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魚大廈頂層辦公室，陳總的手指在桌上敲着，隨口詢問，目光卻一直盯着電腦屏幕。
打扮的很漂亮的祕書拿着文件念道：“最高在線人數311萬，禮物打賞接近十五萬，穩定值是280萬在線，真實數據的話……應該是一百多萬。”
“還行，之後的宣傳企劃一步一步進行就好。”
陳總伸了伸懶腰，目光終於從電腦屏幕上轉移開，掃了祕書一眼，眉頭一皺，“有什麼事就直接說。”
“熊貓TV那邊最高在線人數243萬，禮物打賞接近十一萬，穩定值是210萬在線，按照正常的虛數據加成，他們……在線人數比我們要高。”祕術推了推金絲眼鏡，慎重道，“不過這個數據在他們期間因爲動物失控出現波折纔開始出現，之前比我們要少很多。”
“波折？”陳總眉毛一挑，拿起手機點了幾下，拉出來新聞導讀，“猴王出來搶話筒，熊貓答記者問？是這個吧？”
“是。”
“呵呵，小王確實有兩下子。”陳總笑了笑，“把直播錄像轉給我，我看看。”
“陳總，您的意思是說，這是熊貓王總安排的？”祕書一邊把U盤裏面的視頻轉移到電腦裏，一邊小聲詢問。
“應該是了，否則動物園怎麼可能放任猴子熊貓亂跑……年輕人嘛，腦袋瓜子總比我們轉的要快，不服不行啊。”陳總眯起眼睛，“不過這是長期的發展，他該不會真以爲憑着一時的小聰明能應付下去？呵呵，熊貓的日常，我就不信現在的人閒的發慌，會盯着一個懶得動彈的大熊貓看一天……”
……
蘇河動物園。
顧蒼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高桌上放着的電風扇，不過許久時間沒用過，肉眼可以看到一些塵土，夾雜着些許蜘蛛網。
視線緩緩拉回身前，放着一罐牛奶，沒開口，但應該就是早餐了。
就這麼呆呆看着，大約十分鐘時間，顧蒼才緩過勁兒來，噴出一口濁氣，慢悠悠地從沙發上下去，往洗手間跑，尿一泡晨尿，洗熊掌，漱口……一系列動作之後，靜等熊掌被烘乾，才又慢慢地往回爬。
回到沙發，抱着牛奶罐，插上吸管，喝奶。
同時間，目光順着打開的門窗向外面看。
天色陰沉，早起的鳥兒在低飛，似乎今天有雨，不過影響不大。
戴曉曉的身影時不時從門前閃過，偶爾還探進頭來衝着顧蒼說幾句話，之後又開始忙忙碌碌準備一天的工作……隨着露露和二哈年齡的增長，食量也在增加，日所需的鮮嫩竹子、竹筍也日益增多。
這終究不是個輕鬆地活計，若不是因爲熱愛，纔是妙齡的三個妹子也不會湊到一起成爲熊貓飼養員。
喝完之後，顧蒼把牛奶罐丟進垃圾桶，打了個飽嗝，這才往外爬去。
剛出門，要進入場地的時候，迎面的門框位置，就是一個顯眼的攝像頭，顧蒼盯着這個攝像頭看了半天，直到去戴曉曉出入，要讓路，才挪開眼睛，默默地進了場地，一熊掌把衝過來的二哈呼開，又摸了摸妹妹的熊頭，爬上木架
倒沒急着睡覺，而是私下搜尋，很快又找到了幾個很明顯的攝像頭。
不過攝像頭位置不算低，熊貓夠不着。
今天是週一，上午是閉館的。
但看着攝像頭內部的紅色暗光，似乎是在開着，也就意味着熊貓TV的直播已經開始了，顧蒼撓撓頭，記得這個直播是二十四小時常開的。
約莫六點多。
在外面遊蕩了一晚上的溝牙鼯鼠悄無聲息地順着從遠處滑翔過來，啪地一下貼在老喬木的樹幹上，回頭瞅了一眼三隻熊貓，然後就順着樹幹滑下來，落到地面，嘟羅叫了一聲，鑽進樹洞裏面。
這傢伙的樹幹經過拾掇，太高了許多，即便是下雨，也不擔心洞穴裏會積水。
這時候外面一行騎電動車的工作人員進來，照例是看見這邊了打個招呼，沒多久，秦伊人和韓子瑤也趕了過來，前者一如既往地幹練，後者則盯着倆黑眼圈，進來後看見跟前兒的二哈，直接蹲下來抱住，哀嚎般說道：
“二哈啊二哈，爲了給你慶祝生日，我特意熬夜熬成熊貓眼來支持你，感動吧？感動親姐姐一下。”
二哈生日？
顧蒼耳朵一動，扭過頭去看。
二哈在韓子瑤懷中瘋狂扭動，但迫於淫威，還是在韓子瑤臉上蹭了蹭，然後掙扎開來，向着遠處逃竄，跑了幾步之後回頭卻發現沒人追上來，這才鬆口氣，又跑去和露露玩耍。
“曉曉，你聯繫臥龍那邊了嗎？哈達能連線過來嗎？相比於蒹葭，哈達更是好久不見啊……”韓子瑤感嘆着，跟秦伊人一塊幫忙，給二哈和露露弄早餐。
“聯繫了，不過要到晚上去了，也好，晚上大家都有空，再來跟二哈過生日。”戴曉曉顯然早就做好了準備，“不過那邊說今年哈達可能情緒上出了點問題，到了發情期的時候，把那邊安排過來交配的雄性大熊貓全都暴揍了一頓，大熊貓本身就是性冷淡，以秒速爲單位，結果這麼一揍，還沒接觸就萎了，只能放棄。”
“出了什麼問題了嗎？”秦伊人看了看一旁被露露壓在身下的二哈。
戴曉曉嘆了口氣：“可能是依舊對那邊的環境不適應吧，而且哈達這一系，小脾氣都挺暴躁，稍有不順就會打架鬥毆，好在那邊安撫下來了……”
早晨的動物園裏，陰天略顯沉悶。
三隻熊貓的興致都不怎麼高，喫完飯，又玩鬧了片刻之後，二哈和露露紛紛爬上木架子，湊到顧蒼身邊，三隻糰子緊緊挨着，彷彿抱團取暖一般。
場地應該是在昨晚三隻熊貓睡着後被安裝了大量的攝像頭。
此時這些攝像頭全都開着，將這幅畫面通過網絡傳達到負責直播間的工作人員那裏，工作人員找好角度，將這一幕放上去。
陰天下，忙碌的飼養員，以及……三隻熊貓癱的黑白團子。
——這是直播的畫面。
而畫面外，一大羣不分年齡段的觀衆，或躺在被窩，或坐在早攤點，或坐在辦公室……都在緊盯着這一幕，時不時來一段莫名其妙的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