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相寶 >第260章 坑完合作
    這本筆記本的主人,並非安藤利吉,而是這家憲兵俱樂部的老闆安藤齋的記事本。

    安藤齋似乎並非喜歡寫日記的人,只有重要事情,纔會記上一筆。但這些年積累下來,這本筆記本,填充的也夠滿的。

    盧燦看完之後,連猜帶推理,大略明白當時的情境。

    首先說說安藤家族。

    安藤家族是東瀛宮城的大家族,一共有六個支脈發展的都不錯。

    安藤利吉是宮城元山這一支的代表性人物,先後任職駐哈市的特務機關長、關東軍參謀、第五師團長、第二十一軍司令官、臺島司令官、臺島總督。

    對於中國人來說,他是戰犯,罪行累累,死有餘辜,但在安藤齋筆下,他是安騰家族崛起的希望,是家族壯大的靠山。

    他對家族最大的貢獻是統合了六個支脈的家族備用金,並於1938年成立安騰建設株式會社,成功的使得安藤家族由以前的地主階層順利過渡到工商階層。

    這本筆記本中,詳細記錄安藤建設的股權結構,其中安藤利吉個人擁有這家企業20%的股權,元山安藤支脈擁有24%的股權。

    其次說說安藤齋本人。

    安藤齋,是安藤利吉的親侄子。他利用叔父的關係,在1935年夏天,舉家遷到臺島,從事糧食貿易工作。

    筆記本上所記錄的糧食貿易,在盧燦看來,其實就是將臺島生產出來的糧食,運往關東四島,戰爭爆發後,就直接變成軍糧。

    可以說,安藤齋此人,就是東瀛從臺島抽血的衆多管道中的一根。

    四十年代後,安藤利吉出任臺島司令官。

    很顯然,安藤齋驟然富貴,成爲臺島的風雲人物。筆記本上在有一頁,他專門描寫出席叔叔就職司令官的晚宴時的興奮,以及被別人的尊敬。

    憲兵正屬於他叔叔的管轄範圍,因此在1940年,他將這棟日治初期就建立的老房子買下,改建成憲兵俱樂部,開始吸兵血。

    安藤齋喜歡來自中國的古董、字畫、金銀珠寶,因此有很多希望退役或者升遷的軍官,都會偷偷給他送來這些東西,以期達成目的。

    筆記本上對上門求助的客人帶來的禮物記錄,一共有四十多條,這還是珍貴物品的記錄。其他的諸如書籍之類的禮品,一條記錄也沒有。

    同時,盧燦還發現,安藤齋逐漸成爲安藤利吉的一枚斂財工具。筆記本上有七條是關於他將哪些物品送到叔叔的官邸的。

    當然,在這一過程中,他自己也賺得盆滿鉢滿,這種情況到1945年安藤利吉出任臺島總督時,達到頂峯。

    此時,戰爭的敗像已顯,太平洋戰場頻頻失利、東南亞戰場岌岌可危、中原戰場也力不從心,臺島的很多現役士兵、軍官爲了退役,找到他尋求幫助。

    他自己也意識到,這可能是最後的瘋狂。於是以“榮光退役”的名頭,拼命斂財,以叔叔的名義,半年多一共開據了五百多條退役軍令

    在1945年5月13日的一篇日記中,他第一次透露,“想要回元山鄉下,追尋童年時光”。

    這也是他的最後一篇日記。

    盧燦將這筆記本中內容簡要複述一遍後,他身邊圍上來一堆人。

    “安藤齋其它的收藏品在哪兒了?”問話的是譚衛東。

    盧燦搖搖頭,這上面沒說,很可能已經被他送回東瀛元山故鄉了。

    “這安藤齋估計還活着……”鄭叔的問題還不如說是他的猜測。

    至於安藤齋本人最後是怎樣的結局?盧燦也認爲他應該沒有死,否則他的女婿西平真一不會直接點名要這東西。

    楚臣緊接着問道,“既然安藤齋還活着,當時他爲什麼沒帶走這本很重要到筆記本?”

    一片沉默,這個問題也許只有安藤齋自己清楚。

    “可能是忘了吧!”盧燦指指這最後一篇日記的日期,“這是1945年5月份寫的。東瀛是八月份宣佈投降的,9月中旬美軍登上臺島並封/鎖海灣,10月安藤利吉簽字投降。”

    “安藤齋想要離開,應該是在八月到九月中旬之間,距離最後一篇日記三個多月。這期間他可能忙於轉移財產,也許……忘了吧。”

    大家都沉默不語,這個解釋,聽起來似乎有些道理,可盧燦很清楚,這不準確。

    潘雲耕在旁邊,欲言又止,盧燦想起,這位纔是第一個進入密室的,“潘哥,有話說?”

    “您說的,那個安藤忘了,很有可能。”潘雲耕撓撓頭說道,有點不好意思。

    “爲什麼這麼說?”盧燦問道。

    “現場還有五具屍體,其中三名身着憲兵服裝,兩名應該是傭人或者幫工的。”他的聲音越來越平穩,“這五人都是死於南部十四式手槍的子彈,其中有兩位憲兵並沒有當場死去,還爬到被封蓋的密室臺階上。”

    “如果說最後離開密室的是安藤齋,那他一定是突然拔槍偷襲了這五人,然後倉皇逃出密室的,否則不可能

    連開槍後對方的死活都不檢查。”

    潘雲耕的推測很有道理,這一問題算是解決了。

    至於他爲什麼拔槍偷襲這五人,理由就太多了。可能是來送禮的,可能是來要賬的,也有可能是來幫忙的而安藤齋爲了掩蓋祕密後槍殺的。非重點,無需考慮。

    “西平真一爲什麼要這本筆記本?”鄭叔問出最關鍵問題。

    如同流水賬般的日記,似乎真的沒什麼價值,西平真一爲什麼要它?

    只有猜到原因,纔好與對方要價錢。

    盧燦再度將日記瀏覽一遍,“這上面涉及到商業利益的,至於兩種。”

    “其一是這上面記錄的衆多禮品,也就是當初安藤齋收受的來自中國的各類文物,還有送給安藤利吉的禮物。是不是安藤家族正在重新分配這些物品的所有權?”

    “其二是安藤建設的股權!如果能打聽到,安藤建設現在存在股權糾紛,那一定就是爲了這件事。”

    ……………………

    前些天,坂本五郎親自將那對曾我蕭白的屏風送回不言堂,今天剛從東瀛趕到臺北,準備參加後天舉行的老方窯(不能出現真實品牌名稱,會意即可)品瓷會。

    老方窯就在北投,所以這次選擇入住的是北投溫泉酒店。

    傍晚時分,客人來訪,思源齋的東主楚臣。坂本五郎既是收藏家又是古董商,與楚臣的一直保持着相當密切的聯繫。

    “楚桑怎麼打聽到我住在這裏?”坂本五郎笑着將楚臣引進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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