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妻乃上將軍 >第一章 三年後
      謝安聞言笑了笑,說道,“老太公說的哪裏話,其實這些日子刑部閒得很,晚輩在府衙內每日也就看看書,喫喫茶罷了……”

      這時。正與長孫湘雨拉家常的常氏聞聲轉過頭來,輕笑着說道,“公公如何還稱呼[小安]?應該喚作[逸]纔對!——虧得這表字還是公公替他取的……”

      胤公愣了愣,繼而帶着幾許尷尬。捋着鬍鬚笑道,“你不說老夫還忘了,對對對,小安已行過冠禮。已非是當年的孩子了,老夫確實不該再那麼叫……”

      事實上。謝安在一年前已行過冠禮,當時胤公以他名字爲基替他取了一個表字,逸。

      安者,逸也,至於這[]字嘛,既是胤公作爲鞭策的鼓勵,同時也是對謝安的褒讚,畢竟在大周,[]字可是一個極具規格的字眼,沒有一定的聲望、地位或者傑出的天賦,一般家中長輩不會用這個字來給晚輩取字。

      不過對此謝安倒是不怎麼在意,聞言笑着說道,“老太公言重了,名字嘛,就是給人叫的,小安也好,逸也罷,只要老太公高興,怎樣叫都好……就叫小安吧,晚輩聽着也熟悉。”

      胤公聞言心中大悅,帶着幾分玩笑口吻揶揄道,“當了三年一品官,小安比之以往圓滑許多啊……”

      謝安亦玩笑着接茬說道,“可不是麼,最近晚輩脾氣好了許多,李賢那小子再過分,晚輩也不至於再跟他瞪眼……”

      “你啊……”胤公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繼而望着謝安由衷點了點頭,說了兩句後生可畏。

      如果要說行過冠禮後最大的改變是什麼,無疑是長輩們會開始對你勸酒了,換句話說,可以正大光明地喝酒了,這不,謝安才坐下沒多久,就在胤公的殷勤勸酒下喝了好幾盅,撲鼻的酒氣薰地他身旁的長孫湘雨連連皺眉。

      酒過三巡,宴席間的話題逐漸轉到了長孫晟要去太常寺參加會試的這件事上,這讓謝安不由回想起了自己曾經參加會試時的情景。

      “小子,關於會試,姐夫給你一個忠告!”

      長孫晟好奇地睜大眼睛,目不轉睛地望着謝安,搖了搖頭。

      只見謝安舔了舔嘴脣,神祕兮兮地說道,“會試過程中,太常寺的伙食太次,你最好自己提前預備……”

      “誒?”長孫晟傻眼地望着眼前這位科舉出身的姐夫,小臉一片茫然,半響才察覺自己被姐夫給耍了,委屈地望着謝安。

      “好好好,說正經的,”咳嗽一聲,謝安收起臉上笑容,正色說道,“知道怎樣才能順利通過會試麼?”

      似乎被謝安嚴肅的表情給帶動了,長孫晟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娶一位似你姐姐這般有權有勢的才女,讓她替你考……”說完,謝安朝着長孫湘雨眨了眨眼,笑嘻嘻說道,“對吧,湘雨?”

      長孫湘雨聞言又好氣又好笑,用近乎敷衍的口吻淡然說道,“是是是,夫君所言極是……”

      “喂喂,這是什麼口氣啊?”謝安不滿地望着長孫湘雨。

      當即,就見長孫湘雨忽然換了一個表情,滿臉笑容,膩聲說道,“夫君說的都是對的……”

      在一旁,胤公笑眯眯地望着謝安與長孫湘雨,心中着實有些感慨,換做三五年之前,他實在無法想象,眼前這位才智超衆、城府極深的孫女,有朝一日竟會如此親睞某個男人,還擺出這等低姿態。

      也難怪,畢竟九歲時的長孫湘雨着實讓胤公嚇了一跳,他至今還記得孫女當時那兇狠、陰冷的眼神,猶如獨自立於湖面上的鴆鳥般。

      一物降一物麼?

      自嘲一笑,胤公暗自想道。若是謝安這小子能夠早出現幾年,或許他就不必要受那麼多罪。

      用過午飯稍過一會,謝安與長孫湘雨便起身告辭,一來是長孫晟該是時候到太常寺報道了,二來嘛,他們可以順路送送他,畢竟依着長孫靖的脾氣,那是絕對不可能送兒子到太常寺應考的。

      將長孫晟送至距離太常寺不遠的一條小巷,鼓勵了幾句。遠遠看着這小子走入府衙內,謝安這才叫馬伕改道回謝府,畢竟他還要將長孫湘雨送回府上。

      至於在太常寺內應考的長孫晟,謝安可不擔心,畢竟整個冀京基上沒人敢欺負他。想想也是,撇開他長孫家的長輩不談,這小子管現任丞相李賢叫哥哥,管刑部尚書謝安叫姐夫,管禮部尚書阮少舟叫叔叔,似這等身份的小傢伙,誰敢動?

      這才叫官二代。有時候就連謝安亦不由有些嫉妒這個小傢伙,畢竟他在與梁丘舞、長孫湘雨、李壽相識前,可沒少在冀京遭罪,困難時簡直就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回到自家府邸。謝安打算徑直回刑部府衙,不過想了想,他還是下了馬車,與長孫湘雨一同入府。畢竟這些日子,他刑部確實沒什麼事。府衙內上上下下幾乎都閒着,與其到刑部府衙跟下屬幾位司侍郎喫茶,謝安感覺還不如陪陪自己幾位妻子,還有那個與他流淌着相同的血的小傢伙……

      緊走慢走來到府上前廳,謝安一眼就瞧見金鈴兒正坐在堂中,懷中抱着一個嬰兒,柔聲柔氣地哄着。

      不錯,她懷中所抱着的,正是她與謝安的女兒,同樣也是謝府第一個孩子,取了個蠻可愛的乳名叫妮妮,至於大名嘛,說實話謝安沒想過,畢竟這小傢伙纔剛剛滿歲,加上虛歲也不過兩歲大,用得着那麼着急麼。

      在一旁,伊伊扯着一匹碎花棉布向金鈴兒比劃着什麼,二女交談地很是其樂融融。

      “夫君?”似乎是注意到了從府外歸來的謝安,金鈴兒抱着女兒站起身來,與伊伊一同向謝安行禮。

      “免了免了。”謝安連忙走上前扶住金鈴兒,繼而笑嘻嘻地擡起手,用手指戳了戳女兒那胖乎乎的臉蛋,心中着實有種莫名的感觸。

      記得當時認李壽的兒子、也就是如今五歲大的東宮太子李昱當乾兒子時,謝安還不覺得怎樣,而當金鈴兒替他誕下一位千金時,他這才真正體會到當初李壽所說的那種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感動,而這種感動對於謝安而言尤其深刻,畢竟這個小傢伙的身體內流淌着他的血,相同的血,這讓自小是孤兒的謝安無比的感動。

      “不許逗她!——上次被你弄哭了,老孃費多大勁才哄她不哭?”見夫君用他一貫的動作逗着自己的女兒,金鈴兒沒好氣地抱過女兒換了一個方向,望向女兒的眼眸中那是濃濃的柔情。

      很難想象,這位曾今金陵黑道上的大姐,手染無數鮮血的女人也會有爲人母的一日。

      說起來,當時在得知自己替夫君誕下一個女兒而不是兒子時,金鈴兒着實感覺有些遺憾,甚至感覺愧對自己夫婿,畢竟這個世道便是重男輕女,不過在謝安看來無所謂,畢竟在他看來,這個小傢伙的生母金鈴兒撇開臉上那兩道滲人的刀疤不提,那可是絕頂的江南美人,生個女兒繼承母親的美貌,比生個兒子繼承他的容貌強多了,畢竟擺着李賢、季竑、苟貢那些風度翩翩的俊俏公子在前,謝安的容貌也只能說是不難看,斷然稱不上是俊秀,也正因爲如此,謝安平時不大喜歡跟苟貢一起出門。

      “都做母親的人了,還整日老孃、老孃的……”埋怨了一句,伊伊一臉歡喜地抱過了金鈴兒懷中的小傢伙,口中輕笑着說道,“妮妮,叫姨娘抱抱,嘻嘻,這孩子真可愛……”說到這裏,她有些遺憾地望了一眼自己毫無徵兆的小腹,帶着幾分委屈、幾分幽怨地望了一眼夫君。

      不得不說,這個眼神的殺傷力着實驚人,嚇地謝安連忙扭頭倒茶,裝做沒看到。

      自金鈴兒替謝安生了一個女兒後,其餘三女對自家夫婿可是怨言頗多,覺得夫君厚此薄彼,對此謝安倍感冤枉。

      不過話說回來,謝安也有些納悶,畢竟他沒可專門照顧金鈴兒,只能說金鈴兒好生養。

      在謝安、伊伊、金鈴兒三人逗着那個小傢伙時,長孫湘雨靜靜地站在一旁看着,看她眼中神色,似乎有些意動。

      說實話,當初金鈴兒懷孕的時候,着實讓長孫湘雨這個膽大妄爲的女人有些緊張,直到最後金鈴兒剩下一女,她這才暗自鬆了口氣,畢竟她最希望的事,就是替謝安生下一個兒子,日後得以繼承其父的家業,免得像她當初在長孫家那樣。

      至於生女兒的可能性,長孫湘雨刻意地迴避了。

      在這件事上,謝安有時候覺得這個女人真是中邪了,你喫飯時喫單數還是雙數的菜葉,飯前用茶還是飯後用茶,這跟生兒生女能有什麼關係?

      謝安實在沒有想過,這個聰明絕頂的女人竟然當真會去相信那種荒誕的民間傳聞,而且對此深信不疑。

      只能說,出乎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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