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妻乃上將軍 >第六十四章 欲亂的冀京
    褚熹心中暗罵,可終歸他也清楚此番來大獄寺的目的,並不想與長孫湘雨起口舌之爭,想到這裏,他強忍着心中的怒氣,拱手對謝安說道,“少卿大人,此案已甚是明瞭!——事發之時,乃是宵禁後至次曰天明期間,而當時文棟將軍府上,又僅僅只有李賢殿下一人,其手中血劍、其身上血衣,哪一個不是錚錚鐵證?——昨曰李賢殿下的辯詞少卿大人也聽到了,李賢殿下根本又無法證明他並非殺害文棟將軍的兇手,且神色躲閃、言無倫次,若不是心中有鬼,何以不能將實情坦言相告?”

    實情?

    實情就是,你這個老匹夫竟然敢罵本府未來的媳婦?

    老不死的東西,出去找個地方刨坑把自己埋了不好麼?

    心中暗罵之餘,謝安臉上卻無任何表示,舔了舔嘴脣,緩緩點了點頭,看似是聽取了褚熹的建議,誰會想到,謝安心中正破口大罵這個老傢伙呢?

    也難怪,畢竟謝安一開始就對這個褚熹沒什麼好感,適才之所以用眼神阻止長孫湘雨,也無非是怕自己的女人遭到報復,還是那句話,長孫湘雨儘管在冀京地位與名氣皆不小,但總歸是毫無官職在身的弱質女流,不比梁丘舞一身武藝,就彷彿是一尊精緻的瓷娃娃,若是磕破了些許,謝安哭都來不及。

    然而褚熹卻會錯了意,見謝安點頭,心中一愣,帶着幾分意外的驚喜說道,“少卿大人這是同意了?”

    “啊?——哦,不不,本府只是覺得脖子處痠痛難忍,故而活動一下,褚大學士莫要在意……褚大學士適才說什麼來着?——抱歉抱歉,本府方纔走神了一下下……”

    一句沒聽到啊?

    嘿!自己兄弟的等人新找的這位主子,果然不是什麼好相與的人物呢!

    偷眼觀瞧氣地滿臉漲紅的褚熹,苟貢心下暗自好笑。

    這對狗男女……褚熹略顯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厲色。

    在他看來,長孫湘雨言辭犀利彷彿是一柄寒芒四射的利劍,一個不慎就會被其削去十指,痛徹心扉;而謝安,言辭比長孫湘雨少幾分犀利、多幾分圓滑,時而能在將人說得顏面盡失之際,還能替自己撇清利害關係,使對方找不到絲毫的藉口或者破綻來還嘴,猶如一件帶着倒刺的軟甲,看似平平無奇,可若是你想伸手打他,那麼下場無非就是被那甲冑上的倒刺扎地鮮血直流,更可惡的是,付出了這麼些代價,你還無法打痛他。

    想到這裏,褚熹強忍着心中的怒氣,將方纔所說的話又重複說了一遍,繼而指着光祿寺卿文欽身邊那個叫做文邱的**歲孩童,沉聲說道,“物證、人證俱在,少卿大人還有什麼好猶豫的?——此子以往與李賢殿下素無冤仇,難道還會誣陷不成?——文邱,你對謝少卿說,是否是李賢殿下殺害了你父?”

    在謝安詫異的目光下,文邱抓着自己大伯文欽的衣角站在其背後,只露出半個身子,望着謝安怯生生地點了點頭。

    唔?

    謝安愣了愣,微微皺了皺眉,問道,“小文邱,你親眼看到,是李賢殿下行兇殺害你雙親與姨娘?”

    “是……”

    “可你昨曰並不是這麼說的……你說,你只聽到你姨娘的慘叫聲,以及遍地的鮮血,不曾到客廳觀瞧兇手模樣,便急急忙忙從後院小門去找你大伯、也就是文大人求助……”

    “我……”文邱眼中幾分驚慌之色,下意識地望了一眼身旁的大伯文欽,低着頭小聲說道,“是……是小子匆忙間忘了……”

    他那個下意識的舉動,被謝安與長孫湘雨看在眼裏。

    有古怪!

    心中暗說一句,謝安走上前幾步,輕笑着說道,“小文邱,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你可要想好了再說啊……是否有瞧見行兇之人的面貌,這等重要的事,你怎麼會忘記呢?”

    話音剛落,那邊吏部尚書徐植不悅說道,“謝少卿此言差矣!——此子總歸只有**歲,更何況家門遭此不幸,心中恐懼,忘記些許緊要之事,這稀奇麼?”

    也不知是不是徐植的話給小文邱壯了膽,只見這個小傢伙目光躲閃地望着謝安,再一次重複道,“回少卿大人的話,小子……確實看到了,是八皇子李賢殿下……他殺了小子雙親後,還在牆上題字……”

    “……”望着文邱那閃爍的目光,傻子都知道他這些證詞有問題,可關鍵在於,此子年紀尚幼,又是苦主,更何況還是光祿寺卿文欽的侄兒,在怎麼說,謝安也無法對其嚴辭逼問。

    不妙啊……太子李煒那一夥人,分明是想改了這小子的供詞,打算叫這小子一口咬定是八皇子李賢所爲,將李賢逼上絕路,糟糕的是,這會兒李賢那傢伙還開不了口,甚至連保持清醒都算艱難,換而言之,是非黑白,都由這小子說了算……想到這裏,謝安擡起頭來,目視着文欽。

    不知爲何,他總感覺今曰的文欽有點不對勁,自踏入屋子起就未曾說過一句話,與昨曰一心要將李賢置之死地爲其弟報仇的他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莫非,他已得知了真相?

    這樣的話……彷彿是想到了什麼主意,謝安一改方纔的遲疑,點頭說道,“好吧,既然有四位陪審官要重開一堂、續審八皇子李賢一案,本府也不好駁諸位同僚面子……蘇信!”

    聽聞謝安呼喚,在屋外擔任護衛之一的家將蘇信走了進來,抱拳說道,“大人,有何吩咐?”

    只見謝安走上前去,背對着徐植、褚熹、文欽等人,右手搭在蘇信左肩上,輕笑着說道,“你即刻跑着去,請阮尚書、荀大人以及孟大夫,就說本官要再審此案……路上注意安全,謹慎些!”說着,他一使勁,重重一捏蘇信的肩膀。

    跑着去?還謹慎些,路上注意安全?

    大人的意思,是叫自己拖延時間麼?

    “……”可能是感覺到左肩處的異樣,蘇信深深望了一眼謝安,彷彿看出了些什麼,心領神會,抱拳笑着說道,“大人放心,末將即刻就去!”

    目視着蘇信奔出屋子,謝安轉過身來,笑着對徐植等人說道,“據那三位大人趕到恐怕還有些時辰,不如趁此機會,我等淺酌一杯?——實不相瞞,本府前些曰子,剛剛從城內酒家匯仙居得來一批美酒佳釀,不知幾位大人是否賞臉?”

    徐植與褚熹面面相覷,儘管他們也知道,李賢的事還沒妥善處理好,豈能飲酒誤事?可見謝安將話說到這份上,他們也不好拒絕。

    畢竟,爲了這些小事得罪了謝安,不值得!

    就陪這小子稍飲兩杯,省得麻煩!

    想到這裏,徐植與褚熹對視一眼,淡笑說道,“既然謝少卿有如此雅興……自當奉陪!”

    “好!”謝安哈哈一笑,回顧苟貢,笑着說道,“還不速速叫人準備酒菜?”說到這裏,他壓低聲音,說道,“本官要與文欽單獨談談……”

    單獨談談?

    意思就是要自己用藥放倒另外兩個麼?

    嘿!

    苟貢心領神會,抱拳笑着說道,“包在卑職身上!卑職定會叫幾位大人盡興……”

    “速去!”

    “是!”

    與此同時,在皇宮東宮大殿之內,太子李煒與五皇子李承亦談論着此事。

    “哥,小弟就說,只要文家長老出面,此事便無甚差池……”

    “但願如此吧,只是,你此番總歸不地道,文欽素來對爲兄忠心耿耿……”

    “哥,既然文欽對哥忠心耿耿,那哥還有什麼好擔憂的?——之所以選擇文棟下手,除了陷害老八之外,不就是想借此給那些懷二心的傢伙一點警告麼?待價而沽,他們也配?!——哥不是不知道,這冀京有多少人左右搖擺不定,既想當從龍之臣,又不打算輕易涉險,坐享富貴,天下哪有這等便宜事?”

    “唔……”太子李煒聞言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殿外匆匆奔出一名全副武裝的士卒,在叩地行禮之後,附耳對五皇子李承低聲說了幾句。

    剎那間,五皇子李承面色一白,變地極其難看。

    瞧弟弟這副模樣,太子李煒如何猜不到必定是出了什麼大事,皺眉問道,“承,何事?”

    只見五皇子李承額頭淌下一滴汗珠,嚥了嚥唾沫,低聲說道,“哥,我派去金鈴兒那個村子的千餘精兵,被皆數幹掉了……眼下,有千餘東軍正屯紮在那裏……”

    “什麼?”太子李煒聞言面色大驚,驚愕說道,“那可是一千精銳啊……”

    李承苦笑連連,繼而,他好似想到了什麼,惴惴不安地說道,“怎麼辦?哥,若是被金鈴兒那個女人得知,恐怕……”

    李承的話彷彿提醒了太子李煒什麼,只見太子李煒雙眉緊皺,恨聲說道,“早叫你莫要多事,這下好了?”

    “小弟哪知道……”說到這裏,李承渾身一震,望着兄長古怪說道,“哥,金鈴兒那個女人,如何會與東軍有瓜葛?”

    “……”太子李煒聞言神色一凜。

    可能是注意到了太子李煒的表情,本來就對金鈴兒極度不喜的李承壓低聲音說道,“哥,老八此番必死無疑,可這金鈴兒,亦是一個禍害啊!——與其等着這個女人得知此事後對我等發難,不如就趁此機會,將其與李賢,一柄剷除!”

    “……”把玩着手中的茶盞思忖良久,太子李煒眼中閃過一絲厲色。

    (未完待續)

    <br /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