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塌下去腰桿也忽然直了起來,整個人都顯得精神了不少。
“惠珍,去備一輛馬車,現在就去尚書府!”
“是。”
惠珍欠了下身子,輕聲應道。
等馬車來的功夫,她便站在景玉殿的門口,聽着裏面的煙花聲,手指緊緊攥成了拳頭。
李長歌那個賤人,只會在皇上面前裝好人!
她若是真的那麼好心,她就應該自己去死,而不是賴在這後宮之中,霸佔着她的位置!
在惠妃的心中,她早就已經將鳳翔宮當做了她今後的寢宮。
對於李長歌這種“鳩佔鵲巢”的做法,她早就已經不滿意很久了。
更何況李長歌還頗得皇上寵愛,這也使得惠妃更加覺得嫉妒,也因此而更加嫉恨李長歌。
對於惠妃來說,她寧可死在刀下,也不想讓李長歌來替她求饒,這對她來說簡直就是個屈辱!
幾息之後,惠妃忽然鬆開了自己一直緊握的手,嘴角也揚起了一個笑容。
她不是好心嗎?
那她倒是要看看,她這份好心能保持到什麼時候!
“娘娘,馬車已經準備好了,奴婢扶您上去。”
惠珍的聲音打斷了惠妃所有都思緒。
她眼底的幽暗一閃而逝,速度之快,竟然沒有被任何一人發現。
尚書府
“爹爹!”
惠妃跌跌撞撞的跑進大堂,直接撞進了劉尚書的懷裏。
“女兒……女兒差一點就見不到你了……”
說完,惠妃便嗚咽着哭了起來。
眼淚將劉尚書的肩膀打溼,微風吹過,便是一陣冷意。
見到女兒這麼委屈,可給劉尚書心疼壞了,忙問道:“這究竟是怎麼?發生了什麼?快和我說說,究竟是誰欺負了你?”
不管劉尚書怎麼追問,惠妃始終是不發一詞。
過了半刻鐘,她才從劉尚書的懷裏擡起頭來,眼睛已經是一片紅腫。
“還能是誰,還不是李長歌那個賤蹄子,仗着皇上喜歡她,便各種欺辱我,皇上爲了她,差點沒將女兒處以死刑,要不是我運氣好,怕是就見不到父親了。”
說着說着,惠妃的眼眶又紅了,下一秒就快要留出眼淚一般。
聽着她的哭訴,劉尚書的心都揪成了一團。
那可是他捧在手心裏長大的女兒,怎麼能就這樣被其他人所欺辱!
“女兒你受苦了,是父親對不起你,讓你受了這麼多的委屈。”
“這怎麼能怪父親呢!”惠妃匆匆忙忙的擡起頭,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劉尚書:“這明明都是那李長歌的錯。”
這一擡頭,左維才發現惠妃額頭上的磕傷,心底的怒火更是成倍的上漲,就連握住惠妃肩膀的手都忍不住加重了力氣。
“你的額頭……究竟怎麼回事!是誰傷了你!”
惠妃將自己在景玉殿的遭遇細細說了一遍,細節部分被她改了不少,尤其是李長歌爲她求情的那段,更是被她改成了是李長歌故
意爲了羞辱她,所以才替她求情。
至於她額頭上的傷痕她卻是閉口不提,就算劉尚書不斷的追問,她也只是含糊其辭的糊弄過去。
劉尚書更是認定了這一切一定和李長歌有關,只是女兒不想讓自己擔心所以才閉口不提。
“女兒你放心,父親一定會爲你討回個公道。”劉尚書咬牙切齒的說道,幾乎是從牙縫中將這幾個字擠了出來。
“多謝父親。”
說着,惠妃又滴下淚來。
劉尚書心疼女兒,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拍了拍她的肩膀,囑咐婢女帶小姐下去,讓惠妃儘快回房治療,防止留下疤痕。
惠妃自然是連忙應下。
她留着傷口不治只是爲了讓劉尚書多心疼她一點,若是真的留下疤痕,那可就是得不償失了。
……
第二日早朝,拓跋桁剛剛接受完大家的行禮,劉尚書便幾步從列隊中站了出來。
“殿下,臣有要事稟告。”
“曰。”
“是,殿下。今日,北蠻邊境遭敵軍入侵,百姓不堪其憂,看守軍隊更是損失慘重,現在連糧草都是個問題。”
雯時間,朝廷上下頓時一片喧嚷。
“李將軍不是說自己已經安撫好邊塞了嗎?”
“這麼嚴重的事情爲什麼一直沒有人說過啊。”
“真是可憐那些百姓了,也不知道情況怎麼樣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李將軍不是一直負責這件事嗎?”
聽着衆人的討論,看着拓跋桁皺起的眉頭,劉尚書的嘴角微微漏出一個笑容,可他微低下去的頭卻將這一切掩飾乾淨。
“皇上,此事一直是李將軍負責,我不知是出現了什麼問題,才讓李將軍一直將這件事壓下,若不是有熟人過來找我,估計殿下還會被李將軍一直蠻在鼓裏啊!”
說完,劉尚書直接跪倒在地,狠狠磕了一個響頭,等擡起頭時,已經是老淚縱橫。
“皇上,我知道您在意李將軍,甚至是有意偏袒,可那些百姓呢?他們又該怎麼辦?!
他們這麼相信朝廷,一心依賴朝廷,認爲朝廷會從水火當中將他們救出來,而實際上呢?
朝廷棄他們於不顧,甚至是不知道他們都遭遇了些什麼,殿下,您不能讓百姓心涼啊。”
劉尚書再一次拜了下去,單薄的身子在地上瑟瑟發抖,似乎是不堪重負一般。
看着劉尚書跪倒在地的模樣,大家瞬間便相信了他的說辭,手指在暗中朝着李將軍所站的位置指指點點。
似乎是在說他都冷血無情,又似乎是在指責他的不負責任。
一心向國的李將軍何曾受過這樣的指點,嘴脣微微顫抖了幾下,半天才從嘴裏憋出幾個字來。
“劉尚書,你……你胡說!”
“我胡說,你有什麼資格說我胡說。”劉尚書紅着眼眶從地上站起身子。
“你爲了你的官職,棄百姓於不顧,棄將士們於不顧,你有什麼資格在這個位置上繼續待下去!你不配被人稱爲將軍!”
面對劉尚書的一句句的指責,李將軍氣
的渾發抖。
他什麼時候棄百姓於不顧?又什麼時候棄衆將士們於不顧?!
他一直衷心耿耿,甘願爲國家付出自己的一切,甚至是姓名,劉尚書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裏空口無憑的污衊他!
一股股的怒火頂撞着李將軍的胸膛,如果再不發泄出來遲早會在他的心中爆炸。
“劉尚書,你口口聲聲說我不配成爲將軍,棄百姓於不顧,可你又有什麼證據?!難不成你隨便說上兩句便可以定一個人都罪罰嗎?!那要大理寺有何用?要法規有何用?!”
劉尚書冷笑一聲:“你不是要證據嗎?那我們就一起等待好了。”
李將軍擰起眉心。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他真的早有準備?
不知爲何,李將軍忽然感覺到一絲不安。
就在大家都在翹首以盼,以爲劉尚書會拿出些什麼證據時,一直緊閉的宮門忽然被人推開。
“報!皇上,邊塞加急傳來一封信件。”
“呈上來看看。”
“是,皇上。”
說完,男子半彎着腰,將東西遞到拓跋桁的手中。
衆人並不清楚信件當中的內容,可從拓跋桁臉上的表情變化來看,定然是邊塞那邊出現了什麼問題,不然拓跋桁臉上的表情不會如此嚴肅。
李將軍心中的不安更是漸漸蔓延上來,眼底也多了幾分探究與疑惑。
難不成真的像劉尚書所說的那樣,邊境那邊出了問題?!
就在李將軍還在心中不斷猜測時 一直沉默不語的拓跋桁總算是開口吐出了第一句話。
“來人,把這封信拿給李將軍看看。”
“。”
太監接過信件,恭恭敬敬的遞到李將軍手裏,剛看第一行的內容,李將軍便臉色大變,心中更是掀起了驚濤駭浪。
這……劉尚書剛剛說的竟然都是真的!甚至比劉尚書方纔說的還要嚴重幾分。
城門已經失守,最邊界的一道防線更是被毀了個七七八八 而他卻渾然不知,甚至時認爲是劉尚書在故意找茬。
李將軍腿腳一軟,竟直接跪倒在地
“皇上,懇請您給老臣一個機會,讓我將功贖罪,老臣願意用自己的性命作爲擔保,失守的城池,老臣就算是拼了老命也一定會重新奪回。”
聽他這麼說,衆人就算是沒看到信件中的內容,大致也猜出裏面究竟都寫了些什麼。
若是其他人做出了這樣的事情,大家或許還會出聲指責兩句。
可現在,犯錯的人可是李將軍,那可是皇上身前的紅人。
大家都是人精,誰也不願意給自己惹麻煩。
一時間,朝廷上竟然鴉雀無聲,只有衆人儘量放輕柔的呼吸聲而已。
李將軍還在地上跪着,一向挺拔的身子不知在什麼時候忽然垮了下去。
拓跋桁本不想讓李將軍帶兵出征,可眼下大家已經猜到了真實情況,他總不能讓衆大臣寒心啊。
“李將軍,你真的決定好了嗎?”
“老臣……決定好了!”
“那便這樣吧,朕命你爲北伐大將軍,三日後啓程。”
“謝過皇上。” 2k閱讀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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