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相寶 >第777章 堯頭黑瓷
    金錢與權勢,永遠都是最能刺激男人感官的元素。

    潘德森幹勁十足,協同阿忠,將這些沉重的電影海報,搬運到車廂中後,又匆匆往二號大棚方向走去。

    就在剛纔,盧燦口頭聘請潘德森,成爲他的私人助理,負責北美珠寶行業之外的事務處理,這一職位自然要比現在的納徳軒珠寶北美分公司市場經理一職,更值得期待。

    潘德森算是北美分公司的老員工,他從納徳軒珠寶北美市場開拓時,就已經加入,算起來有兩年了,對來自香江的盧氏資本,還是有所瞭解今年盧氏加大對北美市場開發力度,其調集的資本,超乎想像。

    嘉妮對他的評價不錯,這也是盧燦敢直接任用他的原因。

    盧燦看重潘德森的另一點,則是他的“註冊會計師”身份。

    在美國,註冊會計師可不僅僅代表着記賬,其實更偏向於財務管理與投資管理,甚至還扮演着部分應對財務訴訟的律師角色。

    北美作爲世界最大的資本市場,盧燦的資本,肯定要涉足的,這次布點潘德森,不過是悄無聲息的落下一枚棋子而已。

    當然,這些想法,盧燦並沒有對潘德森透露。

    等潘德森和阿忠趕到二號大棚時,遠遠就看見盧氏夫婦,蹲在進門口的第二個攤位上,似乎在低聲討論什麼,阿木則站在門口,十步遠的距離,觀察着兩人周邊的情況。

    潘德森掏出香菸,隨手遞給阿忠一根,笑着問道,“聽說維文先生,在香江的收藏館很大”

    對盧燦,潘德森有些瞭解,不多,而且都是傳聞,現在自己成爲他的私人助理,自然要更多的去關注老闆信息,所以纔想到從這兩位身上套點信息。

    丁一忠也知道眼前這位身份的改變,有些事情可以讓他知道,於是接過香菸,就着對方的打火機點着,對着他比劃個大拇指,“超乎你想象”

    “啊真是讓人欽佩”潘德森適時的表示驚歎,又問道,“盧家在香江應該是個很大的家族吧”

    丁一忠看了他一眼,看來對方真的對盧家不算了解。

    盧家算是大家族嗎肯定不算,要知道,在今年之前,盧家只有祖孫兩人。現在老爺子“發瘋”,一口氣給孫子找來三個孫媳婦,何嘗不是擔心家族苗裔不旺這在香江,早已經不是什麼祕密。

    不過這話他自然不會說出口,支吾着點點頭。

    潘德森確實不清楚盧家現狀,他加入納徳軒珠寶兩年,聽說這家品牌在香江有二十多年曆史,很自然的就以爲盧家是個大家族,怎麼也不會想到,納徳軒的高速發展,不過是近五年的事情。

    “那盧家資本掌權是維文先生”他最終還是問出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那是當然”丁一忠毫不猶豫的肯定。

    潘德森心頭鬆了口氣,那就好,眼光不由自主的落到那位年輕的老闆身上。

    盧燦手中拿着一柄花鋤,沒錯,就是非常小巧、用來爲花草盆栽鬆土的鋤頭。這隻花鋤很有意思,銅製,十來公分的樣子,扁平,跟玩具差不多。

    這東西有收藏價值嗎

    如果沒有鋤頭把部位鐫刻的那四個字,肯定不會有絲毫收藏價值。

    “無否自作”四個字,即便盧燦博覽羣書,涉獵廣泛,他也花費足足十分鐘纔想起來。

    無否,是明代造園師計成的字,無否自作,就是他自己所做的一把花鋤。

    計成,字無否,明代人,生於萬曆十年,祖居蘇州吳江同裏會川橋。與他同時代的造園家,有名震天下的松江華亭人張漣。

    張漣一直被認爲是中國古代最傑出的江南園林風格派的造園大師。他負責的園林項目,有松江李逢申橫雲山莊,嘉興吳昌時竹亭湖墅、朱茂時鶴洲草堂,太倉王時敏樂郊園、南園和西田、吳偉業梅村、錢增天藻園,常熟錢謙益拂水山莊,吳縣席本楨東園,嘉定趙洪範南園,金壇虞大復豫園等等。另外,張漣的後人張然,還參與了康熙朝皇家西苑瀛臺、玉泉山行宮及暢春園的疊山及規劃,成爲著名的園林世家山子張。

    這些園林,即便是今天,依舊是中國園林的傑出代表。

    相較張漣,計成並沒有造成太多的園林代表作汪士衡的寤園、吳玄的東第園,但他做了一件張漣一輩子也比不上的事他寫出中國歷史上第一本園林建築專著園治。

    園冶由鄭元勳題詞,阮大鋮作序,堪稱是一部曠世奇書。

    這本書原本名稱是園牧。

    當時有進士曹履吉字元甫來江都訪汪士衡,汪在寤園招待曹,約計成相陪。曹元甫對寤園很欣賞,詢問計成到底用了什麼方法,可將關仝、荊浩的畫境實現成真

    計成遂呈

    著作手稿於曹。

    曹元甫過目,脫口而出:“此乃前無古人的開創,稱牧雖不失謙虛,稱冶卻當之無愧”計成終於崇禎甲戌年將書付印,更名園冶,時年五十有三。

    計成這人有個怪毛病,他認爲,銅器要比鐵器高貴,所以喜歡在建築中大量使用銅製構建,同時他自己的許多園林治具,都是銅器。

    眼前這把銅製花鋤,顯然就是他當年爲自己製作的一柄工具計成還是一位盆栽園藝師和塑形師。

    也不知道這隻花鋤,怎麼就飄揚過來來到北美,還被人送上二手市場。

    盧燦與溫碧璃談論的,就是這隻花鋤可能的輾轉經歷。阿璃認爲,一定是計成的後人搬遷到北美。

    花鋤不貴,五美元,盧燦收入囊中。算不得精品,只能說是個奇品,放在展廳中,多點文趣。

    有了阿璃的判斷,盧燦暫時不着急離開,與攤主攀談起來,“請問有沒有和這柄花鋤一道收來的物品我對這些東西比較感興趣。”

    攤主四十來歲,很胖的一位中年白人,五根手指,使勁的撓着耳根,似乎想要將腦海中忘卻的記憶,全部攪動。

    倏然,他的手指停下來,“哦我想起來了”

    一驚一乍的,“兩位能等十分鐘嗎我去打個電話這柄鋤頭是我夫人從舊金山收來的,家中倉庫中還有一些對了,還有幾箱來自東方的書籍,您感興趣嗎”

    當然感興趣

    要知道,計成不僅是造園師,更是當時頗有名氣的畫家和收藏家,喜歡旅遊。

    江南人物誌記載,計成年輕時善於繪畫,師法五代山水宗匠關仝、荊浩的筆意,並且小有名氣,喜歡新鮮事物,離家外遊,足跡遠及燕、楚,中年時回到江蘇,定居於潤州今鎮江,建“珖鑑樓”。

    如果這幾箱書籍是珖鑑樓傳下來的,那絕對有收藏價值。

    盧燦立即答應道,“行,你去打電話,我們隨便看看”

    那胖子和旁邊的攤主低聲囑咐兩句,拜託他照看攤位,然後對盧燦兩人點點頭,急匆匆晃着肥碩的肚子,去找電話亭。

    盧燦扯過一張馬紮,讓溫碧璃坐下,自己則無聊的翻動着攤位上的小雜件。

    此時中國藝術品在世界上基本沒地位,也就不具備市場價值,這個胖子的攤位上,除了剛纔那件花鋤竟然沒有發現第二件來自中國的古董。

    盧燦懷疑,如果不是因爲花鋤是銅質的,它也很難出現。

    “嗨,兩位也可以看看我家的貨品”胖子剛走,剛剛他拜託的攤主,開始撬生意,熱情的拉攏盧燦過去。

    這種行爲,如果胖子在這,那絕對會引來一場爭吵。

    “有來自東方的工藝品嗎”盧燦可不在乎這位攤主的職業素養,直接開口問道。

    “東方的”這位攤主同樣四十來歲,褐色的眼珠轉動兩圈後,對盧燦搓搓手指,“我沒有,但我知道一個地方肯定有”

    搓手指的動作,估計世界通用,要好處費唄。

    盧燦看着他搓動的手指,笑笑,“中介費肯定有,不過我需要看到東西。”

    這攤主立即睜大眼睛,身子也向盧燦側過來,食指交叉,“十個點”

    “五個點”盧燦搖搖頭,換了個價。

    對方很快興趣缺缺,他又補充道,“至於你找售貨方要幾個點,我無所謂。”

    那攤主意識到這是個不錯的主意,眼睛一亮,對盧燦比劃個ok的手勢。

    他從攤位下面拿出一隻對講機,扭開開關,嘰嘰咕咕說了一通,語速很快,還帶有濃厚的洛杉磯方言,盧燦聽得半懂不懂,猜測他大概在招呼朋友將東西送到他的攤位上來。

    又過去五分鐘,胖子還沒回來,先來了兩個胳膊上帶有刺青的年輕人,推着手推車,上面放着兩隻木箱。

    阿木立即走過去,將溫碧璃和盧燦隔開,阿忠和潘德森也跟過來。

    那攤主和兩位年輕人的目光,立即落到新來的三位男子身上,眼神狐疑。阿忠和阿木的保鏢風格,這些小攤販還是能辨識出來的。

    “沒事,我的同伴。”盧燦向攤主擺擺手。

    隨即也不理會這三人的驚詫,掀開最上面的一隻木箱。

    嘶只看了一眼,盧燦便暗暗吸了口氣

    木箱內的一側,豎着六幅卷軸,另一側則直立着兩件瓷器,中間用泡沫隔開。

    兩件瓷器,都是黑瓷

    盧燦伸手抽出一件,立即認出,這是正品堯頭黑瓷猴頭大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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