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謝安氣樂了,咬牙說道,“闖下禍就想跑?哪這麼容易?”
“夫君大人說什麼吶,奴家怎麼都聽不懂呢?——人家真的不知情呢……”長孫湘雨毫不放棄地繼續對夫君展開可憐兮兮的裝無辜戰術。
“不知情?”謝安嘴角上揚一個弧度。轉頭對金鈴兒說道,“金姐姐,說起來,你等幾人方纔如何那麼湊巧就在大廳呢?”
長孫湘雨聞言一雙美目下意識眯了眯。心下暗叫不妙,同時,那邊正在泡茶的金鈴兒一臉懵懂地回答道,“這個……方纔湘雨妹妹說什麼[待會有好戲瞧]。是故叫妾身等人在大廳等候……”
果然!
輕哼一聲,謝安面無表情地望着長孫湘雨。淡淡說道,“還有什麼要說的麼?”
“嘁!”長孫湘雨撅了撅嘴,暗自嘟囔道,“這麼聰明幹嘛……”
在此之前,長孫湘雨一直希望自己的夫君謝安能夠變得更加聰明,最好是能夠站到與她同樣的高度上,但是這會兒,她顯然是改變了以往的期待,迫切希望自家夫君越笨越好,最好跟梁丘舞那個笨女人一樣,
畢竟夫君謝安若是變得聰明瞭,就意味着她心底許多小算盤就逃不過他的眼睛了。
“過來!”謝安拍了拍自己的雙膝,面無表情地望着長孫湘雨。
饒是長孫湘雨天不怕地不怕,這會兒亦露出幾許懇求、畏懼之色,偷偷望了一眼屋內其他三女,求饒般說道,“夫君,人家知道錯了,真的,奴家真的知道錯了……”
“少廢話!”
“……”見夫君謝安表情嚴肅,完全沒有商量的餘地,長孫湘雨咬了咬嘴脣,在金鈴兒那匪夷所思的目光下,緩緩挪到謝安身旁,面紅耳赤地趴在夫君膝蓋上。
“啪!”一聲脆響,謝安揚起的右手狠狠打在長孫湘雨的翹臀上,期間伴隨着後者一聲嬌脆的痛呼聲,連帶着金鈴兒,甚至是相識沉默中的梁丘舞與伊伊二女亦是心頭一跳。
太丟臉了……
三女心中下意識生起一個念頭,目不轉睛地望着受罰中的長孫湘雨,畢竟這個女人在家裏一向是無法無天,似這般情景可是不容易瞧見。
“說!日後還敢不敢了?!”
“不敢了,奴家不敢了……”可能是謝安着實打地有些重,長孫湘雨語氣中略微顯得幾分梗咽,當然了,也有可能是她爲了讓夫君謝安手下留情而故意裝出來的。
但是不怎麼說,似這等景象若是被胤公、長孫靖瞧見,他二人顯然要大跌眼鏡,畢竟長孫湘雨別看身子骨瘦弱,但是心中着實傲氣,似這等求饒的事,實屬罕見。
“知情不報……啊?”
“奴家沒有……哎呀……”
“沒有?你昨日到大獄寺去幹什麼了?”
“還叫漠飛調走大獄寺內的值守人員,方便那些逃脫?你也是從犯你知道麼?!”
“奴家哪……哎呀……奴家知錯了,真的知錯了……”
“還算計伊伊?爲夫不是告誡過你,不許算計自己人麼?還是姐妹……”
“哎呀……奴家知錯了嘛,嗚嗚……”
望着長孫湘雨伏在夫君謝安雙膝上連連呼痛,梁丘舞、金鈴兒、伊伊三女很有默契地縮了縮腦袋,畢竟似長孫湘雨所受的懲罰,疼痛倒還在其次,問題是實在太丟臉了,倘若是換做她們受罰。恐怕日後有好長一段日子在家裏擡不起頭來,畢竟那是當着其餘幾位同室姐妹的面。
“知錯麼?!”
“知錯啦,奴家知錯啦……哎呀……”
“錯在哪了?”
“奴家不該隱瞞夫君大人,不該知情不報……”
“還有呢?”
“還有……哎呀,還有不該存壞心眼,不該破壞小舞妹妹與伊伊妹妹二人的感情……”
聽聞此言,梁丘舞與伊伊忍不住對視一眼,繼而相繼迅速地移開的目光,她們知道。謝安這是變相地替她二人解圍,將全部的過錯都推在長孫湘雨身上。
足足過了小一盞茶工夫,就算梁丘舞清楚謝安不可能下狠手,卻也有些看不下去了,畢竟長孫湘雨實在是裝得極其可憐。
“安。差不多了,住手吧……”
謝安聞言轉頭望向伊伊,問道,“伊伊,你覺得呢?”
“我……”伊伊怯生生地點了點頭,低聲說道,“妾身亦覺得可以了……不是。此事過錯皆在妾身身上,不怪湘雨姐……”
見此,謝安這才扶起長孫湘雨,其實。除了第一下打地重之外,之後幾下實際上很輕,畢竟謝安也知道長孫湘雨身子骨弱,可儘管如此。長孫湘雨被扶起來時依舊是梨花帶雨,一副受盡了委屈的小媳婦模樣。
“夫君大人真狠心……”梗嚥着輕輕揉着自己的臀部。長孫湘雨一臉委屈地望着謝安。
儘管清楚這個女人十有是裝出來的,謝安心中亦有些不忍,一面伸手替她揉着被打疼的部位,一面嚴厲說道,“看你日後還敢不敢!”
“奴家不敢了嘛……”順勢撲在夫君懷中,長孫湘雨低着頭,雙肩微顫,看似是在啜泣,可實際上呢,在衆女看不見的角度,她將頭湊在謝安耳邊,伸出香舌輕輕一舔夫君的耳垂,用帶着幾分埋怨、幾分誘惑的口吻,低聲吐出幾個字來。
“夫君壞心眼……”
很顯然,她是看出了謝安的意圖,知道自家夫君這是故意要將她推到梁丘舞與伊伊二女面前,將一切的罪過推給她,這樣一來,梁丘舞與伊伊便能[同仇敵愾一致對外],變相地緩解眼下她二人之間的緊張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