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我的鋼琴有詐 >600人文到自然的過度1的蛻變
    曼妙的旋律在復古風鈴般的分解和絃下呈現出了一種自然之美。

    演奏會的現場氣氛也因這連貫從容的旋律變得充滿了浪漫色彩。

    “牧童因暴風雨的來臨,躲避於安全的洞穴,遠方的風雨大作,牧童若無其事地取出弟子,吹出風雅的旋律。”

    肖邦極罕見的親自解釋自己作品所表現的情景。

    作爲浪漫主義時期的幾類主題之一,這首類田園作品是肖邦爲數不多表達對靜謐自然的情感書寫。

    不似激流的洶涌,也不似冬風的凌烈,牧童短笛更像是一部自由感十足的溫暖藝術歌曲。

    這首作品於秦鍵有着那麼一點特殊的含義,確切地說應該是他第一首想在肖邦大賽上演繹的作品。

    起初他對於這首作品的理解是關於男女之間的情感,他認爲作品中綿綿不絕沒有間隙的柔美旋律是一種充滿曖昧的訴說。

    如今他依然覺的這首作品依然一種關於人的主觀情感表達,只不過他不在將這種‘情感’侷限於人與人之間。

    人與自然,人與萬物,

    這裏他要感謝老阿薩德。

    每節課下課前,兩人都會聊一些肖邦的話題,就像普通的聊天。

    在這個過程中秦鍵聽到了關於肖邦作品不同的解讀,一個來自阿拉伯作曲家的解讀。

    “當我們談起浪漫主義,情感總是最先得以表達的部分,對於人文類和社會類情感來說,浪漫主義的表達真實可信,因爲人文類情感的都是有人的直接參與,情感作用的對象就是‘人’或‘有的人蔘與。’”

    這是老阿薩德提出的一個類似引子一樣的觀點。

    “相比之下,自然類情感比較特殊,我們這裏暫且定義情感對象的具體事物都是沒有生命的,如麥田、大山、海洋,換言之人與自然間的情感是人對物單方面的。“

    在將這一觀點繼續深入之後,老阿薩德將浪漫主義時期的音樂與這種情感建立了連接。

    “所以浪漫主義時期的音樂往往是帶着強烈的主觀感受,以自我想象爲橋樑,去搭建人與自然的情感關係。“

    這些觀點對於秦鍵的影響也是基於秦鍵想改變一種演奏想法的前提下,在他試圖重新解讀這首組品的時候,正好遇到了這樣的觀點。

    老阿薩德爲秦鍵指出:“從本源上講,‘音樂與自然’的關係屬於美學範疇,在古典主義時期就出出現過大量描寫大自然的美術音樂作品,這直接影響到了十九世紀的音樂,浪漫自然派的豐富與發展。”

    不僅如此,在作品的對位細節問題上,老阿薩德更是從一個作曲家的角度明確劃定了這首作品可以延伸的演奏區間範圍。

    “以單線構成的作品,對位嚴謹,高度和諧。”

    類似於這樣的作品概括,沈清辭也說過,不過沈清辭更多的是從演奏技巧的講解這首作品。

    像老阿薩德這樣從分析人文情感到自然情感過度的過程,以及通過作曲家視角分析作品對位講解的方式對於秦鍵來說還是第一次。

    當然,關於相關的內容老阿薩德也講了不少,但是已經超過了秦鍵的知識短板太多,再者秦鍵也無心於作曲事業,所以總體來說秦鍵最終只是拿了自己需要的那一部分進行了思考並加以吸收。

    通過實踐,詢問,調整,再實踐的過程,他終於在小棕色上找到了一種肖邦式的降a大調練習曲的演奏方式——

    ‘1.所有的小節段落都要使手腕保持水平,爲了達到音色的通篇統一,這一點上秦鍵認爲在現代鋼琴上更好掌控。’

    ‘2.運用到的每一根手指必須要獨立迅速,要做到以最矮的高度和最快的速度結束每一次觸鍵,力求保持每一個音都乾淨利落。’

    這樣一來,音色在自然在寬廣的旋律中又會增添許多自由的氣息,手腕的平穩和手指的獨立讓聲音的自由沒有了羈絆,象徵着田園風光中溫暖而自由的氣息。

    這裏需指出秦鍵的演奏並非只是結合了老阿瑟的講述在其中,具體的演奏法他也參考了關於肖邦古鋼琴演奏要義。

    可以說現在這首降a大調練習曲是秦鍵一個階段學習成果的最直接體現,有思考,有常識,有反思,更重要的是這裏有屬於秦鍵的一種探究精神在其中。

    在徹底洞悉了此曲對位下的和聲結構,秦鍵並不試圖打破規則,而是以一種想象中的肖邦音樂來表達他心目中的開創式的浪漫派自然主義情感。

    因爲迴歸作品的本身,肖邦已經給出了終極詮釋——‘此曲獻給自然風光。’

    秦鍵向來尊重作曲家的本身意圖。

    不過不論在何種場地裏,浪漫主義的優美旋律都是完全可以脫離其內涵而單獨以音律打動他人的存在。

    當秦鍵結束了最後一個音的演奏,伊多激動的鼓着掌,他似乎很喜歡秦鍵的這一段演奏。

    他嘴裏呢喃着肖邦的名字,老阿薩德則是糾正他道:“他是你的朋友,秦鍵。”

    “秦鍵,”伊多重複着,目光時而凝聚,時而渙散“秦鍵,秦鍵,我的朋友。”

    “是的,我們爲數不多的朋友。“老阿薩德嘆息道,同時他對於秦鍵剛纔的這份‘作業’也很滿意。

    很快浪潮般的掌聲就把這對師生的對話淹沒了。

    秦鍵再次起身,這次他沒有鞠躬,只是微笑這衝着大家點點頭就暫離舞臺走向了禱告間,那是他臨時休息的地方。

    兩首作品演奏下來並沒有讓他覺得有什麼疲勞感,相反通過牧童短笛的出色發揮,他覺得自己已經找到了最好的狀態。

    短暫的休息很快過去,門外掌聲響起,秦鍵起身返回教堂大廳。

    這次回來他發現臺下的空位又多了一些,想來剛纔在他休息的時候又走了不少人。

    不過剛纔第一首曲目結束時,中途進來的那個男童還在。

    此刻的小男孩依然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秦鍵,秦鍵發現了這一點並停下腳步用一個專門的禮儀衝着小男孩輕鞠一躬。

    小男孩則是些害羞的在衆人的矚目和笑聲中捂住了臉。

    顯然秦鍵這紳士般的舉動打動了大家,他們把更大的掌聲送給舞臺。

    演奏會繼續。

    夜曲,在下午的夜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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