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相寶 >第8章 孫家小妹
    田樂羣被田嬸拉走,於是晚上清洗並復原紅翡珠鏈的事情變成盧燦自己的事情了。

    好在這種事情並不難,上輩子他就經常幹。

    天亮時分,這串紅翡豆種項鍊煥然一新,整串項鍊一共有一百零七顆細珠以及一顆碩珠構成,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雖然豆種不太值錢,但清洗過後的紅翡帶有強烈的猩紅色,屬於正紅色系,這種顏色能爲這串項鍊帶來不菲的增值。

    這樣一來,自己的貨櫃中又多了一件能入眼的玉器。

    重新換上隔片和掛繩之後,盧燦將這串項鍊盤起來,放在櫃檯中,標價兩千八百八十八元。這個價格真心不算高,昨天的十八子手串可是標價六千,要知道它只是帶有微微的天藍色,如果沒有這份藍色,那手串估計只能標價八百元。

    色差一等,價差十倍,說的就是翡翠顏色的價值。

    等盧燦一覺醒來時,自己身上搭着一牀薄被單。店門已經被田嬸打開,昨天弄得有些凌亂的屋內也被收拾的乾乾淨淨,石桌上擺放的是早已冰涼的包子還有米粥。

    看看牆上的掛鐘,我去,已經十點了。

    洗簌完畢,大夏天的,涼粥冷包子胡亂對付幾口無所謂。盧燦有些頭疼,今天該幹什麼?田嬸怕自己亂花錢,昨天還答應她不去閒逛瞎買,可待在店中實在無聊,可以想象今天應該還是沒什麼顧客。

    實在太無聊了,找點什麼事情乾乾呢?《華夏書畫淺說》這本書其實上輩子就看得滾瓜爛熟,這幾天只是拿來重溫一遍。

    書?盧燦突然想起來,昨天貌似買了十一本書,閒着也是閒着,翻翻看。

    從牆拐角將柳藤書箱拖出來,搬到石桌上。

    昨天沒怎麼關注它,現在仔細端詳後,才發現昨天的兩百塊還真花的不冤。這柳條書箱採用的是西北旱柳(榆林沙漠中生長的那種荊棘柳),這東西細密,柔韌性好,最重要的是它防腐防蟲。

    歷經幾十年,這些柳條依舊呈現出金黃色,應該是製作初期過了一遍桐油,很耐看。

    書箱高三十公分,長四十五公分,寬二十公分多一點,有天地蓋,中間豎格將書香內部分爲兩部分。其中一部分要小得多,估計是盛放筆墨硯臺等物品。

    格擋另一側空間要大很多,應該是書室。其中還有一塊活動的柳條板,這是常見的壓板,壓在書籍上以防止旅行途中書籍在晃動過程中被刮壞。

    整個書箱內部用黃蠟布(染蠟的棉布)矇住,蠟布有些破舊,甚至破了兩個窟窿,但內部不見水漬痕跡,可見防水效果相當不錯。

    書箱一側各有四個套口,穿上繩布,就可以背在肩上。

    這就是標準的古代旅行箱,防蟲、防腐、放水、防震。盧燦用手按了按,依舊非常結實,古人的智慧,深似海啊。

    將十一本“武林祕笈”取出來,盧燦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書箱,包括蠟布的夾層也摸了一遍,什麼都沒有。

    看着桌上那些民/國版的拳譜,突然好奇起來,究竟是什麼人,收集了這麼多的大路貨?要知道,在任何時代,公衆出版的“祕笈”那肯定不是祕技。

    在民/國初年,具體說是二三十年代,國術迎來了他最後一個瘋狂的發展期。

    無論是北洋政府還是民/國政府,都在倡導國術,因此在當時,各種武術社、國術社如雨後春筍般冒出來。僅津門一地,在二十年代末期,就有了一百三十多家各種國術社和武術社,其中打着國字號的國術館就有五家之多。

    這十一本武術拳譜的編寫團體,都是津門的武術館,因此這個書箱的前主人,應該是津門人士或者在津門常駐。

    有機會再遇到那小姑娘,一定要打聽打聽,究竟是誰這麼惡趣味,收集這些東西?

    不過,這些拳譜還真有點內容。

    盧燦翻看的這本是《形意拳的發力基礎》,是一本基礎類的武術拳譜,講究如何蓄力,又如何出拳取得殺傷性效果。後面則是形意拳三十六式的圖例,旁邊都配有詳細的文字解釋。

    泡一杯新上市的清茶,斜臥在古藤木椅上,翻看着民/國拳譜,着實很愜意。

    一上午,田樂羣與田嬸探頭看了兩回,見盧燦這等逍遙模樣,都沒來打攪他。

    門口人影一晃,盧燦沒搭理,估計又是田樂羣來看看。

    這次猜錯了。

    那人影走近,竟然撲通一聲,跪在他的躺椅面前。

    盧燦擡起手中的拳譜一看,我去!剛還唸叨着,這就自己送上門來了。

    跪在面前的正是昨天的小姑娘!

    “嘿嘿!你幹嘛?有什麼不會好好說?”慌忙放下手中的書,從躺椅上爬起來,想要將小女孩拉起來。

    小姑娘很倔強,盧燦扶了兩次都沒能拉起她

    。

    “少爺!我爺爺病了,我需要掙錢。”那小姑娘抱着他的胳膊,開始哇哇大哭,順帶着開始傾訴,“爺爺病了,爺爺要死了!我怎麼辦?”

    “有難題我們想辦法解決,你跪在地上解決不了問題啊。你先起來,我們好好說。”

    小姑娘一句話,讓盧燦再也狠不下心來直接拒絕她,連忙勸道。

    “我會做很多事,我會做飯,我會掃地,我會擦櫃檯,我要的工錢很低,只要一半就行!求求你了少爺!”那姑娘越發的大聲,哭聲更顯可憐。

    我去,盧燦兩輩子也沒處理過這種事情,手忙腳亂。

    好在田嬸聽到動靜,很快過來了。

    見來了外人,小姑娘沒了剛纔的纏勁,哭哭啼啼的藉助田嬸的扶持,站起身來。

    “你這麼小,就準備打工?”田嬸把盧燦推到一邊,自己問起來。

    小姑娘原本有些平息,聽聞這句話之後,又開始抽噎,“爺爺快死了,躺在牀上動不了,家裏沒錢了。”

    盧燦忍不住問道,“昨天不是給你錢了麼?那些錢呢?”

    要知道此時香江月平均工資只有八百元,昨天盧燦給她的二百元,還是有很強的購買力。

    “給褚醫生買藥,還差褚醫生不少醫藥費……”姑娘聲音顫顫的答道。

    唉,這孩子的遭遇,也挺慘的。

    這姑娘姓孫,孫瑞欣,內陸津門人,今年十四歲。

    說她所說,家中還是薄有資產的。六年前家中被批鬥,父母忍不住受辱,自殺身亡,從此由爺爺帶着她開始漂泊。

    五年前,她爺爺用家中僅存的幾枚袁大頭買通蛇頭來港,因爲據說爺爺有位老友在香江發展的不錯,爺孫兩人想要投奔朋友的。

    香江是來了,可是爺孫兩人到港後才發現,沒地址,沒電話,香江這麼大,上哪兒找老友去?

    這麼一來就悲劇了,香江是好,可那是富人的天堂!這爺孫老的老小的小,上哪兒謀生去?連撿垃圾都被人驅逐!

    撿垃圾、洗盤子、掃地,爺孫兩人都幹過,苟延殘喘的活了五年,可爺爺的身體也徹底垮了。這一次爺爺孫立功大病不起,家中馬上揭不開鍋,那還有錢給爺爺治病?

    幸虧社區那邊有位好心的教會醫生,幫爺爺看病,才能支撐到現在。

    社區?田嬸立即追問道,“對了,姑娘,你住哪兒?”

    “樂古道北區大院。”孫瑞欣抹了抹眼淚答道。

    那是什麼社區?那是棚戶區好不好。

    此時的香江剛剛開始經歷城市大開發,樂古道雖然地處市中心,但還只能算是城中村,而樂古道北區是有名的貧困區,那裏的住房還是簡易的棚戶。

    “這些年你和爺爺一直住在那邊?”田嬸對這片很熟,憐惜的摸了摸女孩零散的頭髮。

    小姑娘點點頭,依舊在抹淚。

    “作孽啊~”田嬸長嘆一聲,聽小姑娘講述,她的眼中也是淚光隱隱。那裏就不是正常人住的環境,髒亂差不說,社會治安極其不好,也不知道這小姑娘怎麼長大的。

    “阿燦,你看這……”田嬸有些遲疑,面色猶豫不決的問道。

    她的表情已經表明態度——被小女孩的遭遇攻陷了!所謂詢問,正說明她的態度。

    盧燦琢磨了片刻,家中只有自己和爺爺兩人,雖然玉器加工廠那邊還有大柱師傅一家,但他們只是做玉器加工,而且最近因爲原料缺乏,他們一家都在給其他珠寶商做代工,賺點小錢維持生計,基本不會來玉器店這邊。

    這家店還真缺人。

    不過這個小女孩一則太小,另外嘛,上一輩子他見過太多的詐騙,雖然他相信小女孩的遭遇都是真事,可還是有些沒底。

    想了想他說道,“田嬸,鄭叔什麼時間過來?”

    “有事?”田嬸問道。

    盧燦指了指小女孩,“既然想要錄用瑞欣,那他爺爺的生病,我就不能攜手不管。等鄭叔叔回來,我請他一道,去瑞欣家看看。如果能幫上點那就幫一把。”

    田嬸剛纔只是同情心氾濫,迷糊了心智,聽盧燦一說,馬上明白過來。這一趟是必須要走的,小姑娘太小了,錄用她看店必須和她監管人同意。其次嘛,順帶着驗證孩子說的究竟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幫她們家一把,也有仁義的名聲。

    “嗯,確實應該去看看!我馬上給老鄭打電話。”田嬸立即站起身來,拉着小女孩的手,“瑞欣,你跟我走,洗簌一下。你樂羣姐有些舊衣服穿不了,你將就一下,總比這身衣服強。”

    盧燦聽完田嬸的話,有點傻眼——這是怎麼賃的?我叫樂羣爲姨,這小丫頭叫樂羣爲姐姐?田嬸,你是不是搞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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