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妻乃上將軍 >第一百一十七章 計中計,局中局(七)
    竟然打算夜襲麥城?

    深更半夜,在距離麥城僅七八里的地方,大梁軍將領成央率領着麾下士卒悄悄朝着麥城方向前進。

    “總感覺有點不太對……”成央的副將,原太平軍六神將之玉衡神將齊植在旁皺眉說道,“雖說是夜襲,可估算介時戰況,與強攻無異,公主殿下用兵向來趨奇,很難想象她會出此下策……”

    “唔!”成央聞言附和地點了點頭,摸了摸下巴上的鬍鬚試探問道,“齊植,你從李慎那邊討問來的口令還能用麼?”

    “這恐怕行不通了吧?”齊植臉上露出幾分難se,尷尬說道,“秦王李慎爲人仔細謹慎,不至於想不到我這邊已出了什麼問題,不出意外的話,他必然會更改口令……再說了,當時末將的想法是趁着白水軍三個軍團長夜襲我營,因此唆使公主殿下前往夜襲麥城……而如今白水軍皆在麥城並未出戰,就算末將討要來的口令不曾更改,防守麥城的白水軍也不至於傻到會相信我等乃是敗退的友軍吧?”

    “這倒是……”成央聞言緩緩點了點頭,繼而皺眉說道,“可既然如此,代軍師爲何會突然打算夜襲麥城呢?麥城的夯土城牆雖說也只有五六丈,倒也不是無法翻越,可若是真打起來,也不失是一道障礙……既然秦王李慎已授首?何必如此倉促呢?”

    聽聞此言,齊植眼中閃過一絲異se,壓低聲音說道,“成將軍有沒有想過,倘若秦王李慎沒死呢?”

    “沒死?”成央愣住了,一臉難以置信地望着齊植,古怪說道,“齊植,我倆可是親眼看着李慎自刎的……”

    “話是這麼說沒錯,”捻了捻手指,齊植低聲說道,“末將總覺得,李慎不可能這般輕易就死了……”

    “豈是這般輕易?代軍師的計策確實巧妙啊……”

    “不對!”搖了搖頭,齊植正se說道,“末將才識淺薄,但是對於看人看事,倒也有些心得……秦王李慎,絕非是一個簡簡單單就會被殺掉的男人!”

    “你的意思是……”成央的眼中浮現出幾分凝重,壓低聲音說道,“我等……包括劉晴代軍師,都被騙了?”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望了一眼成央,齊植低聲說道,“末將看來,此番公主殿下夜襲麥城,極有可能是爲了驗證這個可能xing!”

    “原來如此……”成央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但是隨即又露出幾許苦苦思索之se,在足足爲難了半響後,苦笑着搖頭說道,“被搞糊塗了……”

    “呵!”齊植不由自主地輕笑一聲,笑完之後,他卻愣住了,用異樣的眼神望着成央。

    大梁軍……

    也不是那樣難以相處嘛……

    齊植心中不禁涌起一個古怪的念頭,畢竟在他們太平軍將領眼中,大梁軍曾經可是他們不共戴天的仇人,可如今,齊植意外地發現,他似乎能與成央相處地挺好。

    “總之,無論如何,代軍師既然這般吩咐我等,想必有其深意,我等按照計劃行事便好!”

    望着成央善意的眼神,齊植不由感覺心中隱隱有些火熱,抱拳拱手,沉聲說道,“是,末將遵命!”

    不得不說,成央前番在蔡氏山的善意着實感動了齊植,讓齊植明白到,原來大梁軍的將領們也並不是喫石頭的鐵石心腸,他們心中也有着不遜se太平軍的仁義。硬要說兩者有什麼區別,恐怕就只有身處的陣營不同而已,無關乎什麼正義與非正義。

    想到這裏,齊植不由有些擔心徐樂,儘管二人前一ri因爲意見不合產生矛盾,幾乎已鬧到分道揚鑣的地步,但無論怎麼說,徐樂總歸是他們太平軍的將軍,齊植並不希望那個莽夫在這種時候再做出什麼傻事來,毀了劉晴好不容易維持起來的、與大梁軍的關係。

    而除了成央與齊植這一支外,其實周軍還有數支準備聯合夜襲麥城的兵馬,比如說唐皓,比如說梁乘,之所以分成數支,只不過是考慮到大隊人馬極有可能會被叛王軍的斥候偵查到,是故施行化整爲零的戰術,將偷襲麥城的大隊人馬分成數支小股部隊罷了。

    而擔任這場夜襲戰事總指揮的,便是冀州軍副帥之一的唐皓。

    在其餘部隊尚在行軍途中時,唐皓便來到了麥城東南三裏左右的那片雪林,登高眺望着麥城的燈火,在心中盤算着夜襲此城的利害得失。

    而在唐皓身旁,東嶺衆以及金陵衆共計三百餘名刺客用黑布蒙面,整裝待發,或倚在樹幹旁,或單膝跪伏在雪地上,用冷漠的眼神死死盯着此行的目標,麥城東城門。

    整整三百餘人,非但不曾發出絲毫聲響,而且可以說是巧妙地與附近的地形融合在一起,令人難以察覺到他們的存在,這份藏匿身形的本事,不由讓唐皓心驚之餘暗暗稱讚。

    “大致情況是這樣……”轉身在雪地上蹲下,唐皓壓低聲音對苟貢與丁邱分派着此番的任務,畢竟他二人乃是眼下東嶺衆與金陵衆實際上的掌控者。

    本來,似這種暗殺敵軍守將、配合友軍大隊人馬奪城的差事,交給如今謝安麾下第一刺客漠飛顯然是更爲穩當,但遺憾的是,漠飛還未從梁丘皓那件事的打擊中緩過來。因此,苟貢這位大獄寺少卿只好再次出手,要知道,他已當了三年的文官,除了那次保護謝安從廣陵刺客的圍殺中突圍,他幾乎已不曾再沾染鮮血。

    也對,畢竟說到底,大獄寺少卿可是一個不小的官職,那可是小九卿之一,哪怕是在冀京那個官員遍地的京師天子腳下,那也是極有身份的,如此,苟貢自然會愛惜羽翼。

    有了顯赫的官職、穩定的生活,誰還願意去過打打殺殺、刀口喋血的ri子呢?畢竟苟貢可不是漠飛、陣雷、梁丘皓那種純粹只爲某件事物而生的男人,他也是一個喜歡金錢、地位、女人的俗人。

    “由我東嶺衆負責東城門麼?”聽聞唐皓的任務分派,苟貢點了點頭,說道,“我三弟不在,奪取城門應該會有小點麻煩……不過只要讓苟某上了城樓,苟某倒是可以保證,我軍定能順利入城!”

    苟貢說這話可並非是信口開河,要知道,他的暗殺之術雖說遠不如漠飛,但是,他jing於用毒,只要讓他來到高處上風口,撒出口袋中的毒粉,那簡直就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當然了,前提是最好別碰到梁丘皓、梁丘舞、陣雷、金鈴兒這種自身實力極其恐怖的敵人,要不然,恐怕還沒等苟貢依靠自己的毒粉建立奇功,他就已經被敵將所殺了。

    終歸是當了三年的文官,苟貢的武藝亦是大打折扣。正所謂習武如逆水行舟,一ri不練、退之千里,看看金鈴兒就知道了。三年前的鬼姬金鈴兒,那是何等的恐怖,以一人之力叫整個冀京雞犬不寧,別說漠飛敵不過,就連梁丘皓也曾經險些死在她手中,可待她懷胎十月生下了女兒後,她卻連漠飛都不見得能打敗了。想來,也只能交出天下第一刺客的美名,乖乖做她的謝府三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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