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頭看看天,見羣星爭輝夜色已深,姚欺霜又道:
“算了,待明天得空,我給厲叔傳道火符讓他去查查,順道看能不能幫你那好朋友方慈航一把,至少也護住他的妻子,使其心安吧~”
“呵!那便多謝霜姐了!”
小爺真心實意的抱了抱拳,姚破風則衝她擠眉弄眼:
“霜眼魔女也會助人爲樂?果然愛情的力量是最偉大的!”
“姚破風,你討打是不?!不知道我最討厭這個外號嗎?”
“妹夫,救我啊!”
兄妹倆你追我趕,而沈修竹稚嫩的臉龐則猶如三月的桃花,似比女子還要羞赧。
“厲叔是我父親手下的四魔將之一,等以後回魔生門,我再帶你詳細認識一番,他們跟雷叔一樣,都是父親最信任的屬下與夥伴!”
貼心的姚夢尋根本不用青雲發問,這便主動介紹道。
“還是夢尋你最善解人意。”
“可有那賦詩姑娘懂你?”
將頭靠在青雲的肩上,姚夢尋調皮的問道。
“我發現你跟阿蓮都喜歡給我出送命題,哈哈。”
“真想親眼看看那賦詩姑娘啊!”
姚夢尋忽的淺笑道。
“哦?爲何?你不喫醋嘛?”
“有的事情無法改變,也無法強求,既如此,不妨將最美好的留在當下,待相逢時與她們結伴,一同賞花,豈不美哉?”
“哈哈,我又不是花~”
青雲着實沒想到姚夢尋會如此看的開,心中感動之餘更多的卻是不解與激動。
“我守着的是你,她們是緣,一切皆有定數,一切皆是定數。”
姚仙子用近乎揭語般的比喻訴說着自己恬然美麗的內心,小爺想的卻是務必將龍賦詩和阿蓮送去靜慈天學藝,好好陶冶陶冶情操。
繼續北上,一行人穿越邊境,終於來到了比景州還要富饒的中越之州。
姚欺霜和沈修竹那可都是第一次踏入越州,情緒高亢的緊,特別是霜眼魔女,幾乎走到哪兒逛到哪兒,愣是把先前低調行事的口號忘了個一乾二淨。
沈少爺自然也真就從堂堂醫官變成了拎包僕從,手上堆滿了各式各樣的玩具喫食,連個打開百寶囊的功夫都沒有。
不過到了越州之後,交通變得發達了許多。
想來多半是因爲富饒的緣故,不管傳送陣時失效了還是損壞了,反正直接重建就是了,不差錢。
“咱們咋就不能大規模建造傳送陣呢,按道理景州也不比越州差啊?”
姚破風好奇地問。
“景州地勢平坦,山嶽較少,而且有着大量的飛行亦或蹄足異獸,慢雖慢點,但勝在成本低,運輸量大,與其耗費巨資建造高風險的傳送陣,不如靠這些沒頭腦的大傢伙拉貨穩當。”
姚欺霜用像看白癡一樣的眼光鄙夷的盯着自己的老哥。
“那咱們人不就倒黴了?”
“也不盡然。”
接話的乃是小爺。
“我的老家在梁州最南端,那裏傳送陣的使用就被把控的很嚴,無論大小城池,幾乎都不允許長距離傳送,有些甚至乾脆就完全禁止使用。”
姚破風好奇地問,而解答他的卻又換成了魔女霜。
“戰略控制,防止妖族亦或其他人掌控傳送樞紐,佔據有利地形,我說四哥,這麼多年你究竟幹啥了?這麼簡單的常識都不知道?”
“靠,早說了魔生門有大哥和你就夠了,我特麼負責喫喝玩樂就行!”
姚破風一臉痞相,很難想象這貨居然還是當年三十三界年輕修士中的領軍人物之一。
當然到了越州之後,幾人也不用遮掩,可以大大方方的行走官道,速度不由快了許多。
而兩位姚小姐都是不差錢的人,傳送陣自然想怎麼用就怎麼用。
復行數月,他們終於來到了白練城附近,可時隔三年多的時光,當青雲再度重回當初被潘令拙擒住的密林之時,周遭詭異的氣氛與景象卻着實將他嚇了一大跳。
“這…這是怎麼回事?”
莫說是青雲,就連雙目失明的姚夢尋都眉頭緊皺,灰靄的雙眸掃視着四周,沉聲道:
“這附近怨念極重,煞氣橫生,而且越往北氣息越濃!”
“雲老弟,我說你小子有這麼厲害嗎?能將和御風境大修士動手,將這裏方圓數裏打的寸草不生?”
姚破風彎腰捻了捻地上的焦土,結果一觸即碎,彷彿久旱百年。
“不對啊,這裏的爆炸應該是那時潘令拙爲了殺人滅口,以傀儡自爆徹底抹除痕跡造成的,但我記得也沒有這麼廣的範圍啊!而且這些煞氣…”
與姚夢尋一樣,他對於煞氣亦是相當敏銳,但問題是這些煞氣中飽含着極端的怨念與死意,好似曾經大規模的屠戮生靈一般。
“去白練城看看吧,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姚夢尋沉聲道。
“好。”
祭拜緬懷了一番戴璘兒與何娟,幾人便匆匆往前趕。
只是也不用到白練城,這一路上他們的眼睛時越睜越大,越瞪越圓。
因爲實在是太慘了…
即便風化了數年時間,他們依舊可以看到無數凡人村莊被毀,森森白骨遍地都是,從青雲被擒之處開始直至白練城,幾乎形成了一條綿延不停的生靈禁區。
肥沃的農田化作赤土,歡聲笑語成爲滲人的鬼音,濃郁的煞氣經久不散,似乎哪怕再過很長時間,這裏依舊無法恢復往日的生機。
而白練城呢?
有幸完好,可並非無缺。
除了姚夢尋,幾人皆是震撼的看到,白練城原本青光瓦亮的城牆,不,應該說是整座城池,就好似被人一劍斬去了將近三分之一。
其後新建的部分與老城牆有着明顯的色差,城內建築亦然。
“也不知海悠劍宗得罪了誰,居然連白練城也遭了殃。”
小爺一開始還感覺可能是潘令拙乾的,只不過回頭想想,這老哥能不能一劍毀掉三分之一的城池先不談,他有沒有那個膽子還是兩說,畢竟這貨的性格還是挺謹慎的。
“鐵定是白知正的仇家,別看這小子表面正派,背地可陰着呢,蔫兒壞。”
姚破風不屑的撇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