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寧雅兒張了張嘴，瞥見世子的臉色，才趕緊閉嘴。
見世子不說話，顧爇霆繼續：“現在本將軍罰你去城門值守一個月。”
“你……”世子有點不服：“軍中那麼多髒活累活，你偏生罰我去守城，分明是故意折辱我！”
“來人，世子違抗軍令，杖責三十軍棍！”顧爇霆身的眼神恨不得打死世子。
三十軍棍下去世子哥哥的屁股不得開花了？
“杖責三十就算了……”
沐雲初那個“吧”字還沒有吐出來，顧爇霆居高臨下的瞥了她一眼；“你閉嘴。”
沐雲初：“……”
兇什麼兇，再吼我一句試試！
世子看得出顧爇霆存心在爲沐雲初出氣，想到他打了沐雲初，沐雲初還試圖爲他求情，他也不好說什麼。
跪下領罰：“我領罰，你要怎麼處置雅兒。”
“一百巴掌，自己打，現在開始。”
寧雅兒的臉色都白了，一百個巴掌下去，她的臉還能康復嗎？
世子也有些不忍，但他已經被士兵帶下去受罰去了。
寧雅兒遲遲不肯動手，顧爇霆失去耐心：“你希望我親自動手？”
“其實我來動手也可以。”沐雲初趕緊道。
沐雲初話裏頭那個興奮勁兒，把寧雅兒聽得都是一個哆嗦。
顧爇霆抓住她的手：“別髒了手。”
這話是說她髒？寧雅兒頓時臉色慘白。
“我打，我打。”寧雅兒委屈的眼淚直流，只能擡手往自己臉上一巴掌一巴掌的來。
顧爇霆眯着眸子：“看來你下不了手，你來打。”
他看向無痕，事不關己的無痕一頓：“顧爇霆你也太斤斤計較了吧，跟一個女人較什麼勁？”
女人？欺負了自己媳婦兒，顧爇霆可不管對方是女人還是孩子。
無痕不肯配合，沐雲初趕緊道：“對了，剛纔要不是他擋住我視線，世子哥哥也打不到我！”
無痕：“……”
感覺到顧爇霆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無痕幽幽的看着沐雲初：“你聽沒聽過一句話，告狀羞羞羞，猴子背兜兜。”
“聽過，燕國趙家當地有這麼一句話。”顧爇霆意味不明的看着他：“打完之後本將軍會來找你。”
無痕瞬間脣色發白。
也不管無痕願不願意打，顧爇霆牽着沐雲初走了。
好久之後無痕的目光才落在寧雅兒身上，寧雅兒正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看着他，他方纔那句話讓寧雅兒看到了希望，說不定可以逃過這一百巴掌。
此刻的無痕卻絲毫沒有了方纔的風度：“自己打，我也嫌髒。”
一句話，瞬間將剛爬上深淵的寧雅兒又給推了下去。
帳篷內，顧爇霆給沐雲初臉上擦藥，瞧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忍不住問道：“不解氣？”
沐雲初擡眸就是男人這張寫滿了不苟言笑的俊顏，深深看着他，沐雲初忽然問道：“顧爇霆，你爲什麼娶我？”
他注視着她：“如果我沒有記錯，是皇上將你許給我。”
沐雲初一噎，他回京的宴會上父皇直接賜婚，她都被搞了個措手不及。
“那你怎麼會答應父皇呢？那麼多女人想給你做妾你都不願意，爲什麼偏偏要娶我一個？”沐雲初刨根問底的，注視着他的眼神，閃爍着認真和焦急。
顧爇霆狐疑的瞧她一眼，轉身去放藥瓶：“就你一個我都護不周全。”
今兒在軍中都讓她被打了。
換做旁人打了她，暗殺掉就是。偏生打她的還是她的哥哥。
沐雲初對他這個回答足足愣了好一會兒：“所以，你是娶回家了就會護着她嗎？不管娶的是誰，不管娶了多少個，你都會護着？”
他一直不肯納妾，就是嫌娶太多了護不過來，太麻煩？
顧爇霆回身看着她，不太明白她到底想問什麼。
“就算娶的不是我，你也會護着？”
和沐雲初相處了這些日子，顧爇霆也漸漸明白有些他以爲理所當然的答案，在她聽來會得出不一樣的結論。
他深思了很久：“皇上若沒有將你賜給我，此刻我還未娶妻。”
沐雲初支着腦袋看着他，猶記得前世他終生未取。
“就算我沒有嫁給你，你也不會娶南宮玲兒？”
“不娶，不想護她。”顧爇霆十分的乾脆。
沐雲初聞言笑了：“那你是想護着我才娶我的？”
“顧爇霆，你是不是惦記我很久了呀？你喜歡我？”
顧爇霆雙手抱臂，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你今天問的這些問題很奇怪。”
沐雲初無視他這句話：“你如果不是惦記我很久了，爲什麼父皇一指婚你就同意了呢？”
父皇考慮過他的意願，事先問了他的意思之後才指婚的。
顧爇霆瞄了她一眼；“嗯，惦記你很久了。”
卻不想她還是繼續道：“既然你心裏惦記我，那我嫁給方天成的時候你怎麼沒有把我搶過去呢？你不一直說方天成是個廢物嗎，搶媳婦兒你還怕搶不過一個廢物嗎？”
顧爇霆：“……”
這女人的問題問的他着實不知道如何回答。
“你和方天成成親的時候，我在西北禦敵。”顧爇霆坐到她面前。
沐雲初繼續問：“那如果你在京都，你會怎麼做？”
會去喝一杯喜酒，看一看她穿嫁衣的樣子。
顧爇霆沉默片刻，道：“沐雲初，有一年我從鬼醫那兒回京，身體十分虛弱，家中的兄弟將我丟進池塘裏，是你跳下來救了我，記得麼？”
沐雲初一頓，小時候的記憶對她來說真真切切是前世的事情了，她前世死了之後還當了很久的鬼魂，對於一些小事着實沒什麼影響。
“有……有這事兒？”
“有，在宮外，你還將我那兩個兄弟揍了一頓。當時陸子觀經過，瞧見你揍人訓斥了你兩句，他進宮之後你就對他百般折磨。”
“哎呀！”沐雲初一拍腦門，塵封的記憶忽然解封了一般：“似乎是有這麼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