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劍之遙 >第五百七十章 羈絆開始(1)
    “久兒!夠了啊!別再拿修竹開涮了!”

    三位女中豪傑皆是海量,微醺的姚欺霜一把將他給拽了過來,差點就攬坐到了自己的大長腿上。

    “哎呀小公主,你這麼護犢子幹嘛,我又不會吃了他~”

    “阿久。”

    也不知方慈航是不是有些不開心,喚了聲顏久的名字,惹得她吐吐舌頭,趕忙閃到了繃帶男的身旁。

    “呦,你這死鬼也會喫醋啊?”

    自從當年費老點出某些真相,亦或不存在的雙生沙羅之後,方慈航對顏久的態度終於起了些微變化,並不再像以往那般寡淡。

    “他還小。”

    此言一出,沈修竹臉上更是掛不住,彷彿下一刻就會哭出來似得。

    而顏久這麼一鬧,戴璘兒頓時也來了興趣。

    她本就習慣與姚欺霜你爭我奪,這不,藉着酒興,她居然猛地用力,將沈修竹又扯到了自己的懷中,嬌笑道:

    “霜妹,獨樂樂不如衆樂樂,這麼可愛的少年,不如咱們…”

    “戴璘兒!你!你放手!”

    “哼,你說放就放?那我多沒面子呀~怎麼,咬我呀?”

    說着,戴璘兒竟在大庭廣衆之下環抱沈修竹,而後狠狠的親了下去!

    噗呲~

    沈少爺鼻血直噴,姚欺霜當場傻眼,最後便是兩位高個女噼裏啪啦的大火拼~

    “我說吧夢尋,戴璘兒壓根就不喜歡我這種類型的。”

    縮在角落看戲的小爺衝姚夢尋擠眉弄眼。

    “那你就得好好考慮考慮她爲何會對你這麼好,還莫名其妙的跟着你了~”

    “呃…好像有點道理。”

    這時候,小爺忽然想到了什麼,趁着嘈雜的呼喊,悄聲傳音道:

    “對了夢尋,早前萬叢芳出現時,你說感覺到了暴戾與兇邪的情緒,是否就是她?”

    談到這裏,姚夢尋手中的杯盞明顯停在了空中,將之輕輕放下後,她方纔以神識傳訊道:“彼時光明尚在,我以心眼看人,只以爲衆生之心非黑即白,可如今目不能視,卻反倒覺得善惡悲喜皆有顏色,七情六慾多姿多彩,而繽紛斑斕纔是人心真正的對白。”

    頓了頓,姚夢尋再次端起酒杯,可青雲卻發現,她的手正微微的顫抖。

    “她不是人,她是一團漆黑濃郁的‘邪與惡’,每當直視着她,我都覺得自己彷彿墮入了無盡的深淵,迷失在永恆的恐懼之中,無法自拔。”

    小爺清楚地知道,姚夢尋以心眼看到的,必然是那脫胎自混亂道則的不死天罰。

    “她從身軀到心靈,好似皆由極致的‘惡念’組成,但這些對她來說卻只是禁錮,不,應該說是穩固她心靈的土壤,或許用出淤泥而不染來形容會比較恰當,只是我實在想不明白,萬叢芳究竟是如何在這種邪惡的土壤中沒有迷失自我,她又爲何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哎,等離開竹石劍派之後,我會將有些祕密都告訴你的夢尋。”

    非是不相信姚夢尋,關鍵那黑色小人太過強大,青雲擔心她知道的越多,危險也就越大。

    而且聽她的意思,似乎萬叢芳的整個魂體都是由不死天罰所組成,這又是怎麼回事呢?難道是因爲被不死天罰侵蝕太過嚴重的緣故?

    “無妨的小云兒,其實我也能看到,你心中的‘邪與惡’和萬叢芳的‘黑’同根同源,只不過你有枷鎖與鎮壓,是曾經的藏鋒,是現在的洛雲劍,對嗎?”

    “什麼都瞞不過你。”

    青雲苦澀的笑了笑,旋即仰頭,一口抽乾了杯中苦酒。

    “劍鬼道友,原來你的本名叫萬叢芳啊?”

    天空上,一身黑衣的莫水遙沉浮在雲濤間,平靜的注視着下方只有歡笑沒有哀愁的年輕人,輕盈的她好似只烏鴉,於一陣陰冷的秋風過後,忽然開口。

    “嗯。”

    “叢芳爛熳,鬱郁紛紛,好名字。”

    翠意盎然的身影緩緩出現,少女容貌的芳兒姑娘揹負雙手,凶神惡煞又老氣橫秋。

    “我沒讀過什麼書,誇不了你了,但你的名字和綽號一樣好聽,煙雨孤蝶,很美。”

    詫異的看了眼面色慘白猶如女鬼的萬叢芳,莫水遙輕笑一聲解下面巾,露出了同樣秀氣美麗的容顏。

    “我感覺還是你更漂亮些,而且你應該比我年輕很多吧?”

    聽了這話,萬叢芳指着自己眉心巨大的疤痕,似自嘲的笑了笑,反問道:

    “我若說自己今年才三十多歲,你信嗎?”

    “當然不信,三十多歲若能擁有你這般的境界,全天下的修士都去自殺好了。”

    “那小子也只有三十多歲,十幾年前我們剛認識的時候,他還只是個凡人。”

    順着萬叢芳的指引,莫水遙將目光聚焦向了青雲。

    “十幾年修行至元化境中期,這等天資亦是當世罕見,難怪費老會如此看重他,劍…萬掌門,我想,你應該不是他的師父吧?”

    出乎莫水遙意料,萬叢芳十分平靜的搖了搖頭:

    “不是。”

    “那你們…”

    只是談及此處,竹石劍鬼周遭的煞氣瞬間濃郁了幾分,莫水遙也立時飛退了數十丈。

    “這等陰森的氣息,難怪丹青會說她不是人,可也沒見過何種‘靈’能脫離本體,獨立生存的啊?”

    莫水遙暗道,而萬叢芳卻快速收斂了威壓,難得低聲致歉。

    “抱歉,莫道友。”

    突然的,莫水遙在萬叢芳臉上看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悲傷。

    那是隱藏在蒼白背後痛徹心扉的悽婉與絕望。

    她不知道對方究竟經歷了怎樣的磨難,方纔會流露出如此哀傷的表情,不禁道:

    “應該說對不起的是我。”

    緊接着莫水遙又苦笑道:

    “當年正是因爲你的這種氣息,讓我和師兄感到十分不適,於是便和你大打出手,結果差點一起栽了,還得謝謝你,沒當場將我倆給結果了。”

    沉默的凝視着對面的暗夜黑影,竹石劍鬼的綠顯得生機寥寥。

    “也謝謝你,莫道友,許久沒同別人說過這麼多話了。”

    言罷,萬叢芳點了點頭,帶着漫天的森冷邪異,悄然的來,無聲的走。

    煙雨紛飛,孤蝶徘徊,莫水遙本以爲她只是過來看看自己,可當目光再度穿透雲霧,杯觥交錯間映照的,卻是讓她忽的又明白了什麼。

    有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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