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堂上,阿憂依舊穿着簡樸布衣,雙手拿着一個信封遞給萬藥老人,膝蓋時不時顫抖幾分。
“嗯,他們倒是好膽,都敢直接派人送信過來,喫相未免難看了點。”
萬藥老人點頭,將信封放到一邊,灰濁而又深邃的眼眸在阿憂臉盤上掃了一眼,後者內心彷彿有寒氣在竄動。
“算算日子,上次給大公子的藥差不多忘了,阿憂你先下去,再準備一份藥吧,辛苦你了。”
萬藥老人和善的說道,阿憂如獲大赦,連忙退了出去。走出門時還遇見了白楓和風羽等人,差點嚇得撞到門。
“瞧你慌慌張張的,小心點別磕到了。”
風羽笑道。
待阿憂走遠了之後,風羽好不容易放鬆的眉頭又皺成一團,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朝衆人問道。
“萬藥老人,按白楓所說,阿憂很可能就在今日將仙人笑加入藥材中,那東西無色無味彷彿粉末一般,我們分檢不出來,豈不是糟蹋了一份藥材?”
確實,加了仙人笑的藥材已經不能用了,要交給大公子的只能是重新裝一份。
“爲何會糟蹋?阿憂加了什麼,我們照送過去就是了,不僅要送過去,還要讓他們去熬,並且端到城主面前!”
萬藥老人從容的打開信封,看了片刻便交給了白楓,而後傳給了風羽。
“爲什麼?那城主的病怎麼辦!”
風羽疑問道,緊接着他愣了一下,似乎猜到了什麼,頓時露出喜色!卻被萬藥老人拿着木杖敲了一下,感覺捂住嘴。
白楓笑了笑,他和風羽一樣,隱約猜到了什麼。
“嗯?明天再不交出萬厄百解草,他們就要傷害琴子!”
風羽看了眼信封的內容,驚呼道。又感覺看像白楓,知道風琴子現在好好的,又鬆了口氣。
“萬藥爺爺,我們明天打算怎麼做?”
風羽問道,如果沒意外的話,今天大公子就會來取藥,當晚就會喝下取,若有變故,一切都在今晚見真曉!
“哈哈哈,當然是給他們送過去啊,然後帶琴子安全回來。”
白楓笑道,要救出風琴子太容易了,四善門沒有抵禦空間道法的法陣,憑藉着白楓這些日子以來參悟白玉鏡的感悟,完全能帶着風琴子離開。
但是,四善門那幾個人,還有那些家族,白楓怎麼可能輕易放過呢!
“明天,風羽你和白楓還有鬼道子三人一起去吧,帶上青玉。”
萬藥老人從容的喝了杯茶,從容的說道。
“爲人醫者,便是要治病,既然這座城市病了,那就將毒瘤鏟去!”
“鬼道子已經出發了吧?”
萬藥老人開口問道,白楓輕輕點了個頭,風羽似乎看出了什麼。
“好啊,你們都商量好了,就我還矇在鼓裏。”
他倒是看出來了,白楓和萬藥老人早已經想好了對策,一切都在按計劃行事罷了。
“誰讓你昨天晚上閉關了,也不好意思叫醒你。”
白楓笑道,做到風羽旁邊,一一爲他講解。
“太陰了吧!”風羽眼皮一跳,忍不住說道。
“臨近逐鹿大會,這些勢力家族都開始躁動起來了,甚至走上了歧路,可就算我們治得了這一顆毒瘤,那其他的毒瘤,又該怎麼辦呢?”
“人心惶惶,險惡難測,這一世,王朝危矣!”
城主府,二公子所在的庭院中,一名瘦削的侍從單膝跪在門口,房屋的大門緊閉,異常的淒冷。
“公子,奴才打探了一下,聽聞城主近期的情況不容樂觀,似乎有惡化的跡象,昨夜大公子前去看望,城主連話都說不出,只能以筆墨表達。”
那個侍從恭敬道,但內心卻在疑惑,爲何今日二公子連房門都不出了,還有平日裏那個舒木,怎麼也不見其蹤影,平日開始一直跟在二公子後面。
“嗯,繼續去打聽,若有我父親的好消息立刻來通知我。另外,今日不許讓任何人來打擾我!”
偌大的房屋中,二公子的聲音幽幽的傳了出來,使得侍從背後一陣發涼,連聲遵命後,彷彿腳底抹油一般趕緊溜了,心想今兒這裏怎麼回事,總是感到不安。
而在那房屋內,二公子盤膝在一個蒲團上,渾身黑氣繚繞,整間屋子彷彿墜入冰窖一般,異常的寒冷。
忽然,二公子睜開了雙眸,黑底紅瞳,何等駭人的一雙邪眸!
“都給我等着!”
傍晚,陽春庭,大公子所在的庭院。
此刻大公子正端坐在一座六角亭子中,右手緊緊的抓着一紙書信,似乎在微微顫抖,彷彿在強忍着內心的激動。忽然鼻子一癢,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心底彷彿有寒氣在肆意竄動!
“信上的意思是,二弟他...要篡位!”
大公子顫聲道,他怎麼都沒想到,從小朝夕相處的二弟居然變成這個樣子,他們的母親早逝,父子三人相依爲命,而今他二弟居然不惜對他父親下手!
“他何須如此!區區城主之位,只要他想要,我便可全部棄之,何須做到這一步,甚至...甚至和魔族勾結,犯人族之大忌!”
大公子痛心疾首,一雙好看的丹鳳眸緊閉,他不敢相信,可是證據確鑿!
“很正常,大公子在四極城中的聲望極高,進來就算是您讓出城主位,全城百姓也不會服,城主也不會答應,所以二公子只能出此下策!”
鬼道子很平靜,他負責送信前來告知大公子,因爲唯有身爲天魂境強者的他,才能做到來去自如。
“所以,這就是萬藥前輩提出來的主意嗎?”
大公子繼續往下看,信上記載了萬藥老人和白楓鬼道子商談之後給出的主意,大公子只需按計劃行事就夠了。
“嗯,不知大公子有和想法?”
鬼道子沉聲道。
“我不會讓我父親出事,更不會殺我二弟,既然事已至此,就依你們的吧,但我只求能繞我二弟一命!”。
大公子站直了起來,將腰間佩戴的一柄鑲金玉龍寶刀丟如池底,重新拿出一柄墨色木劍,俊俏的臉龐不復儒雅,顯得更加剛毅。
他大步邁出,直接走出了陽春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