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是沒有理會孫甲繕的告饒,一掌朝着身後拍出,帶着冰寒靈威的掌力立時將整座牆壁憑空化作齏粉!
而後就見其虛空一抓,四名巡檢連同孫甲繕,被包裹在了一個暗色的球形結界之中,被其如法炮製的扔出了課室,眨眼間便消失在了空中。
“莫…莫前輩…”
莫水遙越是一語不發,潘令年心中就越是沒底,因爲他很清楚,此人就是殺了自己,只怕家主也不敢輕易找她麻煩。
不過莫水遙顯然沒打算這麼便宜潘令年,目光一閃,那些斷掉的縛仙索便漂浮在了她的身前。
而後就見其單手結印,原本金光流轉的縛仙索便快速被染成了暗色,重新化作了一條稍短的黑繩,接着飛向不敢妄動的潘令年,將自己原先的主人也來了個五花大綁。
“前輩!”
他剛想說話,一團繩索就將其嘴巴給牢牢堵住。
“哈哈哈哈,讓你捆我!”
咯咯嬌笑的馮子羽那叫一個解氣,此時莫水遙方纔沉聲開口:
“小羽,他剛纔可有欺負你?”
“有呢有呢!”
一邊說,她一邊重新恢復了女兒家的姿態,嬌嗔的拉着莫水遙的胳膊。
與此同時,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的疏桐,包括青雲也趕緊一齊過來見禮:
“行知宮寶瓶丹師疏桐,拜見前輩。”
“絳雲洞弟子青雲,拜見前輩。”
身材不高的莫水遙沒有理會疏桐,而是默默打量起了小爺,看的他渾身都不自在。
好在她的目光也未在其身上停留太久,繼而又望向了馮子羽:
“他是怎麼欺負你的?”
“他呀!”
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從不嫌事大的馮子羽開始牛皮狂吹,什麼鞭笞火烤啊,什麼水刑針扎啊,那是有多誇張說多誇張,有多惡毒說多惡毒,讓潘令年是目瞪狗呆外加冷汗直流。
姑奶奶,我特麼自始至終都很忌憚你好吧?不就將你捆了一會兒方便我拿住那小子嗎?啥時候給你整那麼多酷刑來着?
彷彿只有面對馮子羽之時,這位強大的歸靈境女修纔會露出一絲冰消溶解後的溫暖,啞然失笑道:
“他哪敢這麼對你!”
不過話鋒一轉,她那雙看不出半點歲月痕跡的瞳仁中,卻明顯閃過了一絲殺意:
“但明知故犯,罪加一等。”
言罷,這位強大的歸靈境女修如鬼魅般無聲無息飄到潘令年跟前,在其驚駭絕倫的注視中緩緩擡起了帶着黑色手套的右掌,淡聲說道:
“下去之後記得好好管教你兒子。”
轟!
巨大的爆鳴聲響起,五色流光瞬時照亮了整間課室,刺目的光華使青雲他們不得不閉上眼睛,甚至用上了胳膊阻擋。
但讓三人均覺得奇怪的是,歸靈境修士的一擊難道僅僅只有轟響與閃光嗎?怎麼無任何衝擊力呢?
待得光芒消失,他們睜開眼睛之後這才驚訝的發現,原本被縛仙索捆覆的潘令年此時正癱軟倒地,而他的身後居然又多出了一名青年華袍男子,正與莫水遙雙掌相接,不分軒輊!
“是潘…潘岳仁!”
疏桐震驚失聲。
“潘岳仁?”
青雲喃喃的唸叨了這個名字。
“他是潘家現任家主,也是目前潘家修爲最高者,他不是閉關了嗎?怎會出現在這裏?”
馮子羽聲音沉重的解釋道。
事情的發展已經完全超出了她的掌控,她實在想不到爲了一個青雲,居然能引得已經閉關多年的潘家家主現身,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潘岳仁目測也就三十歲上下,比潘令年年輕許多,容貌俊秀,一雙星眸乍看古井無波,細瞧卻又似蘊藏歲月紋理,冷峻異常。
但歸靈境修士的實力可不是光憑面相就能看出來的。
潘家主的衣襟雖與潘令年有些相似,但外圍則披了件不知是何材質織就的及地大氅,其上根式點綴着各種珠寶玉石,非常華貴。
別說是一家之主,就說他是知靜洞天的宗主青雲都相信。
“莫師妹下手可真是一如既往的狠啊。”
不過開口之後衆人皆能發現,此人的聲音倒是格外蒼老。
“我還以爲你不會出來了。”
說着,莫水遙主動收掌,瞥了眼課室恢復如初的牆壁,她又不屑的冷哼道:
“哼,潘師兄,你這難道是想要甕中捉鱉?”
“莫師妹言重了,讓一幫小輩圍觀的話,我們這些老傢伙的面子掛不住啊!”
潘岳仁搖頭失笑,接着好奇的問:
“煙雨孤蝶果然名不虛傳,你是怎麼發現我的?”
“沒有你在,就是給潘令年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動小羽。”
聞言,潘岳仁將目光投向了不遠處的三人,這讓他們頓時便感覺到一股莫大的天威驟然降臨。
馮子羽和疏桐還好一些,可小爺卻徑直給這浩瀚的神識之力給壓爬了下來,口中鮮血狂噴,顯然,青雲是被潘家家主給針對了。
不得不說,同爲歸靈境,潘岳仁的實力比之他見過的天衛尊主蘇無遮要相去甚遠,但饒是如此,對方一個眼神自己就已經扛不住了。
足可見元化境與歸靈境隔着的果然比銀河還要遙遠。
“潘師兄如此對待一名小輩,不覺得有失妥當嗎?”
見青雲周身數丈直接被壓得凹陷下來,莫水遙一聲冷哼,隻身擋在了他面前,小爺這才艱難的呼吸了幾口空氣。
面對莫水遙的嘲諷,潘岳仁絲毫不以爲意,收回神念之後反問道:
“莫師妹,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方纔是你動手想要擊殺令年的吧?”
說着,他一指靈光點出,癱軟在地的潘令年瞬間醒,捆覆他的縛仙索也由黑轉金,重新化作了兩枚蝴蝶標。
眼看家主站在身後,他趕緊連滾帶爬的站了起來,臉上寫滿了尷尬。
“令年,你不是說今日這裏只有行知宮的一位寶瓶丹師授課嗎?”
即便有同爲歸靈境的莫水遙在場,潘岳仁竟也毫不避諱的表明自己乃是潘家此行的幕後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