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豐不由笑了一下,開口道:“衙中狐狸可現身一見。如此藏頭露尾,莫非是想像小孩兒一般玩躲貓貓嗎?”
話音一落,只聽院中啾啾有聲,片刻之後,有幾個面色青紫,蓬頭白衣,眼中流血,長舌外凸的身影輕飄飄在窗外飄蕩,時而發出“我死得好慘啊!”“還我命來!”“我要吃了你!”這樣陰惻惻的聲音。
王豐看了一下,見院中並無鬼氣,知道是狐狸的幻術,於是饒有興趣地看着它們表演。
那幾個“鬼”見王豐全無懼怕之色,其中一個“女鬼”頓時飛了過來,抵近王豐面前,一雙血紅的眼睛緊緊地盯着王豐,王豐也毫不躲閃地與她對視。
就見那女鬼忽然眼皮一翻,一雙紅彤彤的眼珠子頓時掉落下來,露出血淋淋的兩個眼眶。
這一幕極爲驚悚,饒是王豐膽子夠大卻也被嚇了一下,眼神不由自主地閃了閃。面前的女鬼頓時輕笑而退,另外又有一隻“鬼”飄了過來,當着王豐的面將自己的腦袋摘了下來。
這次王豐有了心理準備,倒是沒有被嚇着,轉而笑道:“摘腦袋算什麼?有本事就把尾巴摘下來?”
那“鬼”一愣,道:“我沒有尾巴!”
王豐指了指他身後,道:“你尾巴早就露出來了。”
那“鬼”急忙轉頭查看,見並無尾巴,回頭看見王豐對着自己發笑,這才知道自己被耍了,當下哼了一聲,急忙轉身離去,滿院的“鬼影”隨後也消失不見。
過了片刻,有一名青衣老者杵着柺杖走了進來,對王豐拱手道:“我叫吳臺,是此間主人,敢問公子怎麼稱呼?”
王豐笑道:“我姓王,現任台州知府是我爹。剛剛吳老丈說你是此間主人,這話卻是說錯了,這台州府衙乃是朝廷所有,即便是知府大人也不敢說衙門是自己的,你何敢說出如此狂妄的話來!”
王豐道:“話不能這麼說,這衙門既不是你費錢費力建起來的,你也不曾擁有房契,怎麼能說你就是主人?老丈,我勸你一句,既然眷念人間繁華,混跡於市井之中,就該遵守人間禮法,潛形匿跡,隱藏身份,不讓人知道。若不然就趁早躲回深山老林之中,免得惹起衆怒,招來禍患。”
吳臺冷笑了一下,道:“這歷任知府都想趕走我一家老小,可卻都不能如願。你又能耐我何?”
王豐嘆了一聲,道:“所謂天作孽,尤可爲。自作孽,不可活。老丈真要如此強硬?”
吳臺傲然道:“我就是這麼強硬,你又能如何?我告訴你,那王知府若想安安穩穩地坐在大堂之上擺他的威風,從今之後每月都要拿兩頭羊羔、三十隻雞、三十隻鴨、兩罈好酒來孝敬我老人家。若不然,我就讓他好看。”
王豐皺了皺眉頭,道:“吳老丈,我好言好語地勸你,卻不是怕了你。無論做人做妖都還是謙虛一點的好,太過張狂遲早是要喫大虧的!”
吳臺不以爲意地道:“這閩浙一帶雖多高人,妖鬼更是不少!但我七姓狐族同氣連枝,卻也從來沒有怕過誰!倘若王知府能夠拼着官聲前途不要,將府衙被狐妖強佔之事上奏朝廷,我自然二話不說,就此離去。但他敢嗎?他若上奏,朝廷就會斥責他無能,在官場上就再無升遷的可能了。因此他不會捨得上奏的!只能乖乖的被我拿捏。”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