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妻乃上將軍 >第五十九章 鑿船之夜
      自那時以後,金鈴兒便不再濫殺與任務目標無關的人。當然了,這裏指的是男人,對於女人,金鈴兒從一開始就不曾濫殺無辜。

      但是漠飛不同,這個冷血的傢伙一旦殺性大起。可不會去管你是男是女、是老是小,亦或反抗與逃跑。

      有時候,虎狼狩獵,也並非是純粹爲了果腹,更多的則爲了磨練爪牙。

      而漠飛。便是一頭兇狼,他殺人就是爲了磨練自己的暗殺之術。至於任務所得的錢財,這個男人並不看重。

      不得不說,東嶺衆中,恐怕就只有漠飛纔算是一位真正的天生刺客,爲殺而生、爲殺而活。除了他之外,狄布更多的則是想磨練自己的武藝。苟貢更是一度想飛黃騰達取得良家女子的垂青,而至於錢喜,這個守財奴竟然也會是東嶺四天王之一,這件事謝安與長孫湘雨至今都想不通。

      一個。兩個,三個……

      四個,五個,六個……

      也不知殺到何時。漠飛那冷漠的眼眸中,漸漸浮現出幾分狂熱與莫名的喜悅。

      這傢伙興奮了。殺人殺到興奮了。

      不得不說,謝安對漠飛此前下達禁殺令是相當明智的,畢竟漠飛原本就是一柄出鞘後一旦沾染鮮血便不容易再收回刀鞘的利刃。

      “呼……”

      站在昏暗的角落,很罕見地,漠飛解下了臉上的黑布,仰頭望着夜空那一彎殘月。

      謝安當初從猜測果然是相當準確,性格彆扭的漠飛,自認爲自己便是夜色中的王者,除了謝安與長孫湘雨等少數他所效忠或者親近的人外,整個天下都是他的狩獵場。

      從某種意義上說,這跟之前長孫湘雨那視天下人皆爲棋子有着相似之處,只不過,漠飛的性格比起長孫湘雨更加彆扭,更加扭曲罷了。

      如此倒也能夠解釋了,何以漠飛對長孫湘雨言行計從,理由很簡單,他們其實是一類人。

      說實話,其實漠飛也是很英俊的,容貌方面,在謝安麾下那些中人,足以排入前三,只可惜他常年亦黑布蒙面,因此,冀京亦有許多傾慕於他的富家千金至今都不清楚他究竟長什麼樣子。

      順便提一句,在謝安麾下那些人中,容貌最爲俊秀的,那便是苟貢,用謝安的話說,這傢伙若擺在後世不去當牛郎簡直就是屈才,事實上謝安一直很納悶,容貌如此俊秀的苟貢,何以此前在東嶺時沒有什麼女人緣呢?可在聽說這小子當年在東嶺衆時的種種醜事時,謝安頓時釋然。

      那時的苟貢,只是一個遵從人性本能的混蛋罷了,女人在他眼裏就是泄慾的道具,難怪惡名斑斑。不過這三年,這廝似乎是改了性子,尋思着準備娶一房妻室正正經經地過日子,不過卻在選擇配偶方面產生了某種心理上的動搖,一來羨慕謝安夫妻和睦,二來又有些捨不得獨自一人自由自在。

      而苟貢之後便屬墨言那位廣陵書生了,對於這個常年混跡在廣陵迎春樓的風流士子,謝安總感覺有種莫名的違和感。

      墨言的談吐、氣質,皆能證明此人必定是出自富貴人家,但是,此人卻是一個連家都沒有的浪人。

      總感覺哪裏有點不對勁……

      每當看到墨言時,謝安總會下意識地想起一個人,[八賢王]李賢。

      就連謝安也不明白他爲何會有這種想法,但是在他看來,墨言與李賢真的很像,並非指容貌,而是那份談吐、氣質,那份待人看物的觀念。

      而墨言之下,就要數漠飛了,儘管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畢竟滿打滿算,瞧見過漠飛真容的,除了東嶺衆,也就只有謝安與他幾房夫人,哦。李壽倒是也見過。而除此之外,哪怕是費國、馬聃、以及東軍四將等同樣是謝安心腹的親近之人,也不曾見過漠飛究竟長什麼樣子。

      正因爲如此,謝安私底下對漠飛的怨念比對苟貢還要嚴重,畢竟苟貢好歹也曾藉着自己俊秀容貌幹過一些勾引良家女子的事,可是這漠飛呢,卻整日裏用黑布蒙着臉。

      浪費,白長了一副好相貌!這句有些酸溜溜的話,正是謝安的原話。

      只能說。漠飛並不是與謝安、苟貢等人一個世界的人物,他活着的目標就是殺人,將那些有實力沒實力的人都殺了,那麼他便得以凌駕於衆人之上,成爲夜空下刺客中的王者。

      啊。獵殺強者!

      漠飛是一頭敢於獵殺、甚至熱衷於獵殺猛虎的兇狼,這纔是他真正的熱情所在。

      而這時,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驚動了正在夜觀月色的漠飛。

      “……”皺了皺眉,漠飛慢條斯理地將手中的黑布再次蒙在臉上,有不少人以爲他帶着黑布只是爲了隱藏容貌,但是隻有謝安與長孫湘雨才知道,若沒有這塊不值幾個銅錢的黑布。漠飛恐怕連尋常的冀州兵都不見得打地過。

      “刷!”一柄銀亮的短劍從昏暗的角落激射而出,朝着漠飛面門而來。

      然而眼瞅着瞬息便至的短劍,漠飛竟沒有絲毫躲閃的意思,擡起手。輕輕鬆鬆便將那柄短劍摘了下來。

      “咦?”遠處的昏暗角落傳來一個驚訝的聲音,繼而,[天上姬]劉晴的親兵統領、天府軍主帥楊峪從那裏走了出來,望着漠飛驚訝說道。“嚯,好本事!——看來足下可非是尋常刺客啊!”

      “……”漠飛冷冷地望着楊峪。也不搭話,他並不覺得接到了對方的短劍這有什麼值得稱道的地方。

      畢竟楊峪所甩出的短劍,那是軍中武將配置的副刃、也可以說是小刃,大多是情況下並非是用來殺人的,只是做一些雜貨,比如說在樹林中行軍時砍伐枯藤亂草,偶爾獵到山味時剝皮割肉等等,當然了,也不排除有在失去主兵器的情況下用這柄短劍與敵將拼命或者自刎的可能。

      但是不管怎麼說,武人的短劍與刺客的匕首不同,講究行事光明磊落、注重武德的武將,不屑於用墨汁塗抹短劍來隱藏劍刃,因此,以漠飛的身手要接到楊峪的短劍,簡直可以說是輕而易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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