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我的鋼琴有詐 >860.爺孫,所謂年味裏的長幼【下】
    “吃了嗎?”

    簡樸整潔的磚瓦堂屋,秦老爺放下旱菸從炕頭上坐了起來。

    “吃了。

    秦鍵說着進屋把手裏的東西放到了牆邊。

    秦老爺子走過來看了看秦鍵拎來的東西,咧了咧嘴,“這個奶好喝。”

    秦鍵:“趕明再給您買幾箱放着。”

    老爺子點點頭,“別買多,放壞了。”

    “爺爺您說什麼?”

    老爺子口音太重,秦鍵沒聽懂。

    隔壁秦老太正在炸東西,聽見孫子回來了,忙在圍裙上抹了抹手,來到堂屋一看只有秦鍵一個人回來了,便問:“你爸呢?”

    “奶奶,我爸在家做飯呢。”

    秦鍵上前握住了秦老太的手,“奶奶,最近身體好着不?”

    秦老太笑:“好着呢,能喫能睡,喫點啥不,我給你做。”

    秦鍵:“不吃了奶奶,我早晨喫過了,您收拾一下咱們準備走吧。”

    秦老太擺手說要把東西炸完。

    秦鍵:“別弄了奶奶,家裏今年什麼都弄好了。”

    秦老太不依,非要炸完東西纔行。

    見狀秦鍵不再說什麼,陪着秦老太說了幾句,接着又回堂屋坐到了秦老爺身邊。

    秦鍵打小就沒和秦老爺子說過幾句話。

    一來他是出生在城市裏,姥姥帶大的。

    二來,小時候他聽不懂秦老爺子的話。

    三來是老爺子耳背,秦鍵有時候和老爺子說話老爺子沒反應。

    此刻秦鍵也不知道說什麼,不過他也沒玩手機或幹別的。

    就坐在炕上聞着堂屋裏的旱菸,時不時看看牆壁上的全家福,時不時看着窗外的禿山。

    爺孫兩就這麼坐着。

    片響。

    “你大姐去年忙不?”秦老爺子咂了一口旱菸,緩緩開了口。

    “忙!”秦鍵湊到秦老爺子耳邊,“我姐忙!”

    片刻。

    “她找對象了不?“

    “沒有!”

    “你找對象了不?”

    “找了!!”

    秦老爺子寡瘦的兩腮扯了扯,“啥時候結婚?”

    “還早!!”

    秦老爺子點了點頭,又笑了笑,繼續抽起煙,不再說話。

    大約過了半小時,秦鍵接到了何靜的電話,說電話裏家裏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

    秦鍵拿着電話走到了一邊,“這邊估計還得等一會,奶奶非要炸完東西。”

    何靜:“彆着急,等奶奶炸完。”

    秦鍵:“我不着急,估計也快了。

    何靜叮囑:“路上開慢點,給爺爺奶奶西好安全帶。”

    秦鍵:“嗯嗯姐,放心吧。”

    掛了電話沒多久,秦老太就端着一盤熱騰騰的油餅進了堂屋。

    秦鍵知道到該他出場了。

    秦老爺子放下旱菸下炕來到了香爐前。

    待到秦老太扮好貢品,秦老爺子對秦鍵說道:“磕頭。”

    秦鍵二話沒說就跪了下來,雙手扶地,屈身彎下,腦門和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

    起身後,他沒有拍去膝蓋上的塵土,莊子上有規矩,不能拍。

    秦老爺子拿出了早已準備好的一張嶄新的百元大鈔遞給秦鍵,“拿着。”

    秦鍵接過收起,“謝謝爺爺。”

    同時他也拿出了兩個紅包送上,老兩口沒推辭,也沒拆開。

    秦老太把炸好的年貨裝起來後換了身行頭,秦老爺子從老櫃子裏取出了一雙皮鞋穿上。

    “奶奶,不鎖門嗎?”

    “不用。”

    說着老兩口和孫子三人邁出院子,臨出門前,秦老爺子打開了門口的燈籠。

    這時對門的二嬸像是等着似的,迎面而來先和老兩口拜了聲年,接着遞給秦鍵一個袋子,“油餅子,拿回去喫!”

    “不用了二嬸,”秦鍵解釋,“家裏炸了,奶奶也炸了。”

    二嬸直把袋子塞到秦鍵手裏,“新面炸的,好喫,拿着,你爸你媽啥時候回來。”

    抹不開面子,秦鍵只好收下,“明後天吧,到時候去給您拜年。”

    “好嘞。”二嬸再次回到磨坊。

    秦鍵發動車子,帶着老兩口順着他來時的路駛出了莊子。

    莊口的石柱子旁,一夥小孩還在放炮。

    ——

    ——

    中午十二點,方雪華下着餃子,透着廚房窗戶,她看到姐弟在單元樓門口正準備點鞭炮。

    隨着小區裏此起彼伏的“噼裏啪啦”,八口人圍坐在嶄新的大方桌前吃了辭舊迎新的最後一頓餃子。

    接着整個下午秦鍵並沒閒着。

    各種各樣的拜年電話、郵件以及來自宿舍羣、社團羣、博爾羣、六小隻羣,《我的祖國》節目組羣裏的拜年信息讓他忙得不可開交。

    中途他還被方老爺子點名給大家演奏了一段《咱們工人有力量》,在一旁笑的不可開支的何靜今年也沒有‘倖免於難’。

    於是,姐弟二人四手聯彈的場面再現。

    從老人們能聽懂的老一代革命歌曲到連秦剛也聽不懂的西方古典作品。

    姐弟二人的配合堪稱音樂會現場般的完美。

    方老爺子聽的高興,待到二人彈完最後一曲,他掏出兩個紅包分別給了兩人。

    “謝謝姥爺。”

    “謝謝姥爺。”

    這也是秦鍵記憶中的兒時傳統了,彈完琴就有紅包拿。

    何靜突然打趣道:“你還沒給姥爺磕頭。”

    秦鍵反擊:“你也沒磕。”

    “準備喫飯啦。”

    這時,從飯廳傳來方雪華解圍的聲音,方老爺子笑道:“你倆都不用磕了,老頭子我就等着過幾年重孫子給我磕頭了,秦鍵啊,姥爺還得等多久啊。”

    秦鍵笑哈哈的隨着方老頭會到客廳,隨後是何靜與姥姥奶奶說了兩句悄悄話也離開了臥室。。

    秦鍵剛到客廳就接到了來自一號廳的電話。

    “喂,馬導,當然啦。”

    “謝謝您,也帶我向您家裏問聲好。”

    “嗯嗯,今天我就坐在電視機前期待大家的表現了。”

    此時電視機裏,新聯播已經結束,距離春晚只剩下最後一刻。

    ——

    而何靜回到客廳掃了一圈,接着下了樓。

    果然。

    她一出單元門,就見秦老爺子一個人坐在綠化帶的小亭子抽着旱菸。

    她忙走了過去。

    秦老爺子見孫女來了,把菸頭碾滅,將剩下的半截煙裝進了煙盒。

    “爺爺!外面那麼冷!你在我臥室裏抽就行了!!”

    秦老爺子咧了咧嘴,“上面憋的慌”

    何靜挽着秦老爺子站了起來,“爺爺!喫飯了!”

    秦老爺子點點頭,緩緩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小摞嶄新的錢遞給了何靜。

    何靜忙擺手,“爺爺!!我現在掙錢,能掙很多錢!!”

    “別嫌少。”

    秦老爺子像是沒聽到一樣,將錢硬塞到了何靜手裏,“在外面別不捨得花。”

    “爺爺...”

    ——

    單元樓門內,秦剛默默轉身上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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