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我的鋼琴有詐 >第二百零五章 最後一個短促的和絃
    熱情第三樂章的分句演奏難。

    這是每一個演奏過此樂章的人都可以達成的一種共識。

    讓我們把時間倒回四天前的一個下午。

    時間片段的某一個角落。

    這時,秦鍵正在琴房中反覆的練習着熱情奏鳴曲第三樂章的第20小節到2小節。

    先來看看第20小節,低音是第一句的開始,而2小節的第一個音是樂句的結束。

    可如何讓音樂聽起來像是在第2小節的第一個音像結束便成爲了秦鍵頭疼的開始。

    貝多芬的創作打破了教科書中關於樂段內各句終止的相互呼應。

    在這裏,爲了在音樂的氣勢中營造出一種沉重深刻的打擊音效果,貝大爺將前一句的結束音同時又作爲了後一句的開始音。

    或言之,在他的天馬行空想象力下,樂譜上後一句的開始音就這樣毫無理由闖入了前一句的結束音。

    而這種無處不在的分句貫穿了整個第三樂章。

    經過一個下午到晚上的時間,秦鍵數不清手機裏一共錄過多少遍失敗的範例。

    而就在這一次次的失敗中,他始終沒有放棄過的在每一個音符間去體會熱情音樂中的主題。

    終於在臨近夜幕降臨前的某一刻,他的十指下的音樂忽然靈動般的融入了音樂中此起彼伏的戰場。

    每一個分句在那一刻變得格外清晰。

    每一個開始的地方都像是真正的收攏終止,而每一處結束都像是一個全新動機的開始。

    就如此刻。

    秦鍵充分的調配着雙手,腦海中盡是旋律倒下又站起來音樂畫面。

    聲聲不息。

    “或許本就沒有結束。”

    隨着密密麻麻的擊弦槌無情的敲打,鋼琴的琴絃越發滾燙。

    大廳中,激盪澎湃的旋律在無休止的前進中越走越高,越走越遠。

    臺下的所有目光都已經聚集到音樂中的這最後一刻。

    每一個人都在期待着鋼琴前的最後爆發。

    然而。

    在音樂行進到最後的尾聲,秦鍵卻在極力的控制着情緒。

    他需要在這最後一一刻保持着最後一絲的冷靜。

    下一秒。

    隨着音樂的最後一個動機。

    秦鍵再次高舉雙手。

    下落

    狂暴的砸響了戰場尾聲最後的幾組嘶吼的和絃。

    “噹”

    “噹”

    “噹”

    在顫抖的空氣中,滾燙炙熱的琴聲像是帶着衝擊波一般衝向了四面方。

    一秒。

    兩秒。

    三秒。

    不知道過去了幾秒。

    直到大廳中徹底的安靜了下去。

    大銀幕上重新坐的筆挺的年輕人。

    輕輕的再次擡起手。

    下落。

    “噹”

    一聲短小卻帶着堅毅的和絃再度被敲響。

    秦鍵擡手扶琴,走到了舞臺中央。

    輕輕的彎下了腰。

    在開始的地方結束,只留下依然蔓延在大廳中的尾音。

    “譁”

    “譁”

    熱烈的掌聲,接過了餘音。

    掌聲下,音樂似乎還爲停止般,可是舞臺中央已經只剩下了一架發燙的黑色鋼琴

    回到後臺的秦鍵輕輕的鬆了口氣。

    絲毫沒有注意到一旁戴着墨鏡的金髮男子的存在,只是輕輕甩掉了下巴上的汗,微笑着將手中的參賽證交還給有走神的工作人員。

    在短短的連廊裏,他在思考自己關於最後一個尾音的處理是不是正確的。

    他不確切。

    但他始終又清楚,這首代表着貝多芬音樂中最富有鬥爭精神的作品。

    它代表這生生不息,它不應該在最壯烈的地方結束。

    它的名字只是叫做熱情。

    “下一位出場選手,e組3號,山口勝平。。。”

    ...

    “不過。”

    “無所謂啦。”

    穿過了後臺連接觀衆席的大門,秦鍵頓時也感覺到了陣陣輕鬆。

    隨着他的身影出現,附近觀衆席不少人都看了過來,並投來了很多讚許的目光。

    秦鍵微笑着向衆人點頭示意,朝着選手席走了過去。

    在途徑,一隻突然伸出來的小手攔住了他的去路。

    秦鍵低頭望去,是一個小男孩正一臉期待的伸這手期待的看着自己。

    而一旁大約是小男孩母親的角色則有些尷尬的說了一句秦鍵聽不懂的語言,大概是表示有些歉意。

    秦鍵微笑着彎下腰伸手握住了小男孩的手,輕生的用英語說了一聲,“你好。”

    而這一幕也被麻生夏樹正好捕捉到,她很難將此時面露和煦的年輕男子與剛纔在舞臺上的幅嚴肅的面孔合二爲一,目光最後隨着男子的身影落到了選手席的一角。

    ......

    “不燙,不錯。”

    秦鍵再次拂過段冉的額頭,接着坐了下來,看向了一旁笑盈盈的少女,“呃,不說點什麼嗎”

    “你想聽我說什麼”

    “要我說,哇,你彈的好棒,這樣麼”模仿着一種浮誇的語氣,段冉笑道,明i亮的雙瞳亮晶晶的。

    “說實話,我不清楚你剛纔的演奏具體要表達什麼,我到現在還在想你最後一個和絃的處理。”

    “甚至說我覺得你有一些冒險,畢竟這還是比賽,評委會以何種目光來審視這真的不好說。”

    秦鍵認真的點了點頭,他明白段冉的意思。

    段冉頓了頓,繼續說道:“不過我喜歡你演奏的熱情,雖然我還沒有徹底消化掉最後一個樂章的疑問。”

    “謝謝,”秦鍵再次點了點頭,“其實關於最後一個”

    "別,"段然忙出聲打斷了秦鍵,"不要告訴我,我要自己體會。"

    “好吧,”秦鍵無奈的笑了笑,“你的身體還可以嗎要不要回去”

    “ok啦,不用擔心。”段冉笑道。

    “確定”秦鍵知道段冉是想相自己看完決賽組的現場。

    就在這時。

    他的左手突然傳來一股細膩的涼颼的感受。

    “看比賽。”

    在兩個人的坐席之間,段冉握住了秦鍵的半個手掌,目光卻轉向了舞臺,“認真點哦。”

    秦鍵一怔,接着目光也隨着耳邊已經撲閃到一半的鬼火將轉向了舞臺。

    ...

    隨着一個又一個選手登臺落幕。

    “決賽就是決賽。”

    不論從選手的曲目選擇還是到作品的深度,都和初賽有了截然不同的區別。

    每一個青年組的選手都有屬於自己的演奏作品風格。

    “關於演奏風格。”

    “這或許是一個可以開始的新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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