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俠刺 >第三章 通緝令
    青有山聳着肩膀,推着小推車無精打采的走在馬路上。

    果然是要下雨了,路上起了很大的風,路上的塑料袋和方便盒被吹得在滾動,空氣中夾在着溼潤的氣息,這是大雨來臨時候的徵兆。行人也加快了步伐,想着趕緊回家收衣服。

    青有山沒有房子,來的時候倒是租借了一家的帳篷,在大陸借的,都過去這麼長時間了,估計再還回去,光是利息都能給他喫的乾乾淨淨。

    他的帳篷放在樹林子裏面,每天晚上都會回來睡覺的。

    他將小推車安頓在一個大樹的旁邊,上面蓋了從外面摘回來的芭蕉葉,防止淋了雨。做完這些,他就趕緊鑽到帳篷裏面。

    過了不到十分鐘,果然他就聽見了外面淅淅瀝瀝的聲音,那是雨水打擊在樹葉和地上的聲音,他透過帳篷裏面透明的窗戶看去,外面起了一層霧,瀰漫在林子裏面,倒有些仙境的感覺。

    他收回腦袋,從褲子裏面掏出手機,這還是他在二手市場淘到的手機,雖然是二手的,除了有時候信號接收有些毛病,其他的倒還不錯,不怎麼卡頓。

    “該死!又沒信號了!”青有山罵道,高舉手臂搜尋信號。

    他重重的拿着手機往地上摔了兩下,不一會,他在撿起來看時,信號格居然出現了一格信號。

    一格信號也是信號,總比沒有信號好。

    他怒氣衝衝的點開通訊錄,找到一個頭像是一隻沙皮狗的聯繫人,重重的摁下了撥打鍵。

    一陣“嘟嘟”的忙音過後,他的耳邊終於傳來一陣咳嗽聲。

    “咳咳,阿山吶!找我有何貴幹?”

    “草尼瑪!奸商!奸商!我咒你出門被車子撞死!”青有山怒吼。

    “哎哎哎,有什麼事你說就是了,怎麼開口就是罵我?”

    “罵你?你要是在我旁邊我還得打你呢!我問你,你不是說梧桐島懸賞的消息要一個月纔出來嗎?怎麼現在就公開了?”

    “呃……冷靜冷靜!”

    “我冷靜你個頭!”

    “不是……阿山,你聽我說,是這樣的,你也知道咱們當殺手的都是替僱主幹活,僱主說怎麼樣咱們就怎麼樣,你說是不是?”

    “什麼意思?”青有山微微皺了一下眉頭。

    “就這幾天,那個僱主又打電話來了,說是要給提價,提到二十萬呢,叫我們儘快動手,還叫我們提前公佈懸賞,我能怎麼辦?我說不行,萬一他撤了這邊的單子怎麼辦?哪有人跟錢過不去?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青有山愣了一下:“真的?”

    “我能騙你嗎?”

    “……”

    “這樣吧,就當哥補償你的,告訴你一個消息,王老九這次也看中那二十萬了,估計現在已經到了梧桐島了,你可得加把勁!”

    王老九?怎麼那麼耳熟?

    青有山一拍腦瓜,忽然想起來,王老九!那個殺豬匠!

    他吸了一口氣,沒有多做廢話,趕緊掛了電話,腦袋裏莫名一片亂麻,那個王老九,以前不是幫派的人嗎?怎麼忽然轉行當起了殺手?不過看他的那個殺豬匠的形象當殺手倒也適合,就旁人看來,肯定看不出來他還有個殺手身份。

    現在這世道,“殺手”這個職業已經不是什麼隱晦的詞語了,因爲這個羣體的人數實在是太多了,什麼阿貓阿狗都想當殺手,工資高,待遇好,常年休假,自由上下班,只有交不起房租或者水電費的時候他們就開始顯山露水,手持冷兵,手起刀落,斬下人頭,和他們穿梭在大街小巷時候的嘴臉截然不同,宛如一個惡鬼一般,將滅世的刀劍送進目標的胸膛!

    青有山腦袋裏一團亂麻,這幾天一直起的很早,很早的就在菜市場或者超市門前推着一個小推車等候,看着來來往往的人們,擺着一副普通的小販嘴臉對着每個人和顏歡笑。

    這場雨下了很長時間,大約快五天的樣子,青有山每天大清早惺忪着雙眼從透明的塑膠紙窗戶往外看去,永遠都是灰濛濛的景色,一眼看不到盡頭,淫雨霏霏,延綿不絕,大雨下完了就下小雨,小雨下完了就下毛毛雨,毛毛雨停了偶爾來場雷陣雨,街道上面能有什麼人?

    這場懸賞令已經過了五天了,說不定有很多殺手已經潛伏了進來,也有可能他們已經發現了這個目標的線索,而自己還在原地踏步,根本毫無頭緒,像個無頭蒼蠅一樣。

    不行!

    青有山捏了捏拳頭,這樣下去估計連屁都沒得喫!

    他拉開帳篷的拉鍊,任由雨水淋溼他的肩膀,朝着小推車走了過去,打開小推車裝着液化氣的櫃門,從裏面掏出一把黑色的長刀,似乎有點年份了,上面有些暗紅色的奇怪花紋,刀把也是漆黑的,一種質感很特殊的皮革裹在上面。但是刀鋒還是鋒利無比,吹絲可斷,握在手中沉甸甸的,有一種刺骨的寒意,從神經末梢一直深入骨髓,讓青有山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

    這是他老爹留下的唯一遺物,雖然是青有山收拾遺物的時候才找出來的……老爹肯定也不會用什麼差的兵器,想起自己的老爹,當年還是名震殺手界的“穿梭者”呢!

    他皺了皺鼻子,趕緊小跑回了帳篷,從裏面翻找出一套大大的黑色連帽斗篷,寬敞的如同一塊小幕布扣在他的身上。

    殺手幹活的時候可不能讓人瞧見臉了,萬一那人跑掉了,那麼自己殺手的身份肯定就要公衆於世!

    他將長刀用一塊黑布裹得嚴嚴實實的,成了一個黑棍,綁在了腰間,然後將斗篷把自己裹在其中,因爲下雨的原因,天氣還是灰濛濛的,青有山不敢再猶豫了,在猶豫下去說不定自己會抓狂。

    街道上果然很冷清,沒有多少行人零零散散的撐着五顏六色的傘行走在毛毛雨形成的雨幕之中。

    明明是夏天,但是因爲這一場雨變得有點像是秋天,空氣中微涼。

    青有山長吐一口氣,現在又變成了一個無頭蒼蠅,沒有任何的目標,雄心壯志被眼前的荒涼摧枯拉朽一般的擊毀。

    “他媽的!”青有山怒嘆一聲,一拳打在身邊的電線杆上面。

    忽然他的餘光瞥到了電線杆上面有個白色的紙張貼在那裏。

    “這是什麼東西?”青有山疑惑,轉頭看去。

    那是一個尋人啓事……或者說是類似於一個尋人啓事的東西。

    青有山莫名的覺得那白紙上面的人臉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裏見過,這讓他精神一個抖摟,他摘下白紙,仔細端詳起來。

    上面的人臉有些清秀,但是看起來很頹廢,下巴上面有着青色的胡茬,密密麻麻,眼神比較呆滯,黑色的眼圈讓人以爲這是一個搞計算機的程序員。

    這是誰?這他媽不就是自己嗎!?這他媽誰拍的?

    青有山一驚,自己的頭像怎麼被貼在這裏了?什麼鬼?

    “警情通告:九月二十三日,本島出現一個採花賊,色膽包天,擅闖女生浴室,幸好犯罪未遂,爲了維護社會治安和廣大島民的安全,現發通告,望廣大島民多多注意,一旦有任何發現,請立刻聯繫我們!

    聯繫電話:xxxx—xxxx”

    這尼瑪!什麼時候我他媽成採花賊了?

    青有山驚得渾身一顫,採花賊?怎麼看自己也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啊!哪裏就像是採花賊了……雖然說照片上確實有些相似,但那是因爲前幾天沒有休息好,出門沒有好好打理,纔會變成這樣的!

    他移開目光,朝着周圍的牆壁和衚衕看去,好多一模一樣的白紙都張貼在牆壁上,整齊的像是列隊的軍人一樣。

    “臥槽!”青有山頭皮發麻。

    他趕緊小跑着朝着那些院牆和衚衕走過去,瘋狂的撕扯着,這種紙淋了雨水,似乎和牆壁貼的更緊了,更加難撕了,沒撕兩張,青有山乾脆直接將自己的頭像給下來,好讓別人不知道自己長什麼樣,也不知道是誰惡搞自己的,說不定是同行!但是轉念一想,同行怎麼知道自己來了梧桐島,這不科學啊,而且自己的同行他也沒有認識多少,更何況和自己交惡的人也不多啊,沒必要這樣整他啊?

    難道是自己真的去女浴室看女生洗澡了?

    呸!難道我會夢遊?

    青有山憤恨的咬咬牙,自己才五天沒出來,怎麼會變成這樣?

    過路的行人撐着雨傘走過,一個微胖的中年婦女手裏拎着一個塑料手提袋,裝着幾顆大蔥,應該是從菜市場買菜回來的,她就這樣駐足下來,有些疑惑的看着面前穿着黑色斗篷的人。

    “看什麼看?”青有山注意到了她,微微將瞥了她一眼。

    “你在幹嘛?”中年婦女問道。

    “我……”青有山一愣,“我是……清潔員!我打掃衛生啊!”

    “這才貼三天就撕了?”

    “臥槽!這他媽都貼三天了?”青有山一臉震驚的看着她。

    “你……”她忽然皺起了眉毛,舉起拎着手提袋的手指着青有山,“你怎麼那麼眼熟?”

    青有山心中一驚,忽然發現自己的風帽不知道什麼時候掉下去了!

    再看中年婦女,微張着嘴巴,眼睛瞪得如同銅鈴。

    青有山好像意識到了什麼,他瘋狂的朝着中年婦女擺手。

    不!不不!別叫!別叫啊!

    “淫!賊!啊!”

    如同狼嚎一般的尖叫如同漣漪一般,朝着周圍瘋狂擴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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