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給容容的這25%比起來,這算不上什麼。”
老太太說話中氣十足,神態非常威嚴。
“至於陸箏,敬之去世的時候,就給你留了一筆財產,公司雖然沒有分配股權給你,但是每年公司固定給你的分紅是多少,你自己心裏也清楚。”
“這40%跟你的分紅比起來不多,但也不是普通家庭能拿得出來的。”
“我爲什麼要給容容這麼多的份額,因爲你們的大哥,這些年你們能夠安安穩穩地過好日子,少霆有多辛苦,也不用我多說了。”
霍老夫人的目光多半都是落在陸箏的身上。
她這麼做也實在是無奈,這個家以後是需要有一個鎮得住的女主人。
陸箏和霍美姝都不是這塊料子,容容這個孩子的心性不一般。
霍家想要穩定下去,這大後方也需要有一個主心骨。
她這麼是爲了霍家。
霍家現在雖然體面,地位在盛京裏水漲船高。
但是陸箏打交道的這手段還欠缺,有女人的地方也是天下。
陸箏沒有八面玲瓏的心,但是容容有。
霍家只有交到少霆夫妻手裏,她才踏實,百年之後才能安心地下去見老頭子。
她現在還有時間,還能鎮得住這場面,還有時間教導容容,培養她起來。
霍少傑是導演,咬文嚼字的,這腦子本來就要活絡一點。
小老太太纔開口,他就知道老人家的心思了。
他心裏長舒了一口氣,目光有點無奈地和霍少霆對視。
大哥大嫂這肩膀上的擔子重啊。
容黛也不傻,老太太的話雖然沒有挑明,但是她心裏已經清楚了。
老太太這是想讓她接管霍家女主人的位置啊。
那就是當家主母,掌管中饋,這可不是一個輕鬆的活兒。
容黛心裏非常清楚,一個家族的興旺,其實跟當家主母也是有很大的關係的。
有時候後宅婦人的消息要更加靈通,也能得到一些意想不到的消息。
雖然說現代不像是她前世那樣要打聽官場裏的事情,但是無論任何時代。
資源和人脈,都是需要積累和維護的。
婆婆這性格不是個適合交際的人,老太太這是有意培養她。
那這麼看來,這25%的份額,她拿着還真是一點也不愧疚的。
只是這樣一來的話,那她以後要忙事業,又要處理霍家的人際關係,還是忙啊。
“要辛苦你了,老婆。”
霍少霆敏銳,在老太太給項鍊的時候,他就猜到了。
他握着容黛的手,偏頭吻了一下她的秀髮,聲音低低的,夾着幾分歉意。
“不過你也不用有太大的壓力,就是參加聚會,喫個飯,聽她們閒談。要是你不喜歡,去露個臉就可以了。”
他掌管霍氏企業,當然是清楚維護人脈的重要性。
現在的女人能頂半邊天,這幾年維護霍家的人脈,雖然小老太太有放權的意思。
但那畢竟是自己的親媽,有多大的能耐,他心裏是清楚的。
維繫人脈,可不是喫個飯這麼簡單的事情。
她前世當了三十年的國後,從皇子府到皇宮,從當家主母到天下之母,她太清楚這維繫人脈是多麼費勁的一件事情了。
處理得不好招恨不說,還給自己添堵。
這豪門貴族之間,從來不缺聚會。
聚會除了把酒言歡,更多的是打聽消息,維護好彼此的利益。
但是想要做好這件事情,卻不是那麼容易的。
沒有永遠的朋友,利益纔是至上的。
人脈的積累,其實也是在變相地累積資源。
她沒有回答霍少霆的話,畢竟這婆婆還坐在邊上,她要是應了,那就打了婆婆的臉面。
小老太太今天這做法可以說,是非常不給婆婆面子的。
“你自己有什麼本事,我也不多說了。你和美姝,都不是交際的好手,我不是沒有培養過你。”
“現在我老了,豪門裏年輕媳婦跟韭菜一樣,一茬兒接着一茬兒的。很多場面上的話,人家也就是隻給個臉面了而已。”
“人脈是需要維繫的,你在陸家做姑娘的時候,就應該知道的。像今年過年,去陸家拜年的人,估計光是年禮都能讓陸家從年前喫到年尾。”
老太太語重心長地解釋。
陸箏臉色由白轉赤,這個她當然是清楚的。
“你可以看看,我去年沒怎麼出席場合,今年你看還會有多少人來給霍家送年禮?”
老太太問她。
容黛見婆婆低着頭,嘴巴抿得緊緊的,一言不發。
“這些事情本來是咱們女人們的事情,但是現在家裏就只有我,你,美姝,加上容容,也就四個人。”
“我老了,你心思沒別人活絡,一些場面上的事情你也鎮不住。美姝是你女兒,她是個什麼個性,你自己心裏也有數。”
“這個家裏需要有個女主人啊。”
霍老夫人說了出來,本該是安享天年的年紀了,但是那張慈祥的臉上還夾着濃濃的擔憂。
“這25%,是我給容容的辛苦費。”
老太太看着容黛,目光懇切,也夾着幾分愧疚。
她沒有提前跟這個孩子說,今天當着她婆婆的面兒,就把這個話題給說開了。
這其實是趕鴨子上架,她逼着這孩子不得不接受。
但是她沒有辦法。
看看現在的喬家,她心裏是後怕的。
喬家雖然有背景,但是富不過三代,窮不過五服。
喬家現在看起來表面還是風光,但是她經歷大風大浪,看得明白得很。
喬家已經是在走下坡路了。
雖然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但是一旦跌下了這個層次,就很難再爬上來。
俗話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喬老太這次病得太突然,她也怕自己哪一天突然就這麼倒下了,連後事都來不及交代。
“如果是這樣,你們還覺得這25%多的話,那我這個老婆子也沒話說了,你們自己看着辦。”
老太太說着說着,到最後倒是耍起了小孩子脾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