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立音樂學院。
作爲歐洲古老的頂級音樂學府之一,這座古樸肅穆的學校向來都比較安靜。
除了每年的招生季。
一座正方形建築,遠看像是一塊巨型的黑巧克力蛋糕。
陽面整面牆壁是由二十五塊玻璃構成,透過玻璃可以看見每一層的樓道里都有人來回走動。
三樓。
一間教室門口的長椅上,一名白裙少女正端坐在那裏。
來來往往經過的人都不由側目,被她安靜冷豔的氣質所吸引。
不過她並沒有理會這些目光,只是安靜的看着手中的樂譜。
五分鐘後。
隨着教室門推開,一名亞洲男孩沮喪的走了出來。
她收起樂譜,拎起身旁的布袋子起身走進了教室。
空曠的教室裏只有一橫排開而坐的四個評委和一架黑色的施坦威三角鋼琴。
“16號複試考生,段冉。”
將准考證交到了靠左的女評委手中,她來到了鋼琴前坐了下來。
吸氣擡手間,鋼琴被敲響。
沉重的和絃拉響了引子,響徹整個教室。
克里斯第七變奏曲。
在莊嚴的彌撒主題中再一次被奏響。
莫扎特音樂協會。
一座距離巴黎國立音樂學院不足一公里的歐式建築。
某辦公室內。
裏格爾坐在電腦前,頁面上是一封國際音樂版權中心剛剛發來的郵件。
一份簡單的產權報告,沒有出版社,沒有發行商。
作品版權顯示依然在審查中。
報告最下方。
片刻後,他關掉了郵件。
拿起了電話。
秦鍵離開咖啡廳已經是十點多了。
分開前與葉一相約明天中午陪她看房子。
回到屋裏沒多久便接到了段冉的電話。
電話那頭有點吵鬧。
“我考完啦”
“怎麼樣發揮的還好嗎。”
“感覺還不錯,嘻嘻,不說啦,馬上筆試了”
“加油。”
“拜。”
看來這丫頭考的不錯。
秦鍵剛準備扔掉電話,手機接着又來了一個視頻電話。
“忘了忘了”
看着艾米奧特曼的頭像,他猛的一拍腦門,因爲見葉一的事情把晚上的德語課都忘了。
“晚安,小麋鹿”
視頻電話的那頭,艾米伸了個大大的懶腰,一件好好的白色體恤愣是被她撐變了形。
好凶殘的一幕。
像是要避開着殘忍的一幕,秦鍵轉移了自己的視線,“gutenacht,艾米。”
“用法正確。”艾米對着鏡頭揮了揮手,關掉了視頻。
一夜無話。
次日下午,在秦鍵的參考下,葉一在他住所的隔壁20號樓租了一間兩室一廳的小房子。
傢俱雖然陳舊了一些,不過好在衛生間還和廚房很乾淨。
房東是一對和藹的老夫婦,看起來比較和善,這讓秦鍵心裏也踏實了一些。
簽完合同,他又幫忙搬了家。
姐妹二人實際上也沒有什麼東西,就是一些衣物和牀上用品。
還有琴鍵的貓砂盆。
在搬家的過程中,葉一才知道秦鍵原來一直都是住在這裏。
這可把葉淘淘高興壞了。
“叔叔,淘淘可以經常去找你玩嗎”
“當然。”
待到新家全部收拾利索時,時間已經臨近晚自習。
三人簡單的在小區門口吃了頓飯,葉一去了學校,秦鍵將葉淘淘送回家後便回去了。
葉一搬過來的第二天正逢週末,博爾休息。
姐妹二人就算這樣安頓下來了。
秦鍵的生活並沒有因此受到什麼影響,日子一如既往的這麼過着。
練琴上課,練琴練車,練琴睡覺。
一日清晨。
騰華駕校的練車點。
秦鍵完成了一把漂亮的移庫,從車上瀟灑的走了下來。
還沒回到休息區,一聲熟悉的聲音傳來。
“喲,鋼琴家。”
秦鍵望去,林子惠正笑盈盈的看着自己。
“好久不見啊。”秦鍵上前打起了招呼,“你也考駕照”
林子惠一個大白眼送上,“不然呢我一大早頂着大太陽在這熬半天,這才兩天就曬黑了一圈。”
秦鍵看着林子惠上下打量了一番,評頭論足道:“確實比以前黑了不少。”
“你”林子惠一口氣差點沒上來,接着話音一轉,“你這個大騙子考完試也不給我打電話,說好了高考結束後帶我去紋身店。”
秦鍵想起了上次喫飯的事,尷尬笑道:“這不是志願還沒填。”
“哼,不用了,我不打算紋身了。”林子惠冷哼道。
“好主意。”秦鍵比起一個大拇指。
許久未見,兩人聊了不少。
“你打算去哪”林子惠問道。
“還沒定,華國院和海院二選一吧。”
隨着即將來到的藝術類提前批志願的報名,秦鍵心中還是左右搖擺不定。
“你不出國”林子惠意外道,“之前聽爺爺說你可能會去維也納。”
秦鍵點了點頭,“原計劃是這樣,不過中途計劃有些變動。”
“哦”林子惠哦了一聲,“你挑的這兩所學校都是國內最以你的水平去哪上還不是一個樣。”
“還真不一樣,”秦鍵沉吟片刻,說道:“我不打算上音表。”
“不上音樂表演”林子惠眉頭一皺,在她心裏秦鍵就算不出國,留在國內也應該是念鋼琴表演啊,“那你要上什麼”
“音樂學。”
“音樂學”林子惠更加喫驚了,“爲什麼”
秦鍵笑了笑,並沒有說太多,“想多瞭解點寬泛的內容。”
雖然林子惠不明白秦鍵所謂的寬泛內容是什麼,但是她還是點了點頭。
片刻。
“其實這個問題你可以和我爺爺討論一下。”
“林院長”
“嗯,”林子惠點頭道,“他就是華國音樂學院音樂學系畢業的。”
秦鍵聞言詫異的望向林子惠,這他真的沒想到,這樣的話,還真是有必要當面請教一下老爺子。
“你中午有事嗎”林子惠問道,“沒事的話和我回家喫午飯,我給爺爺打個電話,多雙筷子的事,正好你可以問問他。”
“啊”
這麼直接嗎不得不說林子惠的提議讓他很心動,只是,“這不太方便吧”
“這有什麼不方便的,家裏就我和爺爺兩個人,你來了今天還能熱鬧點。”
“你父母不在家嗎”
“他們一直在國外工作,我奶奶在我6歲的時候就走了。”
林子惠說完下巴一挑,“怎麼樣我夠不夠兄弟。”
“夠。”秦鍵嘆了嘆。
就在這時,一聲粗曠的聲音傳來
“林子惠”
“那就這麼定了,中午和我走。”林子惠起身把壓在腿上的白色手提包放到了椅子上,“幫我看包。”
說着朝着教練車小跑過去。
看着林子惠的背影,秦鍵暗暗點頭。
對這個豪爽率真的女孩徒增了幾分好感。
“是個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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