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妻乃上將軍 >第三十八章 驚愕的第二日(三)
    “據說,你家那個鬼丫頭曾提耳教導他。連自己的清白身子都搭了進去,可謂是盡心盡力了……”

    望着天子臉上那幾分揶揄竊笑,胤公故作咳嗽,面色有些尷尬。

    也難怪。畢竟作爲冀京名門之一的長孫家千金,長孫湘雨竟在婚前便**於心慕男子。失卻童貞之身,這實在有些有辱門風,對於此事,就連胤公也有些不悅,更別說長孫湘雨的父親長孫靖了。

    可能是承受不住天子李暨那挖苦的竊笑吧,胤公咳嗽一聲,岔開話題說道,“陛下就放任此子胡鬧?——倘若那些大學士心傲,不肯妥協,斃命於宮門前……”

    “那也與朕無關,與朝廷無關!——那小子不是說了麼?他已叫人在宮門前擺下湯鍋、粥鍋,倘若那些學士不屑喫那嗟來之食,餓死於皇宮宮門前,咎由自取!”打斷了胤公的話,天子淡淡說道,“總之,處理地不錯……反正,朕纔不會去插手這件事!——朕兩個兒子之間的交鋒,難道還要朕這個當老子的去爲其善後?”

    胤公聞言哭笑不得,在思忖一下後,詢問大太監王英道,“王總管,眼下[三尉]可還在正陽門外?”

    大太監王英搖了搖頭,說道,“老奴詢問過宮門處的北軍士卒,得知[三尉]已離去,據說是去衛尉寺重新視查前些日子遇害的那些朝中大臣的遺體去了……”

    竟當真將那千餘大學士兼學子晾在正陽門外了?

    那小子,就不怕受千夫所指麼?

    胤公苦笑地搖了搖頭,但是話說回來,他不得不承認謝安那一手相當漂亮,在撇清了責任的前提下,毫不留情地,狠狠甩了那些文士一個嘴巴。

    而與此同時,謝安、梁丘舞、文欽、荀正等一行人已離開了正陽門,來到了衛尉寺的停屍間。

    正如謝安方纔自己所說的,這幾日他可是忙得不可開交,哪有什麼閒工夫去與那些文士磨嘴皮子,畢竟,他急着要再檢查一遍中書侍郎張籍與門下侍郎蔡瑾兩位遇害大臣的遺體,以驗證自己的猜測。

    但是讓他頗爲氣餒的是,這兩位大人的屍體狀況,與昨日梁丘舞所描述的一致,縱然叫停屍房內的仵作反覆檢查多遍,也不曾有什麼收穫。

    根據梁丘舞昨日針對屍體狀況的判斷,中書侍郎張籍與門下侍郎蔡瑾身上致命傷有兩處,一處在脖子,被人捏碎咽喉,還有一處在左側胸膛,被一柄細匕首刺入心口致死,除此之外,此二人身上再無其他傷痕。

    昨夜睡不着的時候,謝安曾反覆思忖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潛意識告訴他,中書侍郎張籍與門下侍郎蔡瑾的死狀有點不對勁,但究竟是哪裏不對勁,眼下細細瞅着屍體,謝安又說不上來,這着實有些讓他憋着難受。

    “究竟是哪裏不對勁呢?”嘴裏嘀咕着,謝安圍繞着中書侍郎張籍的屍身轉着圈。

    見謝安大老遠地將自己請至衛尉寺作爲見證,可他自己卻又無法解釋清楚,若在昨日,文欽恐怕早已不耐煩了,不過眼下,在見識到了謝安對付翰林院三大學士與衆學子的手段後。文欽勉強壓下心中的不耐,畢竟在他看來,謝安總歸也是三尉之一,不可能會在正事上戲耍他,要知道他們如今可是一條繩的蚱蜢。

    也不知過了多久,謝安忽然停下了腳步,目光死死盯着中書侍郎張籍的屍身,面色古怪地問道,“你們說。兇手明明已捏碎了中書侍郎張籍張大人的咽喉,爲何還要在其心口上用匕首扎一刀?這不是有點多此一舉麼?”

    屋內衆人愣住了,面面相覷。

    皺眉思忖了一番,蘇信心中一動,急忙說道。“可能是當時中書侍郎張籍張大人當時未死,恐其呼救,引人前來,是故,兇手這才補上一刀!”

    “……”望着蘇信臉上喜滋滋的表情,謝安張了張嘴,無言以對。而屋內其餘人,亦是用古怪的眼神瞧着蘇信,只瞧地蘇信渾身不自在。

    似乎是注意到了衆人古怪的眼神,蘇信詫異說道。“怎……怎麼了啊?我猜得不對麼?”

    謝安懶得解釋,目視了一眼費國、李景、齊郝等人,見此,李景心領神會。暗自扯了扯蘇信的衣袖,低聲沒好氣說道。“行了,蘇信,莫要再丟人現眼了!——倘若是你咽喉被人捏碎,就算一時未死,還能喊出聲來?”

    “誒?”蘇信愣住了,反應過來後,面紅耳赤,悄悄退後了一步。

    望着蘇信這番舉動,謝安無語地搖了搖頭,繼而將注意力繼續放在中書侍郎張籍的屍體上,皺眉說道,“張大人的咽喉,被徹底捏碎了,以我大周的醫術來說,必死無疑,縱然是鬼神也救不活,可既然如此,兇手爲何還要再補一刀呢?——咦?”

    見謝安好似發現了什麼,梁丘舞低聲詢問道,“怎麼了,安?看出什麼了麼?”

    在屋內衆人屏息觀瞧下,謝安望着中書侍郎張籍的屍體,雙手彷彿比劃着什麼,嘴裏不住地念叨着,“是這個姿勢麼?怎麼會是這個姿勢呢?”

    與梁丘舞對視一眼,荀正試探着問道,“老弟,什麼姿勢不姿勢的?”

    只見謝安微微皺了皺眉,在吐了口氣後,望着中書侍郎張籍的屍身,一邊比劃一邊說道,“你們看,張籍大人的脖子有個相當明顯的手印,就是兇手捏碎王大人咽喉的手印……不過你們發現沒有,兇手用的,是右手!”

    “那又如何?”梁丘舞不解問道。

    總歸是自己的笨媳婦開口詢問,謝安自是不會像方纔對待心腹家將蘇信那樣對她,走近王恬的屍身幾步,右手虛捏他的脖子,左手在其胸膛前比劃着,嘴裏解釋道,“你看,這個姿勢,不是很奇怪麼?——用右手捏碎張大人的咽喉,剩下的左手,卻要持刀往其左側心口的位置刺去……這不是相當拗手麼?”

    “左……左?”荀正聞言一愣,釋然般點了點頭,喃喃說道,“確實……幹嘛要用這種古怪的姿勢去刺呢?”

    謝安滿臉困惑地搖了搖頭,忽然,他渾身一震,彷彿是想到了什麼,幾步走到門下侍郎蔡瑾的屍體位置,目光一掃其脖子處的手印,眼中露出幾分驚愕。

    因爲他發現,中書侍郎張籍脖子處的手印,是右手,而門下侍郎蔡瑾脖子處的手印,卻是左手……

    是兩個不同的刺客所殺麼?

    還是說……

    雙目微微一眯,謝安沉聲說道,“來人,將中書侍郎張籍、門下侍郎蔡瑾兩位大人的屍體移到一起!”

    “大人這是?”李景疑惑地望着謝安。

    “照做!”

    “是!”抱了抱拳,李景等當即移動屋內的一干大臣屍體,將刑部兩位大人的屍體安置在相鄰的兩塊木板上。

    在屋內衆人困惑不解的目光下,謝安走至那兩塊木板中間,緩緩伸出雙手,分別伸向那兩位大人的咽喉位置。

    “這是……”荀正面色一驚,難以置信地望着謝安的動作,繼他之後,光祿寺卿文欽似乎也瞧出了點什麼,一臉的驚駭之色。

    “怎麼了,安?——究竟怎麼回事?”梁丘舞急切問道。

    擺了擺手示意梁丘舞稍安勿躁,謝安重複着方纔的動作,沉聲說道,“昨日在檢查兩位大人屍體時,我就感覺有點不對勁……就是這個了!——中書侍郎張籍、門下侍郎蔡瑾,是同時遇害的!——兩位大人致死的原因,並非是心口上那一刀,而是被人同時捏碎咽喉致死!——無論兩位大人嚥氣後再其心口補上一刀也好,亦或是分別將其帶到冀京不同的街道也罷,殺害這兩位大人的兇手,是爲了掩飾這兩位大人同時遇害這件事!”

    荀正聞言皺了皺眉,說道,“這麼說,是熟人?”

    “不錯!”收回雙手,謝安轉過身來,點頭說道,“是熟人!——至少是兩位大人認得的人,是故,兩位大人才沒有防備,驟然間被人捏碎咽喉致死!——換而言之,這兩位被害的地點,並非在我等發現的偏僻街道,而是在某個不爲人知的地方……”

    “某個不爲人知的地方?”梁丘舞微微皺了皺。

    “唔!”謝安點了點頭,聚精會神地注視着兩位侍郎大人的屍體。

    據他猜測,兇手可能是某個了不得的地方尋找某個了不得的東西,期間,不慎被這兩位侍郎發現,該兇手爲了掩人耳目,遂殺人滅口……

    咦?

    這樣說來,在上元節那日殺人的行兇之人,竟有三撥?

    第一撥乃太子李煒主使的金姐姐……

    第二撥,乃是殺害了刑部尚書、刑部侍郎、並御史臺右都御使於賀的刺客……

    前兩撥多半是蓄意預謀殺人,而第三撥則並非預謀,而是因爲期間出了狀況。

    這麼說的話,只要能查清這兩位侍郎遇害的真正位置所在,或許便能知曉殺害他們的兇手……

    是在那個地方麼?

    多半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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