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淘淘和小貓貓在一樓客廳裏追逐着。
沙發上,葉一坐在秦鍵對面,略微僵硬的身子顯得有些拘謹,雙腿緊緊的側並着,一雙手不知道擺放在哪裏合適。
“所以說,住在賓館也不是長久之計,白天你要去照顧老人,淘淘自己放在那兒你也不放心。”
秦鍵微微的嘆了一口氣,“別的我也幫不了你什麼了,住在這兒至少安全一些,而且你還能練練樂器,是不是”
“反正都是花錢,房租交給我不好嗎”秦鍵說着笑了笑,“而且我這個房東可從來不催房租。”
“叔叔,我可以去樓上玩嗎”忽然,葉淘淘氣喘吁吁的跑到了秦鍵面前,歪着頭問道。
“去吧,上樓注意安全。”秦鍵拍了拍葉淘淘的小腦袋,轉頭再次看向葉一。
“從朋友的立場來說,我希望你儘量不要放下手中的樂器。”
客廳一時間不能再安靜。
秦鍵有些喫不住對方的眼神,撓了撓後腦勺。
“好啦,我得走了。”秦鍵把一張房卡塞到了葉一手裏,“另外這兩天會有人送一臺鋼琴過來,到時候我不一定能過來,你讓他們把鋼琴擺在這兒就好。”說着起身走到了落地窗前的空地上比劃了一下。
接着秦鍵來到了門口,“屋子有點髒,麻煩你收拾一下。”
“再見。”
咔。
門被合死。
空蕩蕩的客廳裏偶爾會從樓上傳來一聲葉淘淘的笑聲,葉一來到秦鍵剛纔所在的落地窗前,突然間,發現窗外這座對於自己曾像是洪水巨獸的城市原來不過這麼大,也沒有這麼可怕。
良久
葉一回到沙發前,慢慢的脫掉了鞋子,輕輕的靠在了柔軟的靠背上。
從一旁的樂器包裏取出了一隻短小的竹笛。
從碧湖花園出來,秦鍵居然有了一種終於完事的感覺。
最後面對葉一那小眼神,秦鍵一個真正意義上成年過的男人居然覺得有點喫不消。
呼。
還是練琴好,身心愉悅還能掙錢。
看了看時間,秦鍵覺得今天買鋼琴的計劃要擱置了。
站在小區門口給何靜打了個電話。
嘟
“喂,姐,你什麼時候回來”
“大後天,好我知道了。”
“嗯嗯,我感覺還可以,嗯嗯,回來你聽聽看。”
“嗯,吃了吃了。”
“拜。”
秦鍵掛了電話,心裏盤算了了一下時間。
自己還有三天自由的時間,接下來三天自己要好好珍惜起來了。
等何靜回來,兩人共處一個屋檐下,以對方的性格,在加之兩人明顯改善的關係,雖然對方說不干涉自己的自由,但有一點秦鍵心裏明白。
再想搞點什麼小動作可就真的難了。
看了看手上的數字,秦鍵覺得自己得安排一個大節奏。
隨手攔了輛出租車。
“師傅,繁花巷。”
今天的繁花巷人不多,秦鍵找了個沒人的空桌子坐了下來,還沒來得及點杯水宋傑就過來了。
“今兒閒了”宋傑一屁股坐到了秦鍵對面。
“嗯,傑哥我今天來是找你商量點事。”
“有啥事說就行了,”宋傑說着朝着服務員揮了揮手,“端壺茶過來。”
“那我就不客氣了,”秦鍵直接開門見山,“傑哥後天晚上我想佔用一小時舞臺,大概晚上八點半到九點半這個時間檔。”
通過幾次的觀察,秦鍵發現這個時間段是整個大廳清醒人口最多的時候。
“這算啥事,沒問題。”宋傑給秦鍵打了包票。
“這次我不打算唱歌了。”秦鍵道。
“不唱歌”宋傑有些疑惑,“那你是要”
“這樣啊,”宋傑點了點頭,思索了片刻後,“行,我答應你了,不過你也得答應我今天晚上唱兩首歌再走。”
“成交。”
秦鍵心中鬆了口氣,這樣一來,自己只需要接下來的兩天抽一些時間回去準備曲子就行了。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臺上的民謠女孩下了臺。
主持人大木登臺:“接下來的時間由我們繁華巷新晉人氣歌手趙宇爲我們帶來精彩的表演。”
“小帥哥又來了今天。”
“今天運氣不錯,居然趕上了。”
依然是極富個人特色的登臺方式,秦鍵從臺下穿過了幾桌飯桌一步邁到了臺上。
和後臺樂隊的幾個正在休息的樂手相互致意點了點頭,然後看了一眼主持人。
“讓我們給他來一點噪聲,ok”
在主持人的撕裂般的吶喊下,臺下的觀衆都燥熱了起來,歡呼一片尖叫。
秦鍵來到鋼琴前,臺下漸漸安靜了下來。
“他要幹嘛彈琴嗎”
“好帥。”
“一看你們前段時間就沒來過,這個帥哥只玩彈唱哦。”
秦鍵正在考慮唱什麼,聽着臺下如此熱情的觀衆,腦海突然劃過一個有趣的想法
秦鍵不露痕跡的數着拍子,突然一雙手猛的在琴鍵上跑了起來。
整個大廳,一串極爲密集的清脆音流頃刻而出。
所有人震驚的看向臺上一身黑衣的男子。
燈光下的棱角分明的側顏多了一絲朦朧,只見他雙臂上下起伏,雙手以極快的速度來回飛舞着。
短短5秒不到的時間。
全場寂靜的聆聽着。
就在大家期待繼續的時候。
琴聲突然間又嘎然而止。
“咳,不好意思,打個廣告,後天晚上八點半,我在鋼琴前等待各位捧場,謝謝。”
清澈中又略帶沙啞的嗓音傳遍全場。
“後天我要來啊,太棒了”
“大神,你剛纔彈的是不是莫扎特”
“我兒子鋼琴五級,大師剛纔彈的是肖邦的夜曲。”
角落裏,一個戴着帽子用餐的年輕男子也放下了快子,拿起桌上的紙巾擦了擦兩個嘴角,然後擡頭看向了舞臺,一雙細長的眼睛若有所思的眯了起來。
“沒想到啊,隨便一個餐廳裏能遇到這樣的傢伙。”
“哼,就這水平,不就是一個第四樂章嘛,彈的還沒有我快,而且我都沒怎麼練過。”
坐在男子對面的少女不屑的說道。
聽到少女的話,男子淡淡的笑了笑,“後天晚上,我想來聽一聽。”
“你瘋啦,明天晚上的飛機哎。”
“沒事,距離比賽還有一段時間,再說我提前去那麼早也沒有意義,那幾個傢伙估計不到決賽是不會露面的。”
“那我怎麼辦,我想早點去見瑤瑤姐啊。”
“要不你自己先去”
“遲恆,你這個混蛋。”
少女氣不過,把臉扭向一旁。
男子見狀,笑了笑:“你不好奇嗎”說着,指了指舞臺上的人。
“這有什麼好奇的不就是個酒吧鍵盤手嗎。”
只是這樣嗎
男子的眼神中莫名了多了一絲玩味。
一個酒吧的鍵盤手可以揮手間就可以將貝多芬早期的作品刻畫到如此程度,雖然只有不到十小節,但這足以說明太多問題了。
自己在d國呆了四年了,隱約也只在自己的老師指下聆聽過如此神韻。
難道剛纔是自己的錯覺嗎
“張學友,回頭太難。”
“送給大家。”
“謝謝。”
隨着臺上的一聲,臺下再度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