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纖纖跪了下來,重重的磕頭。
這事應該求皇上,不過顧霆哪裏有空見她,範纖纖只能來求皇后娘娘。
明月立即跪下請命:“懇請皇后娘娘將此事交給臣婦去辦,臣婦一定將範宰輔等官員以及敵軍情況打探清楚傳回都城!”
沐雲初讓彩月將她們兩扶起來:“彩月,着人出宮將無痕叫來。”
“是。”
彩月退了下去,沐雲初看向兩人:“明月的身手本宮沒有什麼不放心的,你稍後跟無痕一同前往。范小姐,你也不必擔心,所爲範宰輔的死訊,不過是叛軍放出來擾亂民心的,範宰輔定然吉人天相。”
“是,那些話一定是叛軍放出來的假消息。”範纖纖雙手揪在一起,擔憂之情溢於言表。
“那……那有勞陸夫人跑一趟,我有一事想請陸夫人幫個忙。”範纖纖突然面向明月道。
明月:“范小姐請說。”
“我想給祖父帶一封家書過去,我這便回去寫,還請陸夫人動身的時候來範府取。”
明月頷首:“小事罷了,范小姐快快回去寫吧。”
範纖纖這就告退出去,此刻彩月正好進來稟告:“皇后娘娘,陸大人求見。”
範纖纖還沒有走出大殿,她腳下頓了頓,聽見身後皇后娘娘說道“快請”。
她沒有停留,徑直走了出去,果然在殿外看見了陸子觀。
他一如往常,瞧着溫潤謙和,見她出來,像平常一樣跟她點頭示意:“范小姐。”
範纖纖抿了抿脣,點了點頭就匆匆走了。
彩月緊隨其後出來,她還聽見了彩月請陸子觀進殿的聲音。
“無痕已經安排了十一至二十前往北原,讓我進宮之後過來通知皇后娘娘一聲。”陸子觀道。
“無痕的動作倒是快,那就不用讓他特意進宮了。明月,你出宮後找他拿調令,就儘快動身吧。”
沐雲初說完,看向陸子觀:“北原的戰事如何?”
陸子觀道:“對抗叛軍的是天朝最精湛的沐家軍,叛軍被擋在臨安城,相信要不要多久就會平息。”
沐雲初點頭:“好了,你們下去忙吧。”
兩人退了下去,一個前往御書房,一個出宮去。
沐雲初瞧見彩月在一邊輕嘆,不由道:“你這是擔心魏大人?”
彩月臉頰一紅,不高興道:“娘娘您亂說什麼呢,奴婢纔沒有這樣的心思。奴婢是看見范小姐,那孤獨無助的背影看得人蠻心疼的。”
“她也確實是不容易。祖父位高權重,本是個名門閨秀,偏生被那個妹妹攪合了名聲。”沐雲初對範纖纖的事情還是知曉一二的。
上她家提親的都是些三教九流之輩,明顯是欺負她沒人娶。
看中了陸子觀,偏偏陸子觀……
她不知道真相,還不知心底會如何看待明月。之前範纖纖見到明月時候的遲疑,沐雲初也看在眼裏。
明月出宮後不久就走了,這一天顧霆到了半夜還在御書房與大臣商議事情。
沐雲初讓人煮了宵夜送過去,她自己就不去跑了,大晚上的寒風冷冽,她挺着大肚子跑來跑去還得叫顧霆擔心。
她也不知道顧霆夜裏是什麼時候回來的,醒來之後沒有瞧見他的人,還是彩月告訴她顧霆回來睡過一會兒,不到一個時辰又起身了。
沐雲初這兩天也不得清閒,北原幾位王爺家中的王妃每日都要求見一次。
前朝顧霆沒有時間見那些王爺,他們只能讓家裏的女人去見沐雲初,打聽一下當今聖上到底是什麼想法,有沒有對他們起疑,對他們是什麼態度等。
不過,沐雲初也沒有精神見她們就是了,都一一讓彩月婉拒回去。
那些王妃們不用見,卻也有必須要見的人。
“我聽說,將軍被叛軍逼入絕境,他不肯投降,與叛軍殊死奮戰卻雙拳難敵四手,身中幾十刀,身前身後沒有一塊好肉,最後被人一箭穿心……”
姜聞的夫人捂着揪痛的心口,哭的泣不成聲:“如今曝屍荒野,屍骨也無人收斂。皇后娘娘,你說叛軍放出的是假消息,是爲了擾亂我們引起恐慌,可是他們說的有理有據,連地方都清清楚楚,就在淮河堤壩那一帶……”
姜夫人哭,她的女兒也不禁在一旁暗自垂淚。
沐雲初趕緊讓彩月給姜夫人遞上杯茶:“姜夫人先喝口水。”
姜夫人這才平復了下心情,接過茶杯。
“謝姑娘了。”她跟彩月道謝都顯得心力交瘁。
姜夫人本也是四十幾的人了,這幾日因爲聽見丈夫遇難的消息,又是擔驚受怕,喫不好睡不好,整個人看起來憔悴的很。
“姜夫人,真是因爲叛軍傳的太詳細了,這纔有疑點,他們若是真的殺害了姜聞將軍,那還不得耀武揚威嗎,故意這般說就是爲了讓後方的人心亂啊。”
姜夫人擦了擦眼淚:“可是沒有瞧見人總歸是無法安心啊,最難受的還是那些人說的話……”
叛軍給姜聞扣了個苛待北原將士的帽子,說就是因爲姜聞心胸狹隘對將士不公平,逼得北原的將士們無路可走才造反的。
因爲這個消息,姜聞還生死不明,便叫後方的家屬們受到不少的白眼和辱罵。
沐雲初趕緊寬慰。
當初顧霆攻打燕國,姜聞被抓了都不肯投降,若不是當初燕國皇帝抓他的家人們擋炮彈,姜聞都不肯爲天朝效命。
沐雲初不敢肯定姜聞的生死,但是她不信這樣的將領會是一個苛待下屬的人。
那些詆譭姜聞的話不過是叛軍們給自己的行爲找的藉口罷了。
不過,皇后身懷六甲還特意接見了姜夫人母女,便可叫那些對姜聞家屬們落井下石的人閉嘴。
沐雲初親自起身送姜夫人母女離開,姜夫人也不敢讓沐雲初遠送,只到了殿門口就趕緊請沐雲初止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