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妻乃上將軍 >第十六章 局勢得失(三)
      大周景治元年二月二十一日,皇宮太和殿

      “關於近階段我大周朝廷各部各司的當緊之事,本相這兩日已立有提案……不過在此之前,需對前些日子之動亂做以總結!此前我冀京連番動亂中,朝廷有諸多賢良相繼遭到亂黨所害,因公殉職,可據本相瞭解,該期間殉國的諸位賢良,至今未曾妥善追諡、撫卹,禮部,戶部,對此作何解釋?”

      在早朝之上,天子李壽身旁老太監王英才說一句[有事早奏、無事退朝],新任丞相之職的皇八子李賢便站了出來,指揮朝廷各部履行各自的職責,儼然一副百官之首的模樣 。

      “……”偷偷望了一眼面色有些難看的禮部尚書阮少舟,禮部侍郎顏賸站了出來,拱手解釋道,“丞相明鑑,並非我禮部疏忽,只因前些日子先帝駕崩,舉國哀傷,而後新皇登基,諸多事物皆需我禮部代爲統籌,實則分身乏術……”

      “唔!”李賢聞言點了點頭,想來他也知道這些事,在沉吟一番後,正色說道,“既然如此,現階段,禮部需對此事上心,儘快擬寫好在冀京動亂中喪生殉職的衆位賢良追諡名單,然後將此名單遞交戶部……那些位殉職的大臣皆在我大周棟樑,倘若死後無人問津,豈不叫人寒心?戶部,那些位殉職大臣的喪禮,按規格上調一級,其家中有子女者,男兒仕途由吏部破格錄用,不需出彩於科舉,女兒則由禮部登記,待其十六及笄,優擇夫婿。婚事一應所需,皆由禮部出資……再者,此後十年,每季由戶部支付撫卹,逢年過節,另撥嘉獎。示爲皇恩浩蕩!藉此朝廷需叫世人清楚,但凡是忠心國家、忠心社稷、忠心於陛下者,我朝廷絕不會有負於他!戶部?”

      戶部尚書單珖聞言微微一驚,連忙出列,拱手說道,“殿下……不,丞相之言,下官明白……”

      “然後,刑部……”轉頭望向刑部尚書謝安、刑部侍郎荀正。李賢正色說道,“前番,前尚書王恬王大人、前侍郎洪德洪大人二人殉職,刑部待處理的事務堆積如山,現階段,刑部當勤於公務,以彌補此前拉下進度……”

      瞥了一眼身旁的謝安,見身爲刑部尚書的謝安並沒有要出面的意思。刑部侍郎荀正當即出列,拱手沉聲說道。“下官謹遵相國之命!”

      “……”深深望了一眼一言不發的謝安,李賢轉身面相新任兵部尚書長孫靖,沉聲說道,“長孫大人,自陛下與謝大人此前掃蕩長安、洛陽一帶叛軍凱旋而歸已有數月,可據本相所知。在大梁仍有近十萬歸降我大周的原叛軍將士未曾妥善安置,究竟這些日子兵部在做什麼?”

      謝安的丈人兵部尚書長孫靖是個耿直的人,聞言一臉愧意。

      好在李賢也並非是打算故意藉此事打擊長孫靖,放緩語氣,正色說道。“本相亦知道此事頗爲繁雜,處理起來頗爲棘手,可將十餘萬叛軍不聞不問安置在大梁,總是不妥,倘若有人說幾句閒話,或許會釀成大禍……因此,本相想請兵部優先處理此事!儘快將大梁郡內所屯紮的十萬降軍打散,安置到各地方守備,對了,擇其中精銳之兵充入冀州軍,京師不穩,則天下不安!”

      “下官遵命!”長孫靖拱手應命。

      “還有……”從懷中取出一沓奏摺,李賢沉聲說道,“此乃堆積於中書省房內各地方緊要上呈文書,去年十月,江南等地,廬江、三山、蕪湖等地水患嚴重,長江各地段水流決堤,淹沒江東下流大片農田,秣陵、松江、吳郡等數郡上表請奏,削減稅率……

      安豐縣縣令張嘉,告汝南太守王德林貪贓枉法,私下剋扣救濟糧餉,中飽私囊,此事未知具體,御史臺速速派人追查此事!倘若此事屬實,此案由刑部接管,轉呈大獄寺審理,嚴懲不貸!

      據本相所知,汝南、淮陰一帶各地方守備兵力中,不乏有官員謊報軍士數量,喫空餉之風頗爲嚴重……軍隊乃穩定國家安定之根本,豈容有人從中壞事?此事交與御史臺與南鎮撫司六扇門,倘若當真有人從中獲利,卸其官職,押解至京師,交由刑部問罪!

      另外,我大周科舉三年一設,然新皇登基,破例今載再設一例,發榜傳於各地方郡縣,叫其着手準備,四月鄉試,十月會試,不得有誤!

      鹽、米乃國之根本,可據本相所知,江南有不少鹽商黑戶,無朝廷特准公文,私下交易海鹽,此風不可助長,叫地方各郡官員謹慎處置,酌情抓捕……

      東、西兩川去年發生旱情,雖得朝廷下撥錢糧,災情亦不見轉善,戶部……

      還有吏部……

      共部……”

      整整大半個時辰,太和殿內衆朝臣鴉雀無聲,唯獨李賢一人滔滔不絕地發派着各項指令,那本來應該由大周天子李壽與衆朝臣商議的事,李賢一個人便做出了最佳的解決辦法,無形之中,商議國事的朝會形同虛設。

      儘管謝安很是不滿李賢獨攬國事的態度,但他亦不得不承認,李賢確實是天下少有的人才,至少在解決這些國家大事上,做地極爲仔細、妥善,叫人挑不出絲毫不足來。

      不過這樣一來,也使得新任大周皇帝李壽徹底成了擺設,從頭到尾只是聽着李賢對於國事、政務的見解,插不上一句話。

      “豈有此理……”早朝之後,李壽派人將謝安請到了養心殿,不難發現,李壽這位大周新任皇帝的面色並不是很好看,想來,方纔在朝會上的無所事事,着實讓這位新皇陛下難以適從。

      望着李壽略顯不悅的面色,謝安亦嘆了口氣,端着茶盞搖頭說道,“真是想不到啊。初見李賢時見他溫文爾雅,不想還是個專權的傢伙……確實,今日他太過分了!”

      李壽聞言愣了愣,繼而苦笑搖頭說道,“你誤會了,我方纔那句話並非針對八皇兄。僅僅針對我自身罷了……[反正大周皇帝只要懂得如何發號施令就好],呵,看來並不是坐在這個eizhi上,便能成爲一位有道的明君……”

      “你……不生氣?”謝安錯愕地望着李壽。

      卻見李壽微微嘆了口氣,苦澀說道,“八皇兄那般專權,我當然生氣,但是……我自思無法做得像他那樣出色,也就……也就沒有生氣的資格了……[在妄自評價他人之前。先自思一番,看看是否能做得像那人一樣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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