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妻乃上將軍 >第一百一十一章 計中計,局中局(四)
    與此同期,荊州南陽郡魯陽國—!

    就當周軍自信滿滿,攜衆前往麥城說降叛王軍時,在千里之外,有一支堪稱恐怖的軍隊攻破了魯陽國的國門。

    城內的百姓戰戰兢兢地縮在街道兩側,面露驚恐地望着那些士卒······

    那究竟是一支怎樣的軍隊……

    全軍士卒,皆是清一色的墨色披風,披風之下,竟然一身雕刻着四爪黑蛟的墨色戰甲,胸甲、腹甲、腕甲、戰靴,但凡是甲冑的一部分,上面皆雕刻有那條黑蟒的一部分,通體上下只露出兩隻眼睛,讓人不免感到莫名的驚恐。

    “蛟蟒者,幼龍也······究竟是何方軍隊,竟然如此膽大妄爲?”

    在街道的盡頭,一名書生目瞪口呆地望着在他們面前穿過,徑直前往城內藩王王宮的士卒們。

    四爪黑蛟……

    這意味是什麼?

    要知道,大周推崇的至高瑞獸乃是五爪玄龍,玄者,墨色也,換而言之,五爪的黑龍,是大周最崇高的神獸,即大周天子的形象,普天之下,只有大周曆代天子纔有資格在服飾上雕刻五爪的黑龍。

    而繼五爪之下,便屬四爪的蛟蟒身份最爲尊貴,但縱觀天下,也只有寥寥數人有資格穿戴。

    一位是坐鎮北疆、手握十萬北疆精銳的燕王李茂;一位便是放棄了外封齊王榮譽與地位,甘願留在朝中爲相國的八賢王李賢;一位則是當今天子李壽的心腹愛臣、刑部尚書謝安。

    只有這三位的蛟蟒袍子,是經過現任大周天子李壽認可後賞賜的,除此以外,就連曾經功勳赫赫的東國公梁丘公、前丞相胤公,也不好隨隨便便再穿四爪黑蟒的貴重錦袍。

    正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不可否認梁丘公與胤公皆是大周前皇帝李暨所寵信的將臣,但終歸現任的皇帝是李壽,而不是李暨,因此梁丘公與胤公爲了避嫌,也不好再穿先帝李暨曾經賞賜的四爪黑蟒袍子。

    然而眼前這支軍隊,竟然每一名士卒甲冑上都紋着四爪黑蟒……

    不過,這支軍隊非同小可正是從不揚名於世的冀京四鎮的第五鎮,皇陵龍奴衛,一支全部由奪嫡失敗的歷代李氏皇族直系血親所組成的軍隊,大周李氏皇族最後的兵力。

    換而言之,軍中任何一名士卒,要麼曾經身具皇子的身份,要麼就是那些奪嫡失敗的皇子的子嗣代表着大周李氏皇族的陰暗一面。

    “咔噠、咔噠……”

    踏着沉重的戰靴,一名皇族龍奴位的士卒來到了王宮下,緩緩摘下了頭上那頂只露出兩隻眼睛的頭盔露出他本來的面容。

    此人便是原皇五子、現安陵王,李承!

    “李承,城門拿下了!”

    一名士卒走到李承身邊,淡淡說了句,言語中絲毫沒有所謂的恭敬。

    然而令人驚訝的是,反而是李承朝那名士卒抱了抱拳,客氣而恭敬地說道,“辛苦諸位兄長了!”

    看得出來,李承並沒有因爲對方對他不恭敬而氣憤因爲他很清楚,在這支軍隊中,不會有任何一個人會因爲他皇子的身份而對他心存恭敬因爲,軍中每一個成員,皆是大周李氏皇族歷代的皇子或者是那些皇子的後嗣。

    換而言之,在這支軍隊中的成員,皆曾是差一步就能將大周天子之位攬入懷中的奪嫡失敗者,就跟他李承一樣。硬要說這其中有什麼區別,恐怕也只有一點,他李承,是主動放棄了皇位藉此向胞兄李煒贖罪。

    “呵!”那名士卒笑了笑,摘下了頭盔露出一副年輕的面容,在瞥了一眼李承後,輕笑說道,“每當看見你這幅模樣,我等就不免想到,要是當初沒教訓你,你會不會變得比現下有趣些呢?——似你這般畢恭畢敬,我等就算要教訓你也找不到藉口啊······”

    李承聞言苦笑一聲,他不禁回憶起了剛到皇陵時的時候。

    那個時候,儘管他已被削去皇子的身份,甚至於,就連他自己也已放棄,但這並不表示他心中就失去了傲氣。

    於是乎,當皇陵內的一名龍奴衛安排他去幹雜活時,他忍不住透露了自己的身份,結果,龍奴衛上下數千人竟無一人買賬,反過來狠狠教訓了他一番。

    也就是從那時候李承才明白,他並非是唯一的奪嫡失敗者,也並非是唯一的皇子身份。

    “陳年往事,就莫要再提了吧……”舔了舔嘴脣,李承有些尷尬地說道。

    “呵!爲兄只是說說而已!”那名士卒拍了拍李承肩膀。

    李承苦笑一聲,畢竟他知道,他身邊這位的身份可了不得,那可是他父親李暨的兄弟的兒子,即是他堂兄,李延,曾經是最針對他李承的

    也難怪,畢竟他李承的生父李暨,可是打敗了他的兄弟、即李延的父親,才坐上了大周天子的位置,並且將李延父子關入了終日不見天日的皇陵,可想而知李承爲了這段恩怨承受了多少不公平的待遇。

    但正是這番磨練,讓李承真正成長起來,慢慢地取得了衆皇陵龍奴衛士卒的信任,包括他身邊這位堂兄李延。

    深深望了一眼李承,李延發自肺腑地說道,“現在的你,絕對有資格坐上那個位置······站地越高,跌得越痛,從來沒有一個人像你那樣,在被貶入皇陵那座監牢內,猶發憤圖強,鑽研經文、兵法,苦練藝·····記得爲兄與父親當時,可是消沉了好一陣子,爲兄大概是三年左右吧,父親嘛……”

    一想起皇陵中那位至今猶用帶着恨意瞅自己的老卒,李承苦笑一聲,平心而論,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麼熬過來的。

    “有興趣麼?”李延舉起拳頭,繼而緩緩伸出食指,指向明朗的天空,不難猜測他話外的深意究竟是什麼。

    “沒興趣!”搖了搖頭,李承淡淡說道“自那一宿在皇宮,我主動放棄了皇位後,我就從未去想過……那個位置,是屬於我的親兄而不是我…···”

    “你小子!”一把攬住了李承的脖子,李延故作兇狠地說道,“不顯擺就會死是吧?明明都是落敗者,每次說起非要強調你乃主動放棄是麼?—你還納悶陵內那些老傢伙們爲何那般看你不爽?”他口中的老卒,指的皆是李承的堂叔堂伯,只不過是三代以內或者三代以外的區別罷了。

    “說的是······”李承苦笑地點了點頭,畢竟李延所言不虛每當提起他李承是主動放棄了皇位時,皇陵中就有不少人虎視眈眈地瞅着他,尤其是像李延的父輩那樣當時距離皇位僅一步之遙的老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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