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妻乃上將軍 >第三章 喜訊?(三)
    “大人,挖好了!”

    一名東嶺衆刺客朝着謝安抱了抱拳,按照謝安的吩咐,他們在劉倩的棺木旁又挖了一個深坑。

    “下棺!”

    謝安回頭望了一眼苟貢,苟貢會意,指揮着幾個手底下的兄弟將一口嶄新的棺木安置在新挖的深坑中,棺木中除了梁丘皓的骨灰罐外,還有一套周國當朝大將軍式樣的鎧甲與配劍。

    這是謝安替大舅子梁丘皓所準備的陪葬之物。

    當然了,這屬於違禁品,是謝安私下叫襄陽的工匠給改的,畢竟梁丘皓非但不是周朝的大將軍,他甚至是反賊的身份,按理說來,完全沒有資格用周朝大將軍式樣的鎧甲與兵器作爲陪葬品。

    但是謝安卻從梁丘公口中得知,若是大舅子梁丘皓沒有七歲時那一場重病,不曾因爲假死而被葬入祖墳,以他的天資卓越,又豈會達不到他當時心中的夙願,成爲執掌天下兵權的大將軍?

    而劉晴顯然也注意到了那套不似凡品的鎧甲,在暗暗感慨謝安重情重義之餘,口上仍毫不留情地奚落道,“若被周國朝廷內御史大夫得知,必定會參你一本!”

    “那又如何?——近些年本府可是經常被請去御史監喫茶的!”

    聽着周國當朝刑部尚書用地痞無賴般的語氣回話,劉晴無語地搖了搖頭。

    而這時,東嶺衆們已開始在填土了,並且,將先前移走的墓碑再度放回原位。

    “慢着!”擡手阻攔了東嶺衆刺客,謝安皺眉瞧着那墓碑上的字半響,忽而說道,“將此墓碑換了!——苟貢,你字好,你來寫!”

    “是,大人!”苟貢抱拳領命,取來筆墨,待東嶺衆刺客打磨好一塊木板後,懸筆問道,“大人,如何書寫?”

    “唔……”謝安一面思忖着一面來回踱步,緩緩說道,“舊朝劉姬倩……夫……”

    “……”劉晴的眼角抽畜了一下,不過卻沒說話,只是冷冷地看着謝安。

    可能是注意到了劉晴的目光,謝安亦感覺這樣寫有些不太合適,咳嗽一下,改口說道,“唔,就寫,慕者梁丘皓……”

    “寫大舅爺的本名麼?”苟貢吃了一驚。

    謝安點了點頭,沉聲說道,“唔,就這麼寫!——最後,廣陵人謝安立!”

    丁邱與漠飛對視一眼,心中暗暗慶幸謝安不曾加上刑部尚書這四個人,要不然,日後被朝中御史大夫得知,那就不是一套違禁的大將軍鎧甲的問題了。

    不過轉念一想,以謝安的赫赫功勳,恐怕也不會有人去懷疑他是否私底下與太平軍暗通,畢竟這位刑部尚書令大人,可是一舉將太平軍殲滅了大半。

    待諸事完畢,謝安叫衆人擺上了先前帶來的貢品酒水,聊以拜祭劉晴的生母劉倩以及他的大舅子梁丘皓,心中暗暗感慨這對明明相互有好感的男女,卻因爲身份的關係最終也無法走到一起。

    而讓謝安感覺意外的是,劉晴竟然也拜祭了一番。

    “意外的……平靜呢!”細細瞅着劉晴的表情,謝安一臉古怪地說道。畢竟據他了解,劉晴此前可是極其牴觸他謝安將梁丘皓與她母親劉倩葬在一起的。原因無非就是劉晴思慕如父如兄的梁丘皓,不想將他讓給她深深恨着的母親。

    “你指什麼?”劉晴聞言瞥了一眼謝安,冷冷說道。

    事實上,就連劉晴也頗爲意外,她竟然如此平靜地看着謝安將她此前所愛慕的梁丘皓與她母親劉倩合葬。

    “當然是……想開了?”瞧着劉晴越來越冰冷的眼眸,謝安猶豫了半響,最終還是沒將話說得太露骨。

    “哼!”劉晴輕哼一聲,沒有回答,但是心中卻升起幾分波瀾。

    [奇怪……竟然沒有難受的感覺,這……難道……]

    偷偷望了一眼依舊百思不得其解的謝安,劉晴面色微微有些發紅。

    “你……臉紅什麼?”

    “要你管?!——風大不行啊?!”

    “風?”謝安一臉古怪地望了一眼燒紙錢時垂直上升的白煙,眼神愈加古怪地瞅着劉晴。

    就在劉晴羞憤難當時,山下匆匆奔來幾名東嶺衆刺客,領頭的那人更是眼熟,竟是苟貢、漠飛的結義四弟,對錢財貪婪、吝嗇至極的財鬼錢喜。

    愣了愣,苟貢上前問道,“老四,你不是零陵伺候二夫人麼?來這裏做什麼?”

    “二……二哥,小弟此來是有大喜之事要向大人稟告……啊,大人,大喜,大喜之事啊……”跟苟貢稍做解釋,錢喜一眼便瞧見了謝安,屁顛屁顛跑到自家主公跟前,搓着雙手嘿嘿笑道,“大人,二夫人即將產子了,金鈴兒……不對,是三夫人,三夫人特地叫小的前來向大人傳遞喜訊!”

    “湘雨?”

    “二夫人?”

    “那個女人?”

    謝安、漠飛、劉晴以及在場的衆多東嶺衆、金陵衆刺客聞言一愣,在呆滯半響後,除劉晴暗暗咋舌撇嘴外,其餘人臉上皆露出歡喜笑容。

    於是乎,心中歡喜的謝安又拜祭了梁丘皓與劉倩二人一番,連忙帶着衆人啓程前往零陵。不過期間他沒忘叫丁邱回襄陽向費國、馬聃等人告知消息,叫他們在整頓完畢後直接趕赴江東,與謝安在中途匯合。畢竟冀州兵若是要折道前往江東,勢必也會路經零陵。

    但遺憾的是,謝安最終還是沒能趕上長孫湘雨誕子的時刻,在十二月三十日的晌午,長孫湘雨替夫君謝安誕下了謝家第一個男兒,並且取小名爲末末。

    不得不說,待見到長孫湘雨產後那憔悴的面容時,謝安倍感心疼之餘,暗暗感謝他其實並不信仰的諸天神佛,畢竟長孫湘雨這個女人本來身子骨就弱,如今母子平安,這讓謝安總算是放下了心中的一塊巨石。

    “我……我瞅瞅……”

    饒是心中不喜長孫湘雨的劉晴,亦忍不住上前想一睹那胖嘟嘟的嬰孩,甚至於,心中隱隱有些羨慕。

    熱鬧了一陣後,東嶺衆與金陵衆等人皆去準備宴席去了,畢竟既是年關,自家二主母又誕下世子,似這等喜慶大事如何不值得大肆祝賀一番?

    瞧一眼金鈴兒以及她懷中的女兒妮妮,再瞅一眼長孫湘雨與她懷中的兒子末末,謝安只感覺心中被親情的溫暖填地滿滿的。

    曾經瞭然一身的他,如今亦有了這般多的親人。

    懷着諸般感動,謝安的目光逐一掃過屋內的衆人,金鈴兒、長孫湘雨、秦可兒……

    妻子、女兒、兒子,以及王馨、劉晴兩個妹妹般的小丫頭。

    這種全家人集聚一堂的溫馨,讓謝安感覺分外的溫馨。

    只可惜,這頓歲末的團圓家宴依舊有幾位缺席,比如說身在博陵的梁丘公與梁丘舞,戰死沙場的梁丘皓,獨自在冀京經營家業的伊伊,還有伊伊的親弟、身爲太平軍大將的小舅子枯羊……

    當然了,溫馨只是在謝安看來,而至於在金鈴兒以及秦可兒眼中,那兩位飯後在牀榻邊對弈的女子,她們的眼神簡直堪稱是電光雷閃、如火如荼。

    “妾身聽說了哦,白水軍總大將陣雷,那個武藝堪比梁丘皓的大豪傑,被你設計剷除了……”

    微笑着,長孫湘雨玉手取過一枚白子,落於棋盤,斷了劉晴一條大龍生機。

    “哦?是麼?——長孫軍師這些足不出戶,卻盡知天下事,佩服佩服!”不動聲色地,劉晴亦在棋盤中落下一子,將長孫湘雨的白子逼上了死路。

    “劉軍師說的哪裏話,咯咯咯……”長孫湘雨眼眉挑了挑。

    “呵呵……”劉晴眼角微微抽畜。

    長孫湘雨與劉晴對視輕笑着,看似微笑,但是無論是誰都能感受到她們眼神碰撞所爆發的陣陣緊張迫人的氛圍。再看棋盤,二人你來我往,互有爭鋒,一時間竟是呈五五難分勝敗之局,直到終盤亦是和局。

    “……”

    瞅着謝安抱着兒子末末那感動地一塌糊塗的表情,再瞅一眼像鬥雞一樣的長孫湘雨與劉晴二人,秦可兒微微搖了搖頭。

    “對了,”長孫湘雨好似想到了什麼,一推棋盤,對秦可兒說道,“可兒妹妹,妾身誕下我謝家長子的喜訊,還不曾發書至小舞妹妹處呢,你文采甚佳,替姐姐擬寫一份家書可好……”

    “寫……寫什麼?”秦可兒額頭微微有些冒犯。

    “不需寫,只要畫一幅畫像。真是期待吶,不知小舞妹妹瞧見時,將會是何等表情,咯咯咯咯……”

    相對於日後的梁丘舞的咬牙切齒,如今的長孫湘雨可謂是春風得意。

    正如胤公所期望的,如今的她,哪裏還記得對長孫家的怨恨,滿心都是對夫婿謝安以及對兒子末末的愛意,一心想着要將心中所學全部教授給兒子,但可惜的是,她懷中這位誕生於荊州兵戈戰事期間的兒子,即日後的謝家長子,他對學文似乎並不怎麼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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