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真是六月債、還地快!
一想到那些曾經被秦王李慎所逼而死在江陵這片戰場上的同澤弟兄,一想到即將能夠替他們報仇雪恨,心中痛快的費國不由地舔了舔嘴脣,恨不得立馬追上準備逃離的秦王白水軍,將其覆滅在此。
不過……
好似想到了什麼,費國不覺又皺了皺眉。
“喂,老費,你說,劉晴那個小丫頭爲何叫我軍徐徐進兵?——按理來說,秦王李慎已死,我軍應當迅速進兵纔是,似這般不緊不慢地追趕,難不成還要坐視白水軍安然退入漢中不成?”歐鵬用樹枝撥着篝火,道出了費國心中的疑慮。
“不清楚……”費國聞言搖了搖頭,沉聲說道,“可能是顧慮到叛王軍還有什麼後招吧……”
“李慎不是都死了麼?——連劉晴那個小丫頭自己都肯定了,叛王軍還能有什麼後招?”歐鵬不解地問道。
“不清楚……”費國再次搖了搖頭。
而就在這時,有幾名斥候匆匆回來稟告。
“報!據此三十里外山腳,發現大隊人馬停留痕跡,當我軍斥候趕到時,篝火灰燼尚溫!”
“……”費國愣了愣,虎目微眯,皺皺眉若有所思。
旁邊,歐鵬板着手指算了算,欣喜說道,“看來我軍還未曾跟丟……唔,我來算算。算算ri程,我軍只比叛王軍慢一ri,大人的大隊人馬,也只落後半ri,太好了!”說着,他一轉頭,卻見費國滿臉的疑慮,詫異問道,“怎麼了,老費?”
費國搖了搖頭,回頭對身旁的心腹侍衛說道,“去兩人到主師回稟大人與劉晴軍師,我軍今ri追趕敵軍大概行了四十里路程,不曾跟丟敵軍,敵軍距離我軍,大概十個時辰的路程……”
歐鵬在旁瞧見,見慣不怪地鬆了聳肩,倒也沒在意什麼。畢竟那是費國每ri的例行公事,早午晚每ri至少三迴向周軍的主力事彙報叛王軍的撤軍路線以及距離,要知道謝安的主力師就跟在費**後,而且距離僅僅只有半ri,若是萬一走岔了道,那可不得了。秦王白水軍逃了那自是不必說,而作爲追趕敵軍的先鋒部隊,費國與他歐鵬別說功勞拿不到,多半還會因此遭到斥責喝問。
不過……
今ri只行了四十里麼?
百無聊賴地從雪地上翻出一根枯草,歐鵬咬在嘴裏,微微皺了皺眉。
一ri只行四十里,再不入流的軍隊行程也不至於到這種地步吧?咱可是冀州兵……
說實話,在如此天寒地凍的雪地上,一ri行四十里路,這已經是非常了不得的事,但是歐鵬卻依然感覺有些不滿,畢竟冀州兵最多的時候,一ri能行九十里甚至是一百里,當然了,那是指天氣好的時候。
“回頭叫兄弟們加把勁,明ri我軍爭取行軍五十里!——最好明ri就趕上叛王軍!”吐出了嘴裏的草根,歐鵬摩拳擦掌地說道。
話音剛落,就見旁邊的費國搖了搖頭,神se莫名地說道,“不,明ri我等行軍三十里!——這是軍師吩咐的!”
“什麼?”歐鵬難以置信地望了一眼費國,滿臉的不解之se。
——與此同時——
在距離費**大概五十里外的荊山主峯附近,白水軍總大將陣雷環抱着雙臂站在雪峯山頭,眺望着遙遠的東面。
在他身旁,打扮成侍衛的秦王李慎以及陳昭、黃守、符敖等白水軍三位軍團長一同站着,神情看起來頗爲凝重。
“方纔據斥候來報,周軍的先鋒部隊,距我軍大概一ri路程……”
負責打探監控周軍每ri行軍路程的符敖,向秦王李慎稟告了最新斬獲的有關於周軍的消息。
“周軍的先鋒部隊……費**麼?”點了點頭,秦王李慎看似心不在焉地問道。
“是!”符敖應了一聲。
“呵!”李慎聞言笑了笑,眯着眼睛思忖了一下,說道,“今ri周軍的行程……”
“四十里左右!”
“四十里啊……”李慎擡眼瞧着遠方一片白皚皚的雪地,由衷稱讚道,“似這等千里冰封之地,尚能行四十里的路程,了不得!不愧是冀州兵!——相比之下,我軍只行了二十餘里,差的太遠了!”
秦王李慎愣了愣,繼而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話似乎是傷到了部將,擺擺手笑着說道,“好了好了,本王也就是隨口一說,事實上嘛,這個行軍速度就足夠了,慢慢地,讓周軍追上來吧!——周軍若是跟丟了,我軍此番心血,可不就是打水漂了麼?”
陳昭、黃守、符敖三人聞言相視一笑,作爲秦王李慎最器重的數名愛將之一,他們自然清楚自家主公的意圖,那個打算一戰將十餘萬周軍全數葬送在這片雪山中的意圖。
“殿下的計謀確實高明,不過……”皺了皺眉,陳昭沉思着問道,“殿下,不知您是否有發現,周軍的行軍速度,似乎一ri比一ri慢啊……謝安的主力師暫且不說,單說那費國,他第一ri行了六十多里路,第三ri就只有五十多裏了,第三ri連五十里都不到了,而到今ri,只有四十里ri程……”
“這不是很正常麼?”秦王李慎聞言笑道,“冀州兵總歸也是血肉之軀,在這等天寒地凍的環境下,倘若還能每ri保持六十里的行軍速度,那反而不對勁……費國亦是身經百戰的將領,知道百里趨利者厥上將這個道理,必然會讓麾下將士留有一定的體力以應付突發事態。能行八十里,他便只行六十里;能行六十里,他便只行四十里。勇而不莽,是爲善戰之將!——此人,絕不比諸位遜se!”
陳昭等三人微微點了點頭,終歸他們與費國也交手過幾回,如今雙方也算是相互瞭解了對方的底力,因此,聽聞此言倒也沒有什麼所謂的不服,畢竟費國確實是一位難得的善戰之將,他與周將馬聃,是白水軍眼下最jing惕的將領。
咦?話說馬聃呢?
如果說費國是周軍主帥謝安的一柄利劍,那麼周將馬聃絕對是謝安的另外一柄利劍,而如今,費國這柄利劍緊緊咬着他們白水軍的後方,那麼馬聃呢?
那位周軍中最擅長長途遠襲的將領,不應該就此銷聲匿跡纔對……
想到這裏,陳昭不覺長長吐了口氣,皺眉說道,“殿下,那謝安的另一把利劍……好似已有數ri未有絲毫音信了……”
“呵,馬聃麼?”秦王李慎聞言笑了笑,擡手指了指遙遠的雪山,低聲說道,“應該在那裏吧!——與費**應該是齊頭並進,而且,兩者間的距離絕對不會超過半ri!劉晴也防着我軍呢,不出差錯的話,她必然是令費**在明,吸引我軍注意,而令馬聃軍在暗,時刻支援費**……不用去理睬,我等此番的目的是爲了全數將周軍主力葬送在這片雪山,多馬聃軍一支奇兵或少他一支奇兵,不會給戰局帶來任何的改變!——再過兩ri,尚能在這片雪山存活的,唯有我白水軍!”
“殿下英明!”陳昭等將領聞言眼中泛起幾分莫名的亢奮。
再過兩ri,尚能在這片雪山存活的,唯有我白水軍……麼?
“……”站在前面的陣雷眼眸中閃過一絲波動,微微轉頭過來瞥了一眼秦王李慎。
真狠啊……
皇三子,秦王李慎……
竟打算以數萬藩王軍做誘餌,誘使周軍大隊人馬深入雪山,繼而引發雪崩,將十餘萬周軍與數萬藩王軍徹底埋在這片雪山下……
好高明的計謀,好狠毒的計謀……
果然是身居帝王之才的雄主!具備着作爲帝王應有的權謀與智略,以及心狠手辣……
會贏吧?
啊,多半會贏吧!
只是……
似這種勝利,完全沒有會令人感到熱血沸騰的可能呢……
無趣!
“……”低頭望了一眼自己的左手,陣雷感覺自己的左手因爲寒冷已有些僵硬。
啊,無趣地很吶,似這種戰事!
ps:前一陣子出去玩了,很抱歉吶。不過一年纔出去玩了那麼一次……看在這本書至今還沒有斷更過的前提下,大家原諒我吧,嗚嗚嗚嗚……
嘛,今天開始恢復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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