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一品容華 >第三十八章 議親
    習武之人,最忌貪戀女色。

    賀家有家規,十六歲之前不得沾染女色,免得早早破了童身失了元陽。

    少年郎熱血衝動,定力不佳,水靈嬌嫩的丫鬟整日在眼前晃悠,焉有不動心之理?平國公賀凜當年,還沒成親就有了庶長子。賀凇成親前也有幾個通房丫鬟。

    這個家規,形同虛設罷了。

    自賀祈十二歲起,鄭氏便精心挑選了幾個容色嬌媚的丫鬟放進了凌雲閣。

    若賀祈早早沾染女色,便會荒廢習武。最好是被女色掏空了身體,做一個貪戀美色的紈絝,就像葉四郎那樣。

    令鄭氏扼腕的是,賀祈雖任性妄爲,對女色卻沒什麼興趣。也或許是沒開竅之故,從未碰過那些丫鬟。

    更可氣可恨的是,賀祈於習武一道極有天分。賀家的家傳刀法凌厲無匹,堂兄弟七個都是自小練刀,刀法最佳身手最好的正是賀祈。

    號稱“大楚最年輕出色武將”的賀袀,在賀祈的刀下走不了五十招。

    當然,此事被鄭氏瞞得嚴嚴實實,鮮少有外人知曉。

    ……

    鄭氏一提親事,太夫人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過來,笑着說道:“是啊,三郎,你今年十五,這個年紀,也該說親了。”

    “你喜歡什麼樣的姑娘?”

    太夫人滿目熱切。一副恨不得立刻爲寶貝孫子娶個孫媳回來的架勢!

    鄭氏很自然地接了話茬:“前些日子我回了孃家,大嫂特意和我說起了清涵的親事。想來是要探一探我們賀家的口風呢!”

    鄭氏口中的鄭清涵,是晉寧候嫡女,也是鄭清淮一母同胞的妹妹。今年十四,容貌美麗,詩才出衆。

    論出身論相貌論才學,鄭清涵都是京城貴女中最頂尖的。

    大楚朝堂文臣武將涇渭分明,武將勳貴們多是彼此結親聯姻,娶文臣之女的少之又少。平國公府和晉寧侯府本就是姻親,親上加親也是一樁美事。

    太夫人對鄭清涵印象頗佳,聞言笑道:“三郎,你意下如何?”

    前世,在鄭氏殷勤熱絡的張羅下,太夫人去晉寧侯府提親。他和鄭清涵定了親事。

    後來,他相貌被毀,世子之位被奪,鄭家立刻退親。

    他心中憤怒之極,登門詰問。

    鄭清涵竟以鄙薄的目光看着他:“賀祈,你去照照鏡子,瞧瞧自己現在的模樣!哪裏還配得上我!趁早退了親事,別再登門糾纏自取其辱了。”

    他憤怒之下,拔刀劈了過去,刀鋒自臉孔邊掠過,削落一縷髮絲。

    優雅自持的鄭二小姐被嚇得兩眼一翻,當場昏厥。身下的裙襬溼了一片。

    鄭家理虧在先,沒有發作。鄭氏故作傷心,時常在人前爲他“不平”。曾心儀過賀三公子的名門貴女們,對惡名昭彰的他避之如毒蠍。

    他徹底體會到了,何爲世態炎涼。

    賀祈黑眸中閃過一絲涼意,漫不經心地說道:“不如何。”

    鄭氏:“……”

    鄭氏差點沒被噎出個好歹來。

    太夫人也被氣得笑出聲來,用力拍了賀祈的手背一下:“什麼叫不如何。”

    賀祈一臉理所當然地解釋:“我不喜歡她,也不想娶她。”

    別說鄭氏,就連賀袀的面色也不怎麼好看了。鄭清涵是他嫡親的表妹,賀祈這副嫌棄的口吻,聽着頗爲刺耳。

    倒是太夫人,神色欣然:“這話有道理。娶媳婦,當然要娶中意的。”

    京城出挑的貴女多的是。不喜歡鄭清涵,另挑喜歡的就是了。

    左右沒有外人,太夫人將門當戶對年齡合適的幾個少女一一說了一遍:“……平西侯府家的朱四小姐,是你的嫡親表妹,和你青梅竹馬。”

    “靖國公府的葉三小姐,將門虎女,劍法超羣。”

    “鎮遠侯府的魏二小姐,是你堂嫂的親妹妹,親上加親,最好不過。”

    “衛國公府的江二小姐,比你大了一歲,也算相配。”

    “對了,永安侯府的五小姐也到了及笄之齡……”

    太夫人隨口而出,皆是公侯門第的嫡女。

    賀祈聽得不耐,略一挑眉,張口打斷太夫人:“祖母,別提她們了。”

    這些名門貴女,會心儀未來的平國公世子,想嫁的是賀三公子。無人願嫁失了爵位毀了相貌的賀祈。

    這是還沒開竅哪!

    太夫人也不惱,笑着哄道:“好好好,不想提就不提了。等你什麼時候想娶媳婦了,再告訴祖母,祖母一定爲你挑一個最好的。”

    世間最好的那個,我已經遇到了。

    賀祈的腦海中閃過一張微笑的少女臉龐,心頭一熱。

    不過,現在還不是提這個的時候。至少,等平國公府內宅“安定”了,再請祖母去提親。

    ……

    晚飯後,賀祈邀賀袀去練武房“鬆鬆筋骨”。

    賀袀笑容一頓,很快歉然笑道:“我當值一日,有些疲累。不如改日……”

    賀祈挑眉,似笑非笑的神情既可惡又可恨:“堂兄不必擔心,輸給我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這樣吧!我讓二堂兄十招如何?”

    賀袀咳嗽一聲:“我真的有些累了……”

    賀祈打斷賀袀:“我讓你二十招。”

    賀袀:“……”

    是可忍孰不可忍!

    打不過也得打!

    賀袀憋了一肚子悶氣,在魏氏憂心的目光下和賀祈去了練武房。

    一個時辰後,賀袀鼻青臉腫地回了院子。

    魏氏:“……”

    魏氏又是心疼又是惱怒,忙吩咐丫鬟拿來傷藥,替丈夫敷藥。手勁再輕柔,也免不了碰及傷處。賀袀不時倒抽一口涼氣。

    魏氏咬牙怒道:“這個三郎,下手沒個輕重!明日你還得去宮裏當值!這副模樣,如何能見人?”

    傷在身上也就罷了,偏偏都傷在頭臉處。一張俊臉腫得像豬頭似的,出去不被人取笑嘲弄纔怪!

    賀袀黑着一張臉:“別絮叨了!兄弟切磋罷了,什麼輕重不輕重的。說出去讓人笑話。我告病兩日,正好在府中歇上一歇。”

    魏氏頗有些委屈地住了嘴。

    嘶!

    真他媽痛!

    照了一回鏡子,看到鏡子裏被揍成豬頭一般的自己後,賀袀心頭火苗蹭蹭直涌。這個混賬賀祈,肯定是故意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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