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妻乃上將軍 >第二十五章 戰後賞罰
    廖立聞言渾身一震,額頭緊貼地面。低聲說道,“末將無言以對,只感罪孽深重,但求一死!”

    平心而論,廖立此番確實算是罪孽深重。畢竟若不是他不遵謝安的將令,於撤兵回援大營的途中自作主張地斷後並且去追趕太平軍大將衛莊。也不至於東營無人守備,理所當然地,金陵太平軍主帥魏虎也斷然不可能率領援軍毫無阻礙地就攻入了周軍大營。

    毫不誇張地說,雖然魏虎此番能夠順利救出枯羊簡直就是上天賜予的奇蹟,在徐樂、衛莊、漠飛、廖立等一系列的[因]造就下,才促成了他的[果],但不可否則,唯有廖立需要直接爲此事負責。

    也正是因此如此,性格剛毅的廖立絲毫也不曾想過狡辯,乾乾脆脆地叩首認罪。

    但是廖立那番話一出,帳內衆將卻是紛紛皺眉。

    要知道謝安說說那些話的本意,其實多半也沒想着要處死廖立,然而廖立卻自行將自己的活路給堵死了,使得謝安縱然有心包庇亦開不了口。

    畢竟這是觸犯軍規的事,豈是說寬容就能寬容的?否則,置軍法於何地?

    眼見謝安在皺眉猶豫半響後猛地一握拳,頗爲了解主公心思的苟貢連忙站了出來,拱手說道,“大人且慢!——容卑職說句話!”

    望着苟貢緩緩吐了口氣,謝安點頭說道,“你說!”

    苟貢聞言心下微微鬆了口氣,畢竟從方纔謝安的舉動他不難猜測這位大人有忍痛處死心愛大將來維持軍紀的意思,微微思忖了一下,苟貢沉聲說道,“卑職覺得,當時太平軍大將衛莊不逃反來追擊廖立等四位將軍,想必亦是察覺到了我軍的計劃,因此不願我軍安然撤兵、回援大營圍困小……咳!那個……圍困枯羊。倘若不派一支斷後兵馬,不難猜測衛莊必定會徑直追到我軍大營來!終歸那衛莊麾下有三千兵,三千兵,這已足以扭轉一場戰事的勝敗。——因此,廖立將軍臨時決定斷後,這也不算是不遵將令,只不過是隨機應變而已。爲大將者,必需有見勢用兵、隨機應變能力,大人以爲否?”

    “照你的話說,廖立非但沒罪過,反而有大功咯?”謝安淡淡反問道。

    苟貢微微一笑,因爲從謝安的眼神中並未瞧見有絲毫怒意,因此他倒也不急,聞言不緊不慢地說道,“自然是過的!——再怎麼說,將令爲先,待擊退衛莊後,廖立將軍應當立即履行大人交付的命令,但是,廖立將軍卻因爲貪圖功勞而追擊衛莊……此貪功冒進之罪,不可不嚴懲!”

    “呵!”謝安輕哼一聲,頗有些詫異地打量着苟貢。

    明明是擅離職守的難赦重罪,卻被苟貢說成貪功冒進,這讓謝安又好氣又好笑。

    “那麼齊植一事又如何分解?——若非廖立沒能在預定時辰內抵達大營,東營豈會被那魏虎所破?那魏虎可是正大光明地從我軍東營闖入!”

    苟貢聞言亦不着急,從容說道。“照大人這麼說的話,那就不止廖立將軍一人有過了!”

    “哦?——你倒是說來聽聽!”

    “首先。張棟將軍明知徐樂會派人在營內滋事,並且防火燒燬東營營門,卻不更加阻攔,致使後來那魏虎毫無阻礙地攻入東營。如此,張棟將軍豈非無過?”

    “老夫……”性子謹慎的張棟聞言面色微驚,畢竟他本來就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人,此番被苟貢這麼說,豈會不驚?他下意識地想要辯解。但見包括謝安、苟貢在內的帳內衆人都未曾瞧自己,他這才意識到苟貢這番話只是爲了替廖立解圍而已,這才一臉尷尬地閉上了嘴。“其二,王淮、成央、鄂奕三位將軍,三位將軍當時都在中營位置,但是卻無一人留派人手監控東營情況,豈非有過?”

    王淮、鄂奕頗爲尷尬地對視了一眼。而成央卻是面無表情。

    “其三,漠飛與我百餘東嶺衆弟兄……雖說三弟率衆成功狙殺了諸多牛渚太平軍中將領,但是卻疏忽了東營的監控,致使魏虎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到我軍背後……”

    只見在帳內角落,穿戴如冀州兵尋常士卒的漠飛頗爲無奈地看了一眼苟貢。要知道,他可是此戰的功臣之一。齊植之所以能憑藉五千冀州兵將枯羊兩萬餘牛渚太平軍士卒壓制地苦不堪言,喘不過氣來,其中有大半的功勞在於漠飛與其麾下東嶺衆刺客逐一拔除了牛渚太平軍中的將官,致使牛渚太平軍指揮系統陷入癱瘓,否則。就算是齊植也斷然不至於將枯羊壓制到那般地步。

    順便提及一句,在與梁丘皓一戰後。漠飛已漸漸能夠擺脫自我抑鬱的心疾,已然夠適應出入人多的場合,只不過依然還是不喜歡扎堆,因此獨自一人環抱着雙臂站在帳內角落。

    “其四……”望了一眼謝安,苟貢暗自嚥了嚥唾沫,低聲說道,“事實上,大人亦有過……若非大人武斷地以爲只要有齊植將軍在、枯羊必定無法突破防線,因此不需要再在東營增派駐守兵力,那魏虎也不至於能夠那般迅速地攻進來,連叫我等反應的空隙也無……”

    謝安聞言咳嗽一聲,面色頗有些尷尬。

    畢竟苟貢所言句句屬實,當時是他否決了苟貢的計策,天知道怎麼會突然殺出我魏虎這麼一支太平軍的生力軍來?

    但是就在苟貢致力於爲廖立開罪的時候,卻見廖立砰砰叩首,義正嚴辭地說道,“承蒙大人寵信罪將,承蒙諸位不惜這般爲廖某解圍,然廖立心意已決!——齊植乃難得將才,若非因我,不至於慘死沙場。既然如此,廖立唯有以命抵命!”

    “小廖!”張棟聞言低斥一聲,頻頻使着眼色說道,“怎麼跟大人說話的?太放肆了!——還不速速向大人告罪?!”

    然而廖立卻不再言語,只是叩拜於地,一副認罪模樣。

    見廖立此前望向自己的眼神極爲堅定,謝安心下暗暗嘆了口氣,擡手說道,“好,既然如此,本府便隨了你心意……”

    帳內衆將聞言面色大變,其中唐皓等人紛紛出列,抱拳求情。

    “大人三思啊!——廖將軍乃我冀州軍猛將,難得之將才,眼下我軍正與太平軍交戰,正是用人之計,切不可自毀長城啊!”

    “是啊,大人,臨陣處斬大將,此乃大忌!——不若先將此罪扣着,以觀後效,叫廖立戴罪立功。倘若仍然不力,二罪並罰卻也不遲!”

    聽着帳內衆將你一言我一語,謝安心中焦躁不已。哪裏是他不想爲廖立開罪,分明是廖立見自己闖出大禍,死意已決罷了。

    而就在這時,忽然有一名東嶺衆刺客走入帳內,叩地向謝安稟告道,“大人,劉軍師請廖立將軍到她帳內一趟,說是有諸事相告!”

    “劉晴?”謝安聞言嘀咕一句,旋即與苟貢對視了一眼,心下有些不解。

    而作爲當事人的廖立更是茫然無措。

    “去見見吧!——畢竟齊植與其說是我冀州軍將領,倒不如說是劉晴軍師的家將……先去見她,看看她如何說,回頭本府再來予你定罪!”

    “……是!”低着頭,廖立抱拳領命。

    次日,軍營內遍傳消息,大將廖立因不貪功冒進、擅離職守等數條大罪,革除從三品參將職位,貶爲百人將,另外,于軍營內當衆鞭韃百即作爲訓誡,以觀後效。

    記得當時,冀州軍士卒紛紛前往圍觀,只見在衆目睽睽之下,廖立"ciluo"着背脊跪在地上,執行的士卒手持粗如孩童手臂般的鞭子,狠狠在廖立背上抽打。

    當時,廖立後背殷紅一片,可謂是被抽打地皮開肉綻,然而從始至終,廖立卻不曾輕哼、"shenyin"一聲,雖說待行刑完畢再站起來時腳步明顯虛浮,但是無論是眼神還是氣勢,卻一如既往地給人一種猛將的感覺。

    甚至於,衆人隱約感覺到,經歷過此事的廖立,彷彿有種脫胎換骨的感覺。

    “這種壓迫力……”

    望着廖立在接受行刑後猶咬牙堅持自己走到帳篷療傷,唐皓輕吐一口氣,表情略有些迷惑。

    忽然,他看到廖立面前地上好似有個不起眼的小坑,若不注意,多半會被絆倒。下意識地,唐皓連忙喊道,“廖……唔?”

    話到半截戛然而止,唐皓詫異地看着廖立彷彿如有神助般,明明不曾注意腳下,卻適機地跨了一大步,越過了那個小坑。

    可能是注意到了唐皓臉上的詫異之色,歐鵬疑惑問道,“怎麼了?”

    只見唐皓微微吐了口氣,正色說道,“歐鵬,我此前可曾說提起過,廖立……酷似陣雷?——他厲害時候的直覺,簡直堪比陣雷,不給人絲毫的得逞機會!”

    “秦王麾下白水軍總大將陣雷?”歐鵬愣了愣,繼而笑著說道,“嘿!太看得起廖立那傢伙了吧?——好吧好吧,前提是廖立能夠改掉他那焦躁的性子……不過那也不至於吧?廖立雖然勇猛,但還不至於能跟陣雷那個怪物相提並論……”

    “酷似!就在方纔……”打斷了歐鵬的話,唐皓沉聲說道。

    “我不是說了麼?前提是……唔?誒?”

    深深望了一眼唐皓,歐鵬無言地張了張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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