無數年輕男女目瞪口呆,傻傻地望着不遠處一對男子相擁在一起。

    不得不說,謝安在緊要關頭,還是極具勇氣的……

    可惜的是,這股勇氣在那無數年輕男女驚愕莫名的目光下迅速消失無影。

    待雙脣分開時,就連謝安亦是面紅耳赤,百般尷尬,更別說長孫湘雨,小鳥依人般依在謝安懷中,出奇地乖巧,險些讓謝安誤以爲他懷中的是伊伊,而不是長孫湘雨。

    “要不,我們先離開這裏?”抵不住周圍古怪目光的謝安小聲問道。

    “嗯……”長孫湘雨乖巧地點了點頭。

    繼方纔之後,二人再度逃命般離開這讓他們倍感尷尬的是非之地,儘快長孫湘雨滿臉羞紅,然而眉梢眼角間那濃濃動情之色,卻比之方纔更甚一籌。

    “咯咯咯,咯咯咯咯……”在無數行人莫名其妙的目光下,長孫湘雨忘乎所以地大笑起來。只笑得直不起腰。

    謝安愣了愣,詫異問道,“你笑什麼?”

    “你方纔……方纔的表情,好好笑……”擦了擦眼角的笑淚,長孫湘雨捂着小腹咯咯直笑,繼而擡起頭來,歪着腦袋打量着謝安,繼而舔了舔嘴脣,輕柔說道。“我還以爲你不敢呢……”

    “不敢?”謝安愣住了,疑惑問道,“你在試探我麼?”

    “沒有呀,”長孫湘雨搖了搖頭,輕聲說道。“我只是,想嘗試着做一些刺激的事……”說着,擡起頭來,望着謝安輕聲笑道,“方纔的疾奔,讓奴家想起當初在李壽殿下王府蹭……蹭飯時的那一晚……那是我當時感覺最刺激的事……”

    謝安愣了愣,恍然大悟。笑着說道,“你是說,被衛尉寺巡防司衛兵追趕的那一晚?”

    “對呀!”長孫湘雨點了點頭,臉上笑容猶如百花綻放。望着謝安笑嘻嘻說道,“可能是這幾日被那傢伙關在府上久了,心情不佳,因此。今日上元節,奴家想做些刺激的事……”

    “比如說方纔?”回想起方纔長孫湘雨踮起腳尖讓謝安當街吻她。謝安至今亦感覺有些尷尬。

    彷彿是看穿了謝安的心思,長孫湘雨咯咯一笑,意味深長說道,“可不止那些呢!——就看安哥哥是否有膽量陪奴家胡鬧了……”

    望着長孫湘雨那猶如尋常女子般純真笑容,謝安心中不禁有些感慨。

    在他看來,長孫湘雨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但是,她被壓抑地太久了,世俗的約束,禮法的束縛,使得這個女人不得不深藏自己真實的一面……

    比起伊伊與梁丘舞,長孫湘雨的心性其實並不成熟,她生性喜歡玩耍,喜歡胡鬧,但礙於她是長孫家的女兒、當朝丞相胤公的孫女這個極其特殊的身份,她無法肆意地過她想要的生活,無拘無束的生活……

    與其說她心腸惡毒的女人,倒不如說她是依然處在叛逆期的女孩子,處在叛逆期的女孩子這本身並沒有錯,遺憾的是,沒有能夠理解她的人……

    正如謝安當初所說的,她,也只是一個人,孤孤單單的一個人……

    想到這裏,謝安伸出右手,點點頭正色說道,“捨命陪君子!——無論你今日想要做什麼,我都會奉陪到底!”

    “……”長孫湘雨張了張嘴,欲言又止,在沉寂了半響後,緩緩將手放在謝安手心中,輕笑着說道,“奴家……可不是君子哦!”

    “那可真巧了,”撇了撇嘴,謝安臉上露出幾分痞態,嘿嘿笑道,“我也不是!”

    “嘻嘻……”

    從廣安街轉到右安街,一直來到皇宮南側的右安北街,謝安與長孫湘雨沿路嘗邊了上元節的傳統美食,八寶元宵、蘸糕、青紅酒,其

    中以油錘最讓謝安難忘。

    所謂的油錘,其實與炸元宵相似,香脆美味,難以言喻,尤其是就着青紅酒,也就是黃酒的香醇,配上幾疊小菜,誠可謂是莫大的享受。

    由於已向長孫湘雨承諾過,讓她盡情地做她想做的事,爲此,謝安並沒有攔着她喝酒,以至於幾瓶青紅酒下肚,別說長孫湘雨喝地雙頰嬌紅,一臉誘人醉態,就連謝安亦有些腳步不穩。

    望着他二人跌跌撞撞走在前面,期間大呼小叫、口無遮攔,引來衆多百姓駐足觀瞧,擔任侍衛的費國着實捏了一把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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