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湛說，“我不喫。”
秦雅站着看他，“是因爲剛醒來的原因嗎？”
蘇湛說，“可能吧，口乾的厲害。”
秦雅放下飯菜，去倒了一杯溫水過來遞給他。
蘇湛接過來，遞到嘴邊喝了下去，他確實口感舌燥，一杯水喝下去才緩解。
秦雅將空杯子接過來，蘇湛擡頭看她，“你早飯沒喫，先喫點東西吧。”
秦雅放下杯子坐在桌前，但是卻沒什麼胃口，她手裏拿着筷子，卻沒有想要夾的菜，只是戳着飯盒裏的米飯，不往嘴裏送。
她在心裏斟酌了一下說道，“我和奶奶說，同意代孕了。”
蘇湛在裝昏迷的時候已經聽到，但是此刻聽她親口說，心裏卻莫名的感到酸楚。
她原本是不接受的。
雖然他不是女兒，也知道這其中的緣由。
但是現在爲了他同意了。
蘇湛想要從病牀上下來，秦雅過來扶他，“你還傷着，現在不能下牀。”
蘇湛說沒事，他說不出謝謝的話，對於秦雅來說，謝謝這樣的話，不能對她彌補和寬慰一二。
能做的也就是，把她抱在懷裏，告訴她，她是有依靠的。
冷靜之後，秦雅給老太太打電話，告訴她蘇湛醒了，當即老太太就要過來。
也說來就來了，在護工的幫助下來到醫院，她說她可以出院了，因爲今天沈培川沒時間，還沒去幫她辦理出院手續，秦雅說，她去辦。
老太太拉着她的手，“謝謝你。”
蘇湛看到她們和好，心裏舒暢了不少，也不用左右爲難受夾板氣了，說道，“我們是一家人。”
說着他看向秦雅，“她爲我犧牲了太多，奶奶以後對她好點。”
老太太的眼圈莫名的就紅了，狠狠的瞪着蘇湛，“我在你心裏就這麼刻薄嗎？”
以前她多喜歡秦雅，現在也是一如既往，內心更是多了很多愧疚，她頂着所有壓力，爲的是什麼？不就是想他能有個親生的骨肉嘛？
現在蘇湛還要怪她嗎？
秦雅忙替蘇湛解釋，“蘇湛沒這個意思。”
老太太抹了眼淚，“不管他有沒有這個想法，我是壞人這個名聲，我當定了，因爲我不顧你身體不好，非要孩子這件事情上，就是我的錯，可……”
她巍巍看着秦雅，“我不後悔，哪怕你在心裏恨我，我也得這麼做，我不能……”
“我知道，奶奶您不用說了，您的心思我知道，我也理解，所以，我願意退一步。”秦雅低垂着眼眸，看到蘇湛躺在牀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來的時候，她發現她們所爭論的多麼的微不足道。
如果蘇湛這個人沒有了，那些爭論不存在任何意義，剩下的恐怕也只有後悔。
有時候她仔細想，其實找人代孕也不是不可，至少像老太太說的，蘇湛有後了。
孩子也會叫她媽媽，也彌補了她不能做媽媽的缺憾。
“你一直都是好孩子。”老太太紅着眼睛。
秦雅緘默未語。
好孩子？
她不覺得自己好。
如果好，之前也不會自私的，只顧自己的感受，不讓蘇湛代孕要孩子。
她不好。
因爲蘇湛醒來，不需要人守着，有什麼不舒服可以按呼叫器，叫護士和醫生，秦雅去給老太太辦理出院手續，醫院的護工也要結賬，家裏的傭人走了，得重新尋找新的傭人。
老太太身邊不能沒人照顧。
秦雅在這裏不熟，不知道到哪裏去找，只能求助林辛言，林辛言現在也不能出去，讓宗景灝幫着辦。
宗景灝這會兒也正忙着，關勁要辭職，這次是真的想要辭職，說是累了想要休息休息。
萬越集團總裁辦公室，氣氛已經凝結很久，連呼吸都很輕更沒人出聲，宗景灝看着關勁遞上來的辭職書，看了許久。
“你真的想清楚了？”他緩緩擡起眼眸。
關勁說，“是，想清楚了，一直忙着也沒好好放鬆過，想出去走走。”
自從顧慧元走後，他時常在工作時出神，上次還出了岔子，損失了公司不少錢，他也說不清楚自己怎麼了，就是無法集中精神，還經常想起那個女人。
他用過很多方法，甚至去找個女人來轉移自己的視線都沒用。
他覺得自己要冷靜一下了，再這樣下去，他會犯更多的錯。
宗景灝將辭職信放到一旁。
准許了他出去散散心，卻沒直接同意他辭職，“給你三個月的假期，好好玩玩，如果三個月後，你還是堅持辭職，我就放你走。”
關勁知道這個時候宗景灝挺需要人手的，他很少來公司，林辛言接近生產的日子，他都在醫院的時間多。
這個時候走挺不仗義的，可是他在這裏，也不能好好工作，他低聲道，“心裏挺過意不去的。”
“好了。”宗景灝擺手，“你去財務部領一筆錢，你一直沒休過假，這筆錢公司出。”
“可……”關勁想說不用，他還給公司損失了錢，不能接受這筆錢，宗景灝已經不耐的擺手了，“給你就拿着，別婆婆媽媽。”
關勁也只能接受了。
他說，“我先走了。”
宗景灝擺了一下手，這時桌上的手機響了，他接起來，是林辛言打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