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妻乃上將軍 >第四十七章 迷茫的第三日(三)
    “殿下打算去見見那謝安麼?”在一家茶樓廂房內,季神色古怪地詢問着他效忠的對象,八皇子李賢。

    “……”李賢默然不語,端着茶杯,輕輕搖晃着杯中的茶水,他依然在思忖着方纔胤公所說的話。

    正如胤公所言,像什麼與謝安交涉這方面的事,李賢早已想到,可問題是,他該又何種方式在對待那個奪走了他心愛女人的傢伙呢?

    就算李賢是一個識大體的人,清楚一個女人與皇位究竟孰輕孰重,但事到臨頭,他依然會感到困惑。

    正應了天子李暨對他的評價,好謀無斷,雖機智過人,卻優柔寡斷,做事拖泥帶水,前畏狼後懼虎,凡事都要思忖再三,這謹慎太過,便就成了懦弱……

    見李賢默然不語,季皺了皺眉,壓低聲音說道,“殿下,事已至此,便不能再依用殿下此前那一套了……鼓動江南各地官員聯名上書,彈劾東宮太子!叫那幫小覷殿下的人看看,殿下就算手中無權,照樣可以叫長江以南無數城縣馬首是瞻!”

    “季先生這是在鼓動小王造反麼?”李賢皺眉問道。

    “正所謂成王敗寇,此乃世道真理!”湊近李賢幾分,季壓低聲音說道,“聯絡衛地荊俠刺客,招攬綠林好手,在下以爲,只要殿下登高振臂一呼,三湖五嶽綠林豪傑必定爭相趕來依附……殿下太過於鋒芒內斂,是故被他人所看輕,誰會想到,殿下就算不用寸金粒米,照樣可以拉起一支十餘萬的大軍?江湖中人,武藝出衆。將其聚在一起,區區冀京四鎮,何足掛齒?”

    “行了行了,小王可不打算做我李氏不肖子孫……”李賢搖了搖頭,說道,“如此,豈不是反而給了二哥口實?叫他能夠名正言順地對付小王?”

    “可……”季皺了皺眉,望着李賢猶豫提醒道,“冀京可是東宮太子的地盤。殿下在此毫無建樹,依在下之見,不如返回江南……長江以南各地官員,皆以殿下馬首是瞻,倘若得知殿下此番入京受辱。必會爭相替殿下討回這口惡氣……”

    “這正是小王所不想看到的!”打斷了季的話,李賢義正言辭地說道,“季先生不是不知道,南唐舊人尚未徹底臣服,太平軍勢力已滲透我大周各個角落,似這等事況,倘若冀京大亂。豈不是禍起蕭牆,毀我大周李氏數百年基業?季先生莫要再說了,若無必要,小王不想依靠江湖綠林豪傑來問鼎皇位……”

    季聞言雙眉深皺。搖頭說道,“如此,殿下可是自斷一臂啊!項王李茂有麾下雄獅十餘萬,坐鎮北疆。虎視眈眈;太子李煒在冀京權勢滔天……而殿下雖得江南人心,可奈何竟棄之不用!難道殿下打算將皇位拱手讓與他人不成?”

    “好了好了。”見季越說越激動,李賢擺了擺手,輕笑說道,“孟子曰,[以力服人者,非心服也,力不贍也;以德服人者,終心悅誠服也!]聞以德服人,天下欣戴,以力服人,天下怨望!四哥行霸道,小王行王道……”

    季聞言哭笑不得,怒其不爭般罵道,“三句不離[古人云]、[諸子曰],你可真是讀書讀死了!這些年,要不是我等一干人護你周全,似你這般文弱書生,早不知埋骨何處了!還不吸取教訓麼?這世上,並不是什麼人都能用道理說服的!”

    “這樣啊……”李賢笑了笑,揶揄說道,“小王還記得,季先生最初是在殺小王的吧,何以最終會被小王說服呢?”

    “你!”季爲之語塞,想了半天,沒好氣說道,“是是是,季某好說話,行了吧?那好,我問你,足智多謀的八賢王,不知您打算如何妥善處理眼下之事?”

    “這個嘛……”李賢聞言皺了皺眉,在思忖一番,點頭說道,“胤公說的對,眼下小王該思忖的,並非是如何應付太子的苛難,而是在於那個代刑部尚書、大獄寺少卿謝安……”

    “殿下的意思是……”彷彿是明白了李賢的心思,季詫異說道,“殿下打算明確與此人的關係,再決定後續之事麼?”

    “不錯!”李賢點了點頭,低聲說道,“但是在此之前,小王要去見見湘雨妹妹……有些事,小王要問個明白!”

    “……”張了張嘴,季欲言又止,在思忖一番後,點點頭說道,“再叫殿下任性一次,倘若此事不成,不管殿下心意如何,季某也要號召衆江湖義士,與那太子李煒真刀真槍地較量一番!”

    “呵!”李賢淡淡一笑。

    商量完畢,李賢與季二人便朝着長孫侍郎府上而去,而與此同時,長孫湘雨由於風寒未愈,依舊躺在牀榻上修養歇息。

    不得不說,似長孫湘雨這等生性好動的女人,就算是臥病在牀,卻也不比平常安分多少,今日要聽小曲,明日要看舞戲,着實讓小桃等一干侍女忙得不可開交。

    更令人無語地是,當常氏前往探望她時,這個女人正披着一牀被褥,指手跺腳地叫一干侍女、家丁疊人梯,爬上屋頂替她趕走那一窩吵鬧的鵲鳥,哪裏有半點世家千金應有的淑女模樣?

    “你這孩子,病地這般重,何以還不安分?”又好氣又心疼,常氏扶着長孫湘雨回到屋內榻上躺下,因爲是受到了長孫湘雨生母王氏臨終前的託付,常氏這些年將長孫湘雨當成親生女兒般照顧,只可惜,後者並不怎麼領情。

    直到那一日,常氏替長孫湘雨隱瞞了謝安深夜與其在閨房私會的事,這才拉緊了二人之間的關係,每當想到此事,常氏便感覺甚是僥倖。

    雖說不怎麼好聽,可若不是謝安那夜驚世駭俗的舉動,她又如何能與長孫湘雨這位性格糟糕的繼女變得似眼下這般親近呢?

    “姨娘總是擔心這、擔心那。人家這不是好好的嗎?”與以往不同,長孫湘雨對常氏說話的語氣中,甚至隱約帶着幾分撒嬌口吻,這讓常氏頗有些受寵若驚。

    “這話呀,還是等你康復後再說吧!今日感覺如何呀?”玉指輕輕一點長孫湘雨的額頭,常氏輕笑着說道。

    不得不說,與女兒這等親暱的舉動,這在以往,是常氏想都不敢想的事。

    “還能如何呀?悶死了!”輕嘆一口氣。長孫湘雨嘟着嘴說道,“哼,男人沒一個好東西,跟他說了,他都不來看我……喫乾淨抹抹嘴就算完了?薄情寡義!”

    見女兒直言抱怨女兒家的事。常氏只聽地面紅心跳,無奈地望了一眼長孫湘雨,嘆息說道,“你這孩子也真是的,這還沒怎麼呢,就將女兒家最寶貴的東西給了他……你就不想想,萬一那孩子……”

    “他敢!”打斷了常氏的話。長孫湘雨憤憤說道,“他若敢負我,我就先殺了他,再自殺……省得每日這般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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