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陳醫生帶雪兒過去休息休息，我和沈醫生說說話。”
陳清輕輕點頭，白雪知道他們有話要說，只好替在赫穿好衣服之後，又扶着在赫躺靠在病牀上，替他蓋好被子。
高湛清冷着雙眸，看着白雪細膩溫柔的模樣，長指緊緊攥着輪椅。
直到門被關緊，高湛才把輪椅滑到在赫的面前。
在赫強撐着精神的模樣瞬間垮了下去，臉色慘白間，額頭上的細汗不斷的溢出。
“你還能撐多久？”
高湛看着在赫這幅痛苦頹敗的模樣，伸手扶住了在赫，在赫的身體狠狠的發着抖，腦子一片一片的麻木，可又有一股尖銳的刺痛蔓延在他的全身。
癌細胞早就擴散到了他的全身，只是老頭子的藥在幫他壓制着，加上他的意志力驚人，所以他才能苟活到現在。
“我不知道。”
在赫痛苦的顫聲說話，他是真不知道自己還能捱到什麼時候。
“也許……是明天，也許……是後天。”
也有可能在一個月之後！
高湛原本對沈在赫有很深的嫉妒和淡漠，但是此一刻，高湛看着他垂死掙扎的模樣，突然間心底又生出濃濃的感激。
他伸手扶着在赫，抽了一張紙巾擦拭着他額頭上的汗珠。
在赫喘着氣，高湛又把藥端到了他的手裏。
在赫喫過藥之後，緩了整整五分鐘，眼神才漸漸的恢復了一絲光明。
“高湛。”
在赫看着高湛，眼神在他的腿上淡淡掃了掃，他的腿再過一段時間，就會完全恢復，他會有能力保護好雪兒和恩恩的。
“你知道雪兒爲什麼一定要整垮沈家嗎？”
高湛利眸微擡，這一點，他並沒有做什麼深思，沈家趕在赫出來，又將他利用到了極致，白雪心中不忿，想要整垮沈家，他可以理解。
如果是他，他的手段會更加的凌厲。
在赫眸底的光芒瞬間又暗淡了下去，長指緊緊攥着，清瘦令他手背上的青筋都清晰起來。
高湛聽着在赫的話，將輪椅靠得更近，難道還有別的原因嗎？
哀傷在在赫的眸底不斷的蔓延，最後化成了許多的眼淚。
他太痛，太苦，還有太多的不捨，放不下白雪，也放不下恩恩。
“這件事情，要從十五年前說起。”
高湛伸手原本是要去拿煙，卻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又收回了自己的動作，眸光裏有着相同的冷戾。
在赫的腦海裏，正在一幀一幀的播放着曾經那血腥絕情的一幕一幕，他並沒有說得很仔細，只是一句提到點子上。
“十五年前，沈老爺研究了一種新藥，我成了那個試藥的人，誰知道藥物變異，導致我得了這種無法治療的病。”
……
空氣瞬間靜謐，緊張得讓人覺得好壓抑，高湛避開沈在赫那哀傷的臉龐，轉頭看向窗外。
可窗外不知道什麼時候起，竟然陰雨沉沉，狂風大作起來時，帶着大顆大顆的雨滴拍打在窗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