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令看鬼醫也沒有什麼好臉色：“老東西，我不想跟你吵。”
“哼，你還有臉跟我吵？當年你辜負小姐，之後又將小姐擄走，我沒找你算賬都是看在你救了小小姐的份上！”
說起雲初的生母，軒轅令眼裏閃過一瞬的愧疚，但也不甘願在鬼醫面前認慫：“我跟含兒的事情你不懂。”
“呵呵，我是不懂。告訴你，當初勾搭你那個妖豔賤貨現在已經擠掉原配成爲南召皇后，娃都被封爲太子了。”
說起往事，軒轅令神色有些慍怒：“老東西，我心裏只有含兒，你別沒事就提那個女人。”
“是呢，只有我家小姐，有的讓她向那女人道歉。”事過多年鬼醫心裏還是不爽，故意氣軒轅令：“不過啊，幸虧你讓我家小姐受盡委屈，不然她哪裏能遇到烈陽皇帝這麼好的男人。我聽說當年誰敢讓我家小姐皺一下眉頭，皇上就能抄人全家。”
鬼醫狠狠瞪軒轅令，那眼神彷彿在說，我氣死你！
軒轅令理虧，氣的火冒三丈卻被堵得說不出話來。
當年那女人便是對他們處處幫助，處處示好，對含兒也是一副親如姐妹的樣子。雖然他能感覺到含兒不待見那女人，卻以爲她是在喫醋，覺得她有些小家子氣。
兩人若是發生爭吵，他總是幫着那女人。
含兒每次都沒有說什麼，只是給他臉色看罷了。
直到有一次，兩人發生爭吵，她將那女人推下懸崖。
他當時正好去尋找他們，正好撞見這一幕，奮不顧身便跳下去救那女人。
人家處處相幫，怎麼能恩將仇報呢？
當時他不知站在懸崖上的軒轅含是什麼表情，將人救上來，他劈頭蓋臉便訓斥她，讓她向那女人道歉。
軒轅含失望的眼神仍舊在軒轅令腦海。
他很久很久都不懂，爲什麼她那麼愛喫醋，爲什麼那麼愛使性子，分明他心裏沒有那女人，他只是感激她罷了。
直到看見那個叫屍香的小姑娘，他才忽然明白。
……
帳篷之中，沐雲初泡在浴桶裏，一遍一遍往身上塗抹皁角，一遍一遍搓着身上，早就洗乾淨了，她依舊覺得髒！
小煤球蹲在一邊看着，很是不解。
她連帳篷有人進來都沒有察覺，直到一雙手忽然撫摸她頭髮——
“誰！”沐雲初警惕的看過去，彷彿身陷困境的孤獸，每一根神經都繃的很緊。
直到看見身後之人熟悉的面容，沐雲初渾身彷彿冰凍了一般，腦海中滿是那一夜羞恥的記憶。
顧爇霆看見她這樣的表情，心口刺痛。
他穿着僵硬冰冷的軍甲，渾身風塵僕僕樣子，身上還有血腥氣。
緩緩在她面前蹲下：“媳婦兒……我嚇到你了？”
媳婦兒……
他還是第一次用這麼土味的稱呼。
那些記憶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沐雲初的指甲陷入肉裏，刺破肌膚，血水在水中稀釋。
顧爇霆心疼的要去抓着她的手，忽然，她像是想起什麼，驚恐的擋住自己：“你出去，你出去！”
她身上曖昧的痕跡，根本還沒消散！
顧爇霆沒走，跳入水裏解下披風裹在她身上，緊緊抱着他：“現在已經沒事了，這些不怪你，都是我的錯。”
他恨不得將所有的溫柔都給她，可此刻的沐雲初哪裏能有半點安慰，她至今滿心的不安、驚慌和恥辱：“你是不是看見？你都看見了什麼？”
“我什麼都沒有看見。”顧爇霆的心跳比她還快，緊緊抱着不敢鬆手：“沐雲初，錯在我。你刺我一刀吧。”
怎麼能怨你……
沐雲初下意識的以爲他指的是他沒能跟過去保護她。
你一定是看見了……
這話沐雲初在心中，說不出口。她想掙扎，卻彷彿被抽乾了力氣，想將他推開，又擔心真的會將他推開。
忽然便抑制不住的失聲痛哭。
顧爇霆脣瓣親吻她額頭，天知道他心中更加難受，心慌意亂的不知該怎麼開口。
好久，她的抽泣聲小了些，顧爇霆才試探的問道：“那人若是我，你還會難受麼？”
此話一出，他明顯感覺懷裏的女人身子劇烈的顫抖了一下。
垂眸就看見沐雲初驚恐不安的眼神。
顧爇霆緘默的看着她，不安的等着她的答案。
“你果然……”看見了那些痕跡，你就沒嫌我髒嗎？
沐雲初彷彿置身冰窖，身體不住的發抖：“顧爇霆，對不起……”
這回答根本不是他要的，不管是接受還是不接受，都沒有回答他啊。
“若我就是軒轅修，你還會難受嗎？”顧爇霆此刻連套別人話的技巧都忘的一乾二淨，只能直白一點的再次問道。
沐雲初一僵，臉色蒼白的看着他：“你？”
她眼底劃過的恨意和憤怒，還有此刻身體明顯的抗拒……
“當……當然不是。”顧爇霆連忙否認，他這輩子沒有這麼慫過！
可是他怕，怕她連他也恨。
他再次想抱緊她，沐雲初卻本能的抵擋一下，顧爇霆手腳僵硬，心中組織措辭。
很快道：“其實，軒轅修是我……哥哥。”
“什麼？這怎麼可能？！”
據傳，天機閣少主是天機閣閣主的兒子啊……
顧爇霆緊緊握着她的手，深吸一口氣，很快冷靜下來：“確實是這樣，我們同爲天朝遺孤，師父卻立我爲太子。”
沐雲初驚訝的張着嘴巴，一個字都說出來。
“沐雲初，你真的不要放在心上，這些都不能怪你。而且，當初我娶你的時候，本是以爲你同方天成圓房了。我真的不在乎。”顧爇霆眼裏，寫滿真誠。
沐雲初不知有沒有聽進去，表情木楞的，好久好久纔回神。
“你……你讓我先洗。”
就算我們成婚前我真的同方天成圓過房，我也不會在乎，那是我們成婚前發生的事情。
可是這不是我們成婚前發生的事，也並非夫妻圓房。
是她的愚蠢導致這樣的結果，分明當時喊一聲軒轅令就能出現擋住軒轅修，她卻沒有出聲。
所以，我會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