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妻乃上將軍 >第一百二十六章 安陵王李承
      巳時三刻前後,謝安終於見到了安陵王李承,見到了這位曾經與他關係很是糾結以及複雜的皇五子。

      記得曾經謝安就覺得,世上並沒有純粹的惡人,無論看起來如何囂張跋扈、作惡多端的傢伙,其心底總有他溫柔而善良的一面,而前太子李煒、安陵王李承,這兄弟二人便是其中最佳的例子。

      相比於前太子李煒,謝安曾經對李承的恨意更加純粹而直接,畢竟李承當年曾用金陵衆許多刺客以及收養的孤兒爲人質,迫使金鈴兒暗殺朝中大臣,險些致使金鈴兒成爲冀京朝廷難赦的兇徒。

      一想起那件事,謝安至今依然是心有餘悸,畢竟當年金鈴兒所暗殺的朝中官員數量着實是令人頭皮發麻,這個笨女人在皇五子李承的逼迫下,在短短三日內暗殺了冀京七品以上官員一百三十八位,以一人之力將整個冀京攪地雞犬不寧,叫當時身爲大獄寺少卿的謝安堪稱是投鼠忌器,生怕有朝一日他會在大獄寺一堂開堂審訊金鈴兒這位犯下了天大罪惡的心愛女人。

      正因爲如此,謝安將威脅金鈴兒的李承恨得牙癢癢,恨不得一刀殺了這個卑鄙無恥的皇五子,他一度認爲,皇五子李承或許是衆皇子中心腸最狠毒的一位,直到在逼宮事件的那一晚,皇五子李承的行爲不得不說改變了謝安對他的看法。

      不可否認,皇五子李承心機之深不次於皇三子李慎,心腸之狠毒又不遜色其兄前太子李煒,但反過來說,這位皇子殿下也頗爲光棍,在領會到其兄李煒對他的恩情後,毅然而然地放棄了唾手可得的皇位,並且在大獄寺牢中攬下了這件事中所有的罪孽,將一切的過錯歸於自己。

      也正是因爲如此。金鈴兒這才得以逃過一劫,否則,以她暗殺百餘名朝中官員的罪孽,哪怕是如今的謝安也未見得能保住她,又何況是當年僅僅還只是大獄寺少卿的謝安?

      是故,謝安總覺得自己欠李承一個人情,因此。在國喪期間,謝安力排衆議,貿然奏請朝廷,終於讓李承見了其父、前皇帝李暨,其母皇后陳氏,以及其兄前太子李煒最後一面。

      謝安還記得。當他將這件事告訴當時尚在大獄寺牢內的李承時,李承那是何等的欣喜若狂,拱手作揖對謝安拜了三拜,讓謝安頗有些受寵若驚。這樣還不算完,在李承被削爲庶民、被貶到皇陵守墓之際,他將他那座豪宅作爲謝禮贈送給了謝安,也就是如今的刑部尚書令謝府。

      按理來說。以謝安的身份,是不得入住如此規格的宅子的,但因爲是皇五子李承所贈,因此冀京朝廷也是睜隻眼閉隻眼,就連御史臺那些廉政的御史大夫們,也不曾來找謝安的麻煩。

      畢竟,那可是一座皇子、王爺規格的豪宅,奢華程度遠在冀京除皇宮外任何一座宅邸之上。就連胤公曾經的丞相長孫府也難以與其比較,就府內設施、裝飾以及附帶贈送的擅長歌舞的美姬,其價值甚至能與謝安名義上的故鄉廣陵郡相提並論,可以說是價值連城。記得府內單單只是作爲裝飾的花瓶,就足以抵謝安數年的俸祿,更別說其他。

      也正因爲這樣,謝安始終對李承報以着虧欠。畢竟他只不過是在朝廷中說了幾句話,說服了朝中某些頑固的大臣,但是李承卻給予他那般驚人的報酬,因此。當後來大周皇帝顧念舊情,降旨封當時已被貶入皇陵的李承爲安陵王時,謝安頭一個站出來支持,畢竟他本來就是以怨報怨、以德報德的人,雖說李承最初確實叫他恨得牙癢癢,但是在大獄寺的那些日子,他着實對這位皇五子殿下改觀了。

      在謝安看來,前皇子李暨的衆兒子中,唯有皇八子、八賢王李賢堪稱君子、國士,這是一位憂國憂民的社稷賢臣,禮賢下士極具儒雅之風。但說到豪傑,謝安心中第一個跳出來的絕對不是手握十萬雄兵坐鎮北疆,使得外戎不敢輕易入寇大周的北疆霸主,皇四子燕王李茂;也不是韜晦養光、隱忍多年,志向極大的皇三子秦王李慎;而是皇五子、安陵王李承!

      畢竟,並不是所有人能做到在皇位唾手可得之際,卻感於其兄恩情,毫不留戀地將皇位拋棄,甘願被貶爲庶民、被貶到皇陵守墓,從某種意義上說,皇五子李承是衆皇子中最瀟灑的一位,因爲,他是主動放棄了皇位,放棄了成爲一國君主的機會,縱觀整個天下,還有誰比這位皇子殿下更爲灑脫?

      這是一位用自己的行動完美地詮釋了何爲懸崖勒馬的男人!

      “五殿下安泰!”

      在大周軍營的南面轅門,等候在該處多時的謝安,主動朝着風塵僕僕而來的皇五子李承行禮。爲了彰顯對李承的敬意,謝安召集了軍中大大小小數百名將領,在大營南面轅門恭迎李承,這讓李承意外之餘頗有些受寵若驚。

      是的,李承很意外。

      別看他如今頂着安陵王這個爵位,那實際上,那不過是個空爵,並不能帶給他任何實質上的好處,而如今的謝安卻是大周朝廷刑部本署尚書令,實打實的朝中一品大員。說句不客氣的話,就算謝安在帥帳等候李承,李承也挑不出什麼刺來,畢竟二人如今的地位跟當年相比絕對是不可同日而語。

      但李承沒想到的是,謝安竟然如此禮待他李承,召集了全營百人將以上的將官,冒着寒風在轅門等待他多時,要知道,二人當年可是敵對的關係。

      “好久不見,謝少卿……哦,不,如今應當稱呼爲謝尚書纔對!”李承笑吟吟地向謝安回禮。

      闊別三年,李承的容貌並未有大多的改變,但是他的氣質卻有着太大的變化,這位當年主導了皇宮逼宮事件的皇子殿下,經過皇陵的磨練,變得更加穩重而成熟,極具個人魅力,舉手投足間,給人一種王者的威嚴。甚至於。其氣勢竟穩穩要凌駕於八賢王李賢。

      “五殿下言重了……此地風大,我等不若帳內詳談,請!”

      “好!——請!”

      客喧兩句,謝安將李承一行人請到了軍中帥帳,而至於那四千餘皇陵龍奴衛,則由冀州軍主將費國以及大梁軍主將梁乘一同領着,帶到營內早已騰出來的空屋子安歇。

      費國與梁乘絲毫不敢怠慢。畢竟他們已從謝安口中得知,這些皇陵龍奴衛士卒,可都是大周李氏皇族的血脈,絕非是他們能夠輕易招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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