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我的鋼琴有詐 >565啓程新的旅途
    漂泊流亡作爲一種行動,裏面也確實也有着哀美的姿態,從某種角度來看,華國的詩詞和波蘭的瑪祖卡也確實有一種共同的東西在其中——

    “鄉愁?”

    秦鍵再次用一個詞概括了他的理解。

    傅老爺子點了點頭,嘆息道:“肖邦的音樂在我看來就是一種故國之情,更深一些的是一種無限的惋惜,一種無可奈何的悲哀,一種無窮盡的懷念。”

    “自從他離開波蘭後,知道自己將無法再返,這沒有窮盡的懷念和惋惜就跟隨着他。”

    “我們聽他,聽天才流連的一生,越優美越覺得惋惜。”

    說到這裏,傅老爺子再次嘆了一口。

    片刻。

    “也因爲惋惜而更美。”

    秦鍵補充了一句,傅老爺子皺巴巴的眼角爬上了笑意。

    秦鍵抓着腦海中的那的一絲靈感接着用着一種自問的口氣說道:“其實想一想,肖邦的歌唱性旋律不同於西方傳統音樂中的任何一種方正對稱的旋律結構。”

    “它的線條化似乎更符合東方的審美,其中的彈性速度就像是我們詩歌繪畫書法中的寫意留白。”

    “怎麼說呢?”

    “寥寥線條就能畫出河山寂寥,簡約而不簡單,線條中有景緻,有表情,也有預言又止。”

    秦鍵不確切是否表達出了自己的想法,但是他腦海中確實是有了這樣的畫面。

    見秦鍵不再說什麼,傅老爺子起身坐到了鋼琴前,秦鍵起身跟到了一旁。

    安靜的看着一雙佈滿滄桑和褶皺的大手放到了琴鍵上。

    片刻之後,肖邦的瑪祖卡響起。

    ...

    “原來如此。”

    ...

    秦鍵離開老爺子家的時候已經是下午,離開時他帶着一種別樣的心情。

    且不談鋼琴上的收穫,單單是午飯過後老爺子給他看的那一張張合影都讓他覺得收穫極大。

    年輕的阿格里奇實在是漂亮,還有那些他在賽場見到的那一個個年邁的評委,老爺子一個一個爲他介紹了一遍。

    這讓秦鍵心中對於他們又多了一些敬重。

    “下次再見到阿格里奇請帶我向她問好。”

    秦鍵還記得傅老爺子說這話時的口氣,還有眼神中的那掩蓋在渾濁中的追憶。

    想來這其中也有故事。

    所以秦鍵雖然應下了,但他打算等到所有比賽結束之後再幫老爺子帶這聲好,萬一其中真有什麼隱情...

    是吧。

    不單看了照片,傅老爺子還和秦鍵聊了不少別的話題,比如老爺子很關心秦鍵和方宗堯等人是否經常聯繫,秦鍵實話實說,大家現在都是很要好的朋友,這讓老爺子很滿意。

    “秦鍵,未來就是你們的舞臺了,但是不論走到哪裏都要記得自己的根在哪裏。”

    類似的話廖林君也和秦鍵說。

    這話就算是沒有人對他說,他也永遠會記在心中。

    臨走前,老爺子告訴他繼續把翻譯文獻的事情做下去,像是叮囑,也有那麼一點拜託的意味。

    最後秦鍵隔着大門的一個鞠躬算是迴應了老爺子。

    ...

    傍晚十點半,秦鍵離開了琴房。

    回到宿舍秦鍵完成了文獻翻譯工作之後看了看最近的機票,並沒有找到直飛卑爾根的航班,他得先到挪威的首都奧斯陸。

    大概翻了翻,他心裏差不多也有了數。

    第二天下午他剛結束了練習就接到了何靜的信息。

    信息字裏行字都充滿了一種喜悅。

    何靜進入了決賽的十五人名單,一週後將舉行最後的總決賽。

    對此秦鍵自然是電話打過去祝賀了一番。

    “加油姐,等你的好消息。”

    何靜能取得什麼樣的成績秦鍵並不在乎,只要何靜在做她想做的事情,他就會爲對方感到開心。

    四天的時間一晃而過。

    四天的時間裏,秦鍵訂了機票,定了曲目,定了一箱米線。

    秦鍵在最後的奏鳴曲選擇中還是選了第二奏鳴曲,這個選擇並不是在最後的時候他有了明確的喜好,當然了,他也沒有真的抓鬮。

    他之所以選擇了第二號說起來還是因爲他確定了瑪祖卡舞曲之後。

    從傅老爺家離開的那天他就已經明確了要選擇第41號瑪祖卡,這一套瑪祖卡是圍繞肖邦第二奏鳴曲展開的,由肖邦創作於同一年。

    大概是有一種作品連帶感的使命感,秦鍵覺得自己應該演奏這一首。

    至此,秦鍵正賽三輪曲目的所有選擇在歷時了一個月之久,在截止提日期前的倒數第三天算是終於全部定了下來。

    回頭看看,也真的是不容易。

    在經歷的猶豫,迷茫,挫折,阻撓,看淡,到最後的思路重組,秦鍵也算是經歷了一次真正意義上因選擇所帶來的成長。

    提交曲目的當晚,沈清辭對秦鍵說:“既然已經做好了最後的選擇,剩下的時間就去儘可能的完善它們吧。”

    那晚秦鍵沈清辭兩人在fuge酒吧喝了個酩酊大醉,其實在酒量這件事情上,二人一直都沒有分出個高下。

    這一次也算是終於是見到了最後的分曉。

    秦鍵睜眼的時候,是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裏,他躺在一張陌生的牀上,身上的衣服還在。

    揉着陣痛的太陽穴,他纔會回想起昨天晚上在和沈清辭拼酒。

    後面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

    出了房間,秦鍵一眼就認出了這是沈清辭家,他順着鍋鏟的鏗鏘聲來到了飯廳,此時餐桌上已經擺好了一個菜。

    “呃~”

    勝負已分。

    ...

    然而這只是他臨走前的第一頓,距離他起飛的倒數第二天,費加羅春天的社團主幹人員聚會,秦鍵又是少不了的一頓喝,雖然名義是聚餐,但是秦鍵知道,這是大家爲他舉辦的踐行酒。

    最後寧仟夏代表所有人敬了秦鍵一杯酒。

    “希望一切順利,我們等你凱旋而歸。”

    ...

    最令他以外的是當晚就會結束後,他接到了一個絕不算久違的電話,前不久他剛給這個號碼打過了帶哪壺

    “哥,我到你在你學校門口了。”

    秦鍵剛到宿舍還沒躺下,拿着手機就出去了。

    校門口的路燈下,遠遠的看着那個胖胖的身影,秦鍵覺得自己可以安心的上路了。‘

    一夜長聊。

    胖子一切安好。

    第二天上午,秦鍵回宿舍拿上了收整好的行李,沒有驚動任何人的離去了。

    ...

    下午15:36,燕京國際機場外。

    “爸,我這就要上飛機了。”

    “嗯,放心吧。”

    掛了電話,秦鍵轉身和胖子結實的抱了一下。

    “走了。”

    “加油哥。”

    胖子將箱子拉桿交到了秦鍵的手裏。

    秦鍵一笑,拉着箱子消失在了燕京機場的人流之中。

    ...

    一段新的旅程。

    就此開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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