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將對視一眼。費國走了上來。小心翼翼說道,“大人。莫不是審問人犯遇到什麼阻礙?”
傻子都聽得出費國話中的古怪語氣,更何況是謝安,只見謝安咳嗽一聲,表情有點尷尬地點了點頭。說道,“唔……人犯很狡猾……”
“看得出來……”打量了除他們以外再無任何人的屋子,廖立表情怪異地說道。
饒是謝安面皮厚,這會兒也被廖立這句話堵地啞口無言,尷尬不已。
這時,苟貢走了過來,拱手對謝安說道。“大人,要我等將她抓回來麼?此處有卑職與費將軍,屋外還有老三漠飛,合我三人之力。定能將她抓回來,獻於大人榻上……”
事到如今,苟貢哪裏還會不知謝安與金鈴兒的關係,對於那個日後可能會成爲他們主母之一的女人,也不敢再用之前的蔑稱稱呼金鈴兒。
“漠飛?”謝安聞言愣了愣,愕然問道,“他在這裏做什麼?我不是叫他負責護衛……”說到這裏,謝安的話音戛然而止,彷彿是猜到了什麼般,額頭冷汗直冒。
想想也知道,漠飛之所以會在這裏,無非就是長孫湘雨看出了些什麼,因此派他前來盯梢……
這可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啊……
淋死我得了!
惡狠狠地吐了口氣,謝安望了一眼費國、苟貢二人,壓低聲音說道,“叫上漠飛,你三人走一趟五皇子李承府邸,在她做出什麼無法挽回的事之前,將她帶回來!”
費國聞言面色微變,低聲說道,“五皇子李承府上,那位莫非是想……”
從旁,苟貢恍然大悟般點了點。
擡手阻止費國再說下去,謝安皺眉說道,“費國,與苟貢、漠飛,先去本官府上,請上大舅哥相助,一定要將她帶回來!”
見謝安竟然要請陳驀相助,費國與苟貢心中一凜,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當即抱拳領命。
“本官就在此等候消息,速去!”
“是!”費國與苟貢抱了抱拳,轉身離開了屋子,叫上在屋頂上盯梢的漠飛,三人一同朝着謝安府上飛奔而去。
望着他們離去的背影,謝安站在房門內,神色憂慮地望着外面黑沉沉的夜幕。
不要做傻事啊,金姐姐……
遺憾的是,此時金鈴兒早已在距大醫院數十里外,哪裏聽得到謝安的關切心聲。
站在五皇子李承府邸的府外圍牆,金鈴兒望了一眼兩旁,見四下無人,輕輕一躍,一手攀住圍牆,整個人猶如燕雀般輕巧,輕而易舉地翻入了圍牆。
只不過在雙腿落地時,也不知爲何,金鈴兒臉上露出幾分痛苦之色,雙腿一軟,單膝跪倒在地,身手比起平時竟是大打折扣。
“可惡的小賊……”面紅耳赤地咒罵一句,金鈴兒咬了咬嘴脣,強忍着身體隱祕處所帶來的不適,一瘸一拐地朝着府內主宅的方向而去。
爲了避開府內巡邏的守衛,金鈴兒翻身上了宅邸的屋頂,悄然無聲地尋找着李承所在。
忽然,她好似聽到了什麼,腳步一頓,身子半蹲下來,側耳傾聽着屋子內傳來的聲音。
這個聲音……
是李承那狗賊!
金鈴兒眼中閃過一
絲殺意,悄然無聲地撥開幾塊瓦片,伏在屋頂上,窺視着屋內的動靜。
那似乎是一個偏廳,叫金鈴兒咬牙切齒、誓殺不可的五皇子李承,正坐在殿內主位,哈哈大笑,看他舉動,似乎正與人交談着。
還有別人?
金鈴兒壓低腦袋,儘可能地想窺清那人容貌,只可惜由於位置關係,她始終無法看到,與五皇子李承深夜交談的人。究竟長什麼樣子。
屋內,五皇子李承可不知此刻金鈴兒正伏在屋頂上竊聽,端着茶碗笑着說道,“耿師傅可真是一位識時務的俊傑啊!——耿師傅放心。待成事時。本殿下絕不會虧待耿師傅的!”
只見在五皇子李承對過的席位中,有一位面容剛毅的中年男子正坐在席中。聽聞李承此言,撫須說道,“耿南自是信得過殿下,只是……文欽文大人。可是殿下之兄、太子殿下的心腹之臣,殿下若要將北軍全盤託付於耿某,恐怕太子殿下那邊……”
“哎!”李承擡手打斷了耿南的話,笑着說道,“耿師傅不也說了麼?文欽只是我兄心腹愛臣,並非本殿下心腹……耿師傅恐怕還不知曉吧,文欽已被文家卸下家主之位。已無法再調動北軍,北軍的虎符,在其叔文嵩手中……以耿師傅的武藝,區區一個半死老翁。難道還拿不下麼?”
耿南聞言微微一笑,搖頭說道,“殿下誤會了,那文嵩自不是問題所在,問題在於,文家恐怕不會對此不聞不問……”
“文家?”李承輕笑一聲,抿了一口茶水,慢條斯理地說道,“再過幾日,這冀京就沒有什麼所謂的文家了,還怕什麼?——本殿下眼下唯一擔心的,就是耿師傅你等四位北軍供奉的態度……”
此人竟然是皇宮內四名北軍供奉之一?
等等!
耿南?好似挺太子李煒提起過……
耿南……
嘶!
莫非是深藏內廷的皇宮四大高手,北軍四大供奉,[朱雀宿將]耿南?
躲在屋頂上竊聽的金鈴兒大驚失色,一時之間竟忘了要殺李承泄恨,屏息竊聽着,因爲她預感到,李承似乎有什麼更加龐大而令人心驚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