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謙手中暖黃色的陽符呈現出乳白色,隱隱有破裂的痕跡,幾乎到達極限狀態,但他們距離古墓的出口仍然有很長一段距離,以虯蛇閃電般的速度,他們絕無逃脫的可能。
只待幾個呼吸的時間,虯蛇就如海嘯般洶涌而至。
陳雅茹、謝滿山、何光耀等對於死亡的恐懼無限放大,瞳孔擴散就像在等待一個必然會降臨的節日,掙扎完全失去意義。
在他們以爲必死的時候,突然聽到一陣朗朗的讀書聲。
“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
“下則爲河嶽,上則爲日星。”
“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蒼冥。”
李長青朗誦着文天祥的正氣歌踏步而來,身上的書卷氣息濃郁到極致,神情剛毅果敢露出一股鐵骨錚錚的凜然正氣。
癲狂的蛇羣聽到讀書聲後驟然停下來,吞吐着蛇信子畏縮不前,猶如遇到天敵一般。
“李大師”
陳雅茹、何光耀、謝滿山等見癲狂的蛇羣竟然停止進攻,轉身望見李長青修身的身影,頓時喜出望外,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陸謙看着李長青一怔,心中翻起驚濤駭浪,“浩然正氣”。
他只聽何光耀稱李長青乃國學大師,但現在各種大師橫行,大多數都爲欺世盜名的騙子,就沒太放在心上,哪知李長青一身浩然正氣凝練全身由裏而外,讀幾句詩就化解蛇羣的危機。
“李大師小心,這些虯蛇怪異得很,似乎受到某神祕種力量的操縱”
何光耀見李長青風輕雲淡地從衆人身前掠過,朝着虯蛇羣走去,有些擔憂地提醒道。
“嗚嗚”
忽而,從古墓中心傳來的哭泣聲愈來愈響。
本來被李長青讀書聲鎮壓的蛇羣受到鼓舞,重新變得狂躁,吞吐着蛇信子蠢蠢欲動。
陳雅茹、謝滿山、何光耀等再次將心提到嗓子眼,莫非難逃一死麼
“在齊太史簡,在晉董狐筆。”
“在秦張良椎,在漢蘇武節。”
“爲嚴將軍頭,爲嵇侍中血。”
“爲張睢陽齒,爲顏常山舌。”
李長青視若無睹,自顧地讀着正氣歌,排比句疊在一起,一氣呵成,儼然大河奔流,滔滔東去勢不可擋。
浩然正氣乃一切陰邪的剋星,好似陽光融化冰雪,大風驅散霧霾。
蛇羣即便受到蛇母的鼓動,非但不敢向前攻擊李長青,反而如潮水倒灌朝着反方向四散開來,古墓中心蛇母的鳴叫也不知爲何戛然而止。
李長青攜着浩然正氣踏歌而行,一往無前。
普通虯蛇的靈智不高,失去蛇母的操控如無頭蒼蠅般在墓內亂竄,很容易觸發墓內的機關,導致虯蛇大面積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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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陸大師面對虯蛇都束手無策,只能坐以待斃,他讀着書就讓虯蛇掉頭鼠竄”
陳雅茹癡癡地望着李長青,難以相信眼前的情景。
何光耀覺得自己在最大化的預估李長青的實力,所以在陸謙面前對李長青推崇備至,但他發現平庸限制了自己的想象力。
“不科學啊,文天祥的正氣歌怎麼會有這種效果”
謝滿山從事考古研究,古文功底自然不會差,文天祥的正氣歌他也會背,可爲什麼在李長青嘴裏就不一樣呢
幾名學生亦瞪大着眼,在內心直乎,“不科學啊”。
陸謙神色複雜,他一直都認爲人的精力有限,而無論風水、陣法都博大精深,憑李長青的年紀又能有多深的研究
可就在今天上午李長青先他尋到古墓的入口,現在又在他竭盡全力仍無法擺脫葬身蛇腹的時候,席捲着排山倒海般的浩然正氣踏歌而來,而他視若猛虎的虯蛇在李長青面前猶如老鼠見到貓
且不論李長青在風水、陣法上的造詣,單單李長青的一身浩然正氣就值得他側目,何況李長青在緊要關頭救他一命。
“多謝李、李大師出手相助,他日有用得着的地方儘管開口”
陸謙年到古稀,在溫安風水界地位尊崇,開口稱呼一位年紀與自己孫子相仿的年輕人爲大師,一時拉不下臉面,但想到李長青剛纔吟詩驅蛇的場景就釋然了。
“對不起,要不是我不聽您的勸阻一意孤行,也不會讓大家都差點死在這裏”
生死間有大恐怖,陳雅茹在鬼門關走一回也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哭泣着向李長青道歉。
“雖然蛇羣散開,但古墓裏任然很危險,勞煩陸大師帶着大家儘快離開”
雖然陸謙之前對李長青態度不釁,但現在態度溫和,李長青自然不會跟一位老者計較,禮貌地對陸謙說道。
“那您呢不跟我們一起走麼”
陳雅茹聽出李長青話外的意思,擦乾淚痕問道。
“嗯,有些事情要辦,如果我在墓中見到與你爺爺有關的線索,再告訴你”
李長青點點頭,他很清楚自己的讀書聲能驅散普通虯蛇,但絕對不可能讓蛇母停止鳴叫,必然有其他事情發生,說不定與失蹤的秦大爺有關,便想到墓中心一探究竟,徹底解決東風茶場的蛇患,有孟鴻儒陪着他安全也有幾分保證,尋找陳雅茹爺爺當年的線索只是附帶的事。
“嗯嗯”,陳雅茹想起在下目前,她對李長青的語氣不善,可李長青不但就她,甚至願意深入古墓幫她尋找爺爺失蹤的線索,感激得熱淚盈眶連連點頭。
孟鴻儒對陳雅茹、謝滿山、陸謙、何光耀等不屑一顧,等他們離開後,非常感慨得說道:“李大師的浩然正氣威懾羣蛇,我根本就沒幫上什麼忙,身爲孟家子孫卻是第一次在外人身上見識到浩然正氣的威力,真是慚愧啊”
“呵呵,真正的大傢伙還在裏面呢”,李長青淡淡一笑。
“確實”,孟鴻儒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