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妻乃上將軍 >第三十章 羊與虎的莫逆(三)
    魏虎又驚又怒。倒不是被牛渚軍士卒那句無禮的口號所激動,只是那枚不知從何處射來命中張奉的冷箭,叫他想要安撫牛渚軍的計劃徹底泡湯。

    這下好了,他麾下金陵軍的士卒率先放冷箭狙殺了張奉,如此,牛渚軍又豈會善罷甘休?

    “殺!”

    憤怒的牛渚軍太平軍士卒大吼着殺了過來,見此,金陵軍太平軍士卒又豈會示弱?要知道他們勇武的主帥魏虎就在此地,他們無所畏懼!

    兩撥人。本該是友軍的士卒,被憤怒與仇恨衝突了頭腦,再次廝殺到了一起。

    “不要打!不要打!都住手!都住手!”

    又驚又急魏虎迫切想要分開兩撥士卒,只可惜,已然殺紅了眼的牛渚軍與金陵軍士卒完全聽不進他的勸告。甚至於,有一些被憤怒衝昏頭腦的牛渚軍士卒。竟向着他魏虎殺了過來。

    “該死的!”

    當手中的大刀擊在一名牛渚軍士卒的身軀上時,魏虎便已然意識到,這場動亂恐怕是不能在短時間內平息了。

    除非他放出枯羊……

    想到這裏,魏虎不敢再作停留,轉身便朝城守府而去。畢竟這裏只有他知道關押着枯羊的確切位置。

    然而就在他爲了抄近道而轉入一條小巷時,迎面卻走來了面帶微笑的衛莊,手持弓弩,一臉不善。

    “衛莊?你在這裏做什麼?還不速速去去平息牛渚軍與……”說了半截,突然瞥見衛莊手中弓弩的魏虎雙目驟然一縮,彷彿是明白了什麼,寒聲說道,“是你?——方纔朝張奉放冷箭的人是你?”

    “哎呀,忘了將兇器丟卻了……”衛莊表情誇張地說了一句,旋即隨手將手中的弩箭丟在角落,似笑非笑地望着魏虎,輕聲說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想回去告訴牛渚軍,說是我衛莊殺的張奉?——你以爲牛渚軍還會聽你的解釋麼?”

    魏虎聞言皺了皺眉,畢竟他也知道牛渚軍士卒對他的好感已然降至低谷,誰叫他用下三濫的手段扣押了他們的主帥枯羊。正如衛莊所言,此刻就算他魏虎原路返回,大喊是衛莊殺的張奉,也不會有哪怕一人相信他的話。

    “得手地……異常順利呢!”瞥了一眼魏虎惱怒地神色,衛莊輕笑着說道,“那張奉怎麼說也是枯羊帳下的大將,亦曾與周軍展開一番血戰,沒想到如此輕易便叫我得手,是因爲方纔那張奉的注意全在你身上麼?——堂堂一名將軍,如此輕易便叫人狙殺……果然應該瞄準他呢!——知道麼?衛莊最初的目標可是你魏虎呢!”

    “……”魏虎眼中閃過幾分怒意、幾分殺機,冷冷問道,“爲何?衛莊,你爲何要這麼做?!”

    “難道魏帥心裏不清楚麼?”瞥了一眼魏虎,衛莊冷笑着說道,“我衛莊與伍衡幾乎同時入的伍,在太平軍中也算是老資格的士兵了,然而,卻還要給你等兩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打下手……”

    魏虎聞言眯了眯眼,寒聲說道,“看來伍帥說的不錯,你衛莊果然有不臣之心!”

    “不臣之心?荒謬!”冷笑一聲,衛莊破口罵道,“他伍衡算是東西,憑什麼叫我衛莊臣服於他?——無論是伍衡還是其父伍衛,都不過是南唐劉氏的臣下罷了,竟厚着顏面說什麼我衛莊有不臣之心,真是荒唐!”

    “伍帥乃太平軍四代總帥,說不臣之心,何錯之有?——分明是你狼子野心。意欲圖謀不軌!”

    “哈哈哈!他伍衡的總帥職位,不也是從陳驀手中奪來麼?何以他能當上總帥,而我衛莊卻當不得?!”

    “你?憑你也配?!”一臉不屑地吐了一口唾沫,魏虎冷聲鄙夷道。

    衛莊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殺意,似笑非笑地說道。“我衛莊配或不配。還輪不到你這小鬼分說!——殺了你與枯羊,我便能順理成章地接管你二人軍隊,到那時。就算與伍衡平起平坐,他又能奈我何?”

    [殺阿羊?]

    魏虎眼眸中爆發出一陣無法言喻地殺機,饒是衛莊亦是暗暗心驚。

    “就憑你?非但想殺我魏虎,還妄想殺阿羊?!”單手持刀,魏虎大步邁向衛莊,步伐穩健絲毫看不出他身受重傷。

    面對着魏虎的步步逼近,衛莊絲毫未見驚慌,搖搖頭淡淡說道,“有時候我實在是想不通。似你這等愚蠢的莽夫,何以能坐上六神將的位置?——我既然在此守你,知你會從這裏經過,你當真以爲這邊就只有我一個麼?”

    話音剛落,小巷兩旁民居屋頂上站起數十名弓弩手來,手持弓弩對準了魏虎。旋即扣動了扳機。

    魏虎措不及防,登時就中了幾箭,好在他反應還算快,及時用雙手護住了面門、心口等要害,以至於那幾箭只是射在他手臂上。以他剛毅的一面而言,倒也不算是什麼重傷。

    “真不知該如何說你纔好,連親兵也不帶……你真以爲你是我軍上代主帥陳驀麼?有被人稱爲一人成軍的恐怖武力?——嘿!”搖了搖頭,衛莊依舊奚落着魏虎,畢竟在他看來,魏虎已然是甕中之鱉。

    [眼下沒有時間跟這傢伙糾纏……]

    瞥了一眼兩旁屋頂正在裝填弩矢的弩手,魏虎打算遠路返回退出這條小巷了。畢竟衛莊好歹也是地位與他天權神將相當的左軍天將,在二人皆負傷的情況下,縱然他魏虎能夠殺掉衛莊,恐怕也要花費不少力氣與時間。

    但是眼下最爲緊要的,卻是放出枯羊,讓他制止其麾下牛渚太平軍無意義的自相殘殺,可不是與衛莊糾纏的時候。

    更何況,衛莊身邊有數十名弩手在,縱然他魏虎武藝高出衛莊一線,也見得能夠順利將其殺死,與其在此耽擱,還不如暫且退一步。畢竟衛莊什麼時候殺都成,而眼下牛渚軍與金陵軍的自相殘殺,那纔是當務之急。

    想到這裏,魏虎緩緩退後,可惜的是,衛莊既然能算到魏虎從此經過,又豈會不在這條小巷安排伏兵?

    眼瞅着小巷前後不停地涌入衛莊的人,魏虎心下又怒又急。儘管他全盛狀態時絲毫不會將那些士卒放在眼裏,可眼下的他,卻完全不具備能以一敵百的實力。

    果然,不消半炷香工夫,魏虎便感覺力氣不支,腳下一滑,砰地一聲摔在地上,待要爬起來時,卻已被數把刀劍架住了脖子。

    而此時,衛莊這才慢悠悠地走了過來,一劍刺入了魏虎的胸口。

    只見魏虎渾身一震,雙目瞪大,旋即緩緩倒在地上。體內的鮮血順着傷口宣泄下來,染紅了他腳下的地面。

    “砰!”

    堂堂天權神將、金陵太平軍主帥魏虎,竟然要死在自己人手中?

    “……”瞥了一眼腳下奄奄一息的魏虎,衛莊轉身離開了,畢竟在他看來,已被刺穿胸口的魏虎必死無疑,用不着他再多補一劍。

    再者,多補一劍叫魏虎痛痛快快地死去,又如何能抵消這個小子威脅自己的那番舉動呢?

    就讓他眼睜睜看着自己鮮血流盡,徹徹底底地體會臨死前的痛苦好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笑着,衛莊帶着人離開了。

    然而在他走後,漆黑的小巷內卻唰唰出現兩道黑影,望着地上的衆多屍體竊竊私語。

    “怎麼回事?牛渚軍與金陵軍不都是太平軍麼?怎麼自己打起來了?”

    “誰知道啊……話說這不是魏虎麼?好傢伙,連金陵軍主帥都被人給宰了?”

    “誰叫這小子太不小心了,竟然一個親兵都不帶……你猜這小子還能活多久?”

    “管他做什麼!——話說丁大哥叫我等潛伏在城內,助大人攻破這金陵城,眼下城內局勢混亂,不如向大人傳遞信號,好叫大人趁賊子內亂之際攻下此城,如何?”

    “好是好,可如何傳遞信號呢?——算算日程,大人的軍隊距離金陵怎麼也得有三、四十里……”

    “放火如何?”

    “好主意!——城內最高的府樓……城守府!叫弟兄們一起出動,放過燒了城守府!”

    “好,我這就去……咦?——那不就是城守府的方向麼?怎麼自己燒起來了?”

    就在那兩名金陵衆刺客一臉驚訝地議論時,牆根處已然奄奄一息的魏虎竟然猛地睜開了眼睛。

    [城守府……阿羊……阿羊還在城守府……]

    在兩名金陵衆刺客呆若木雞的注視下,魏虎咬牙竟站起身來,雙手扶着牆壁,也不理睬旁邊那兩個已經看傻了眼的刺客,一步一步朝着城守府的方向而去。

    “那傢伙……不是被刺穿胸膛了麼?”

    其中一名金陵衆刺客揉了揉眼睛,一臉難以置信地詢問着同伴。

    “啊,刺穿胸膛了……”他的同伴一副不可思議神色地點了點頭。

    二人對視一眼,到抽一口冷氣。

    “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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